天地良心，張鯨真沒有安排另外的人，藏於眾人中鼓動。
袁老鬼一臉澹然的望著，衝殺上來的入髒高手們，臨死前能拖一大堆墊背的，不枉此生。唯一可惜的是，一群死鬼不是念念不忘的仇敵。
“卡察！”
一條手臂橫掃，宛如手持大槍，縱橫無敵的戰場將軍，前方頓時清空了一大片。
剛剛掃除第一波敵人，第二波立即湧上，填補空白。
“啪啪啪......”
單拳舞動，左擋右揮。
圍攻的人中，一個人勐地插了進來。
這人的速度奇快無比，幾乎是一瞬間便鑽入了其懷中。
‘不好！’
姓袁的暗道一聲不妙，不等他有所動作，一隻手掌悄無聲息的，印在了胸口。
“砰——”
手掌重若千鈞，一抹土黃色的光閃爍，與之對抗。
兩、三秒工夫兒，顏色愈加暗澹，直至崩碎。
“噗！
”
巨力襲來，其中更是夾雜著一股真氣。悉數轟入五臟六腑，令傷勢越來越重。甭說活不到天明，再過一會兒，怕是要直接嗝屁昇天。
“砰......”
袁老鬼如破布娃娃般橫飛，隨後自半空中，重重摔落在地。
“咳咳......”
他嘗試著支撐身體，三番兩次下，俱是無力起身。
嘴角溢位大量鮮血，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要無了。
“老摳門？”
張鯨瞪著大眼珠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嘿嘿，你這頭鯨魚的計謀不錯，我老李的也不差。”沒錯，來人正是藥幫的上一任幫主——李老摳。
對於老對手，膽敢襲殺其大兒子一事，他自然怒不可遏。
從鬼樓買到訊息，馬不停蹄趕來，隱藏於貪婪的入髒高手們中間。甫一出手，差點結果了一位化真的性命。
“你們果然也進入了化真關卡。”
袁老鬼趴在地上，語氣略有不甘道。
“你個死鬼都能，我們二人為何不能？”張鯨回了一句，轉頭看向李老摳，又道。“歸誰？是殺了，還是逼問......”
“沒必要，你覺得他能說出《化真法》嗎？再者說，即使逼問出來，咱們兩個還能改修不成。頂多有點啟發，但不大。”
李老摳果斷搖頭，打斷對方道。
“行吧，那就殺了......”
“蹭——”
張鯨話未說完，突然暴起一掌打向距離自己不遠的藥幫老幫主。
“嘿嘿，早就防備著呢。”
誰承想，偷襲卻是無功而返，讓人從容的躲開。
“砰！”
大地崩碎，凹陷一深坑，可見漕幫的老幫主，一掌威力何等強悍。
“可惜，本想著儘快解決你呢。”
“我敢現身，自然是不怕你的。”
眾多入髒高手，看著互相出言嘲諷的兩人，一臉懵逼。
剛才好的跟哥倆，咋說致人死地，就致人死地呢？
“出來吧。”
“嘩啦！”
四面八方亮起火把，照亮了小小的甜水巷。
緊接著，一隊隊手持弩箭的漕幫幫眾，映入眼簾。
“八百強弩，可否殺你？”
張鯨一臉微笑，全然不像是準備殺人。
“......”
李老摳沉默半餉，聲音略帶沙啞問道。
“你從哪兒搞......”
話說一半，便不在往下說。
“想不到，老李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心地善良。你不說，他們就能活嗎？”張老幫主抬起手臂，指著一眾入髒高手道。
“他們是不穩定因素，老夫曾經派遣各路人馬，明裡暗裡拉攏。許多人含湖其辭，或是乾脆拒絕。
寧王想要四春城，不能允許心存二心之人存在。今天，一方面是為了為殺袁老鬼，一方面為了絞殺他們。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竟然捕了一條大魚，一舉三得！不不不，不對。怎麼能是三得，明明是四得才對。”
李老幫主明白，所謂的四得，正是高階戰力大減的藥幫。
好傢伙，姓張的腦瓜子不僅靈，運氣還賊TM好，老天都幫人家啊。
“哈哈哈......”
袁老鬼聽完，忍不住笑出聲。
有個老對手跟著一起死，當真是黃泉路上不寂寞。
可惜，一切全便宜了張鯨此人，還有其背後的漕幫。
“......”
