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坊的門是熟鐵所鑄，沉重皆具防護的能耐。 李鴻儒一劍挑過，鄭西身體向後傾倒時，承影劍已經一抽一拉，斬到了內鎖的門栓上。 刺耳的聲音傳來，看著承影劍上瀰漫的血紅之色，鄭西的臉色好一陣發白。 江湖人都是舔刀口吃飯，亦不乏打打殺殺之事。 但鄭西此前沒碰過李鴻儒這類狠角色。 能到李鴻儒這種劍術威能水準，這已經是大唐一方重將了，壓根不會和一個山賊頭子打交道。 “叱！” 李鴻儒輕輕呵斥的聲音傳來，三根拇指粗的複合鐵門栓被直接斬斷。 暴力的一腳踢踏，沉重的鐵門頓時被重重踢開。 嗡嗡嗡的鐵門震盪聲引得大梁上灰屑陣陣下落。 “跪地蹲下，雙手抱頭！” “繳械者不殺，頑抗者死傷勿論！” 李鴻儒身後，是反應極快的郝建，做著迅速的發聲與呵斥。 但郝建亦是連吞口水。 他在東宮聽過侍衛們的小道消息，是皇宮侍衛首領王立世那邊傳來的訊息，據說眼前這個李學士將李道宗打了。 明明是學士之身，但眼前的李鴻儒較之他們暴力何止數倍。 郝建扶住鐵門時，手還跟隨著顫抖的鐵門抖了數秒。 跟隨在李鴻儒身後，他長劍一橫，直接頂在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鄭西脖子上。 “我認栽！” 鄭西悶哼一聲，死死捂著自己腰肋骨處，郝建這才注意到對方腰肋處的那抹鮮紅。 “就你這樣的實力，若非大人手下留情，早就把你一劍釘死在門上！” 郝建叫上一聲，又呼了兩個衙役取繩子過來綁人。 大通坊中，數百個大鐵箱陳列擺放，又有一些箱子傾倒，有些人身上兜金攢銀，不時還有人朝著後方奔逃。 沉悶的撞擊聲傳來，地上已經多了幾個面露痛楚的漢子。 與此同時，大通坊後方也傳來一些衙役的大呼小叫，又有幾道沉悶之聲落地。 “多拿點繩子來！” “李學士，這些人亂跑，能不能打斷他們膝蓋啊！” 在大通坊的後方，李淳風和劉彥珺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這兩人一個道果七品，一個道果六品，除了通曉術法，李淳風夫婦不乏一些格鬥能耐。 在圍剿清風寨這幫從良的土匪中，幾乎出動了大唐頂尖層次的大修煉者。 只要他們配合得當，拿下李道宗都不成問題，何況只是打一幫混飯吃的江湖人。 大通坊中的麻煩在於人多和人雜。 但此時很好區分目標。 但凡反抗的、帶刀劍的、拿了金銀錢財想跑的，這些人通通都在打擊範圍內。 李鴻儒出手並無多少客氣。 一劍刺傷鄭西，剩餘之處皆是莽撞的衝擊，利用承影劍的劍柄反磕。 連連痛楚的聲音傳來，地上已經倒下了七個穿著各異的中年人。 又有幾個婆娘站在一旁不斷叫罵，伸手阻攔時被李鴻儒一腳踢倒，齊齊趴在地上大哭。 大通坊中，陣陣哀嚎不斷。 在大通坊外，亦是有人發出陣陣叫罵。 “快來人啊，有人搶大通坊的錢啊！” 叫聲傳來，隨即又有李淳風用萬長青抽嘴的聲音，聲音迅速低了下去。 “擾亂民心者罪加一等，製造嚴重民生問題者就地擊殺！” 李鴻儒呵斥了一聲，一些人嘴巴張了張，又緊緊閉了回去。 “前後仔細封查，搜尋每一處，將所有人帶回衙門審訊！” 撞翻兩個舉刀的壯年漢子，李鴻儒聽著漸漸平息的聲音，亦是發聲做著指揮。 零星磕碰打擊的聲音傳來，這番迅速的擒拿出擊已經陷入了收尾階段。 抓到罪證，直捏把柄，採用暴力打擊手段迅速清除問題。 楊素在行事之前就做了兩手措施，如楊素所說，這確實不算什麼問題。 李鴻儒掃了大通坊中諸多沉重的鐵箱，一時不免也是籲了一口氣。 鄭西辦這間櫃坊依靠魏王府的楊素指揮，此時諸多錢財都處於封存，沒有投資出去，也沒有冒然挪用購買貴重物品。 這讓錢財依舊能做大致的歸還。 “大人，他們修了地道，我們在地道裡逮了三個，只是有個兄弟受傷了！” 李鴻儒張望了一會，隨即有衙役前來通報。 “誰動刀砍的就讓他砍回去”李鴻儒回道。 “那要是自己摔的呢！” “……那就趕緊點爬起來！” 縣衙人員的水準極為有限，但尋常衙役們幹的事情不多，只需要維持縣城的基本秩序，管控普通人，並不需要太高明的身手。 李鴻儒無語的提了一句，亦是不斷做著檢查。 他注目著一幫不斷被捆綁者，又步行到大通坊後院之處。 在後院處，數個壯年漢子亦是被李淳風和劉彥珺制服，這倒是省了一些事情。 李鴻儒還去大通坊的地道看了看。 這是一個挖成半人高矮的洞穴，採用壁櫃做遮擋。 從這個通道中出去就是鄭西的宅子。 “將鄭西的宅子、酒樓、布莊都齊齊去封了，所有相關人員拘回衙門審訊，通知華陰縣查封當地大通坊！” 李鴻儒揚了揚手中的資料。 接下來是衙門審訊的事情，這些事情會交由譚政去做。 他也不管鄭西被判成什麼模樣，又或其他相關人員會如何。 他真正解決的只是大通坊，免掉引發的民生問題，至於其他的事情屬於附帶。 除了審訊鄭西等人，還要接管大通坊，呈案提交相關狀況。 李鴻儒仔細尋思，只覺自己似乎已經掃尾妥當，但似乎又還夾雜著一絲疏忽之處。 他尋思了好一會，一時難於想起。 待得琢磨片刻，眾衙役綁著諸人撤出大通坊，李鴻儒招了郝建過來。 “本縣令稍後要親自核查大通坊這些錢財記錄，叫幾人守住前門後院，任何人都不得放進來搗亂。” “是！” 李鴻儒吩咐了下去，又請了李淳風和劉彥珺搭手，幫忙看住鄭西等人。 “你真會生懶”李淳風吐槽道。 “事關八萬黃水縣人身家，還望李臺正多多出力啊！” 李鴻儒呵呵笑上一聲。 他這話讓李淳風沒轍。 相較於審訊鄭西等人，最大的麻煩反而是諸多往大通坊存錢的人。 別說明天，就是今天晚上都會不得安寧。 需要審訊關押鄭西等人，需要查封鄭西諸多家產，又需要對大通坊進行統計和整理。 依黃水縣衙這二十多人，這遠遠不夠用，只能分了數波人分頭處理，又呼叫外援。 “我就知道不該來這兒！” 在進入黃水縣城時，李淳風就覺察有些後悔。 他來這兒不是做客，簡直是跑過來充當苦力。 但李淳風隱隱之間覺察自己似乎還忽視了一些什麼。 那不僅僅是需要他共同出力帶著劉彥珺飛縱的疲憊，又有此時需要協助譚政審理鄭西等人。 李淳風只覺黃水縣中似乎還有一些讓他不樂意遭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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