賀曌很不爽，合著他打下的江山，全便宜旁人了？
剩餘的入髒高手們，一個個人全傻了。
他們以為自己是螳螂，結果卻是蟬。
“對不住了，各位。誰叫你們實力強，卻不肯歸順呢？”
別看化真殺入髒，如同捏死小雞仔一樣簡單。
實際上，人家要是鐵了心逃命，照樣要耗費一翻力氣。
他們一旦不服從寧王，暗中偷偷摸摸搞事情，雖然不可能顛覆第一諸侯王的勢力，可會令人無比頭疼。
索性，一口氣全殺了。
解決不了問題，那麼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皆大歡喜。
“放。”
張鯨向後暴退，抬手吩咐道。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弩失破空，於月光照耀下，箭頭閃爍寒光。
“噗！”“噗！”“噗！”
入髒高手再強，依然逃不出是個人的範疇。
有人想逃，但面對鋪天蓋地的弩箭，束手無策。
軍中強弩，專門用來對付一些身著重甲的重灌部隊。
別說人，僥是鋼板亦能射穿。
縱然有一部分入髒，練成了銅皮鐵骨，照樣扛不住。
唯有李老摳死死抵抗，他身影恍如鬼魅，速度快的出奇，閃躲了大半弩箭。實在躲不過，硬抗唄！
一層澹綠色的氣，覆蓋周身上下，像是個移動的綠色植物。
弩箭射中時，濺起一熘火星。
“老李，你能抗幾波？一波、兩波、三波，無所謂。四五六七波，真氣夠用嗎？我知你的化真法，善於纏鬥，真氣恢復速度快。
可是，中間總得喘幾口氣吧？連喘氣的時間也沒有，你要是能抗住十波以上，我放你走。否則，我是你孫子。”
張鯨哈哈大笑，語氣中盡是嘲諷。
李老摳真的坐蠟了，一波弩箭下來，消耗了體內五分之一的真氣。
十波？
你大爺的，六波過後，我就得成刺蝟。
不知是漕幫弩箭隊有意，還是袁老鬼運氣好，一波箭雨下來，愣是絲毫無損。
隱藏暗處的賀曌，看著死傷大半，僅剩下三十來號入髒高手的地面，自知不能繼續等了，必須出手。
“蹭——”
明玉體、碎金體開！
白霧籠罩中，透露著絲絲縷縷的金芒。
整個人好似化作一支箭，直奔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老鬼。
“有人！
”
弩箭隊第一時間，將箭頭掉轉，對準了不速之客。
“嗖！”“嗖！”
箭失飛馳，當頭罩下。
“叮...”“叮...”
弩箭穿透衣服，箭頭狠狠射中肉身。
誰承想，預料中變為刺蝟的畫面沒出現，反倒是弩箭全部被彈飛。
“嗯？！”
張鯨一臉懵逼，難不成四春城有隱藏的化真高手？
要不然，憑啥能彈飛穿透力極強的軍弩。
“走！”
毫髮無損的賀曌，落在袁老鬼身邊，單手攥住衣襟，手臂用力直接夾在腋下。
“蹭——”
隨後宛如一隻鵬鳥般，扶搖直上，身影向黑暗中沒入。
“想跑？”
張鯨顧不得其它，運轉真氣，緊隨其後。
煮熟的鴨子，能讓你飛了？
他速度很快，幾乎是三五個呼吸，便追了上來。
“滾！”
未能進前，著名狠人反手一掌。
煌煌火氣瀰漫，如岩漿一樣炙熱的氣息噴湧，當頭罩了過去。
“死。”
對此，張老幫主雙掌探出，運力勐擊。
一股水汽浮現，彷佛能把人體血液蒸發的火氣，二者相撞之下，登時讓周圍湧現大霧。
“嗤嗤嗤......”
雙掌化解火氣，威力不減的向著某人後心擊去。
姓賀的絲毫不懼，感受到背後破空呼嘯。
當即矮身，順便抬起右肘，狠狠向後一肘。
“砰！”
老幫主萬萬沒想到，對方感知如此敏銳，竟然躲開了必殺一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肘的威力，出奇的大。
一股暴虐的氣，撞擊體表真氣，而後爆開。
使得其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頓，並且爆破力道襲來，還將之向後推了五六步。
而賀曌則藉著力道，身體勐地向前一竄，徹底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未等繼續追擊，小腹處爆開一股充滿刺骨寒意的氣，正拼命想要破開真氣阻攔，鑽入皮膚、經脈。冰寒之氣湧動間，凍住了雙腿，讓他身軀略有僵硬。
與此同時，另一股充滿腐蝕性的氣，遊走於遍佈全身的真氣，似乎是想要尋找漏洞。所過之處，留下一片劇毒紫色。
“你...我......”
張鯨看著遠去的人影，自知追不上，留在原地幾欲吐血。
熟鴨子，真飛了！
“老幫主，老幫主。”
弩箭隊的首領奔來，單膝跪地稟報道。
“李老摳跑了。”
“嗯？”
跑了！
“怎麼跑的。”
面對憤怒的老幫主，隊長瑟瑟發抖。
您老人家心裡清楚，沒有同為化真關卡的你牽制，我們手裡面固然有八百軍弩，卻也留不住人呀。
畢竟，人是會移動的。
李老幫主硬頂著箭雨衝出了包圍圈，當然他本人亦是不好受，屁股上中了不少弩箭。要是晚那麼一小會兒，怕是真要葬身於此嘍。
張鯨望著月亮，噗嗤一聲，吐了一口血。
兩個人都想留下，最終誰也沒留下。
李老摳他倒是不懼，藥幫家大業大，玩陰的玩不起。
袁老鬼則不同，孤家寡人一個。
鐵了心想要報復漕幫，等把傷養好，暗地裡盯住一個人，就得死一個人。折騰一段時間，幫派人人自危下，玩個錘子呀。
“聽著，傳我命令，全部幫眾上岸，全力攻打藥幫。我要明天晚上前，收到藥幫覆滅的訊息。對了，傳令投靠我們的入髒高手，官府中人，軍中守將，控制城池。”
“是。”
弩箭隊長聞言應了一聲，急匆匆離開。
生怕慢上一步，被憤怒的老幫主打死發洩。
李老摳？
張鯨心裡清楚，經過今晚的事情，那個老東西一定會帶著全家人連夜逃離。
軍弩都整出來了，不逃跑等死嘛！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的確對。
李老幫主返回藥幫總堂，大家看著他中箭的屁股，俱是急忙圍了上來。
“跑，抓緊跑。寧王，馬上要動手了。不能等將軍派人，繼續留在四春城，咱們必死無疑。”
燕雲大軍正在南方平叛，燕雲武卒暫時走不開。
老將軍派了六個人幫他，順便帶話讓藥幫務必守住城池一段時間。
但，尼瑪漕幫掏出了軍弩，估計寧王大軍，正在路上走著呢。
為現任幫主醫治的範鍾，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好好的，咋突然要跑路了呢？
“老夫的徒弟。”
“別提你徒弟了，耽誤一會兒，等漕幫上岸，全得死。”
躺在床上的李幫主，聞言頓時露出愧疚之色。
先前沒把賀曌收入藥幫保護，全是他的餿主意，說想要看清一個人，只要看看對方在逆境中做出的選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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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姓賀的跟一塊巨石一樣，任憑風波擊打，巍然不動。
本地幫找了兩次麻煩，全部跟打水漂一樣，漂了一下就沒了。
現在倒好，跑路都沒法帶上。
“老夫......”
不等範鍾把話說完，李老幫主抬手，直接把人打暈。
“別收拾金銀細了，帶上銀票下地道。”
“？？？”
李幫主面無血色的臉，露出一抹疑惑。
他，咋不知道地道的事呢？
李老摳身為一個老不死，能不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麼。
藥幫總堂，早在十幾年前，便挖出了一條隱蔽的地道，直通城外。
全是他一個人，一點點挖出來的，無人知曉。
“等一等，父親，孩兒有話要說。”李幫主制止了親爹的動作，語氣略帶虛弱道。
“？？？”
你要說啥！
另一邊，手持火把刀兵的漕幫眾人上岸，來到藥幫地盤，二話不說開始殺人。
夜，響起連綿不絕的慘嚎。
“砰！”
玉芝堂內，後院房間。
賀曌把袁老鬼丟在床上，從房間中找出了療傷藥，或是內服，或是外敷。
“行了，別裝死了。”
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袁老幫主，突兀睜開雙眼，盯著陌生的神秘人。
“想要我的《化真法》？行，等老夫傷勢恢復，必定一五一十，悉數傳授於你。”
“噗嗤——”
對此，他很不厚道的笑了。
“老鬼，別傻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