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夜”為“宵”,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所以稱正月十五為“元宵節”。  道家則將這個日子稱呼為“上元節”。  此時大唐開始接納佛法,根據佛陀的指引,一些區域開始點燃燈燭高掛。  據悉這是“燃燈供佛”,對應著佛教的燃燈古佛護佑。  府邸有了一個好價格,但還沒賣出去,李鴻儒按規定在府邸門口提前懸掛了一盞紅燈籠,隨即才看了看空蕩蕩的府邸。  “走吧!”  正月十五亦是文公主啟程前往吐蕃的吉日,他們亦需要跟隨出行。  李鴻儒拉上大門,又調轉腦袋,看著一臉苦色的張果子。  張果子倒不是因為畏懼旅途,需要跟隨他前去吐蕃面帶苦色,而是張果子養育陰魂滋味難言。  他修行《人仙長生經》,性情有了一絲惰性,但在陰魂的催促下又不斷努力修行。  這種催促讓他道果不斷增長,但箇中滋味難言。  張果子覺得自己在《人仙長生經》上的成就很可能有限,難於邁入頂級的狀態。  想要修行,又想修煉長生,這種難度很大,容易顧彼失此。  除非將《人仙長生經》修行到圓滿,他才可能擺脫這種狀況。  但在現在,他顯然難於掌控其中的平衡。  如今每日都需要被被陰魂吸收一些陽氣,他已經有些受不住這種摧殘。  相較於未知的長生,又有李鴻儒在長安城的獨木難撐,張果子最終決定先將實力提升到五品再談其他。  道果的提升和元神一樣,前五品是一個難度,後五品又是另外一個難度。  什麼時候踏入道果六品難言,但張果子覺得自己對五品還是較為有信心。  看著手上捧著的多冊道經,張果子心中不免還有幾分小激動。  李鴻儒是儒家文人,但他則是半路出家的野道士。  誠如文人半路去學道少有成就者,道士學文出色者亦是稀少無比。  最適合修行的自然是道家之法。  李鴻儒手中有數十冊各式道經,這讓張果子如獲至寶,只覺去哪兒都無所謂。  唯一折騰他的就是陰魂徐羽。  “老師,我覺得文石師兄和她很搭,以後要不要將這柄傘讓給文石師兄?”  張果子指了指大羅天傘,亦是有著低聲的敘說。  “文石體弱,受不起徐羽的影響,你這是嫌文石命長了?”李鴻儒笑道。  “她和文石師兄老是眉來眼去的,對我壓根就不上心!”  “你對她也沒上心過!”  李鴻儒悠悠回上一句,闊步走了出去。  在長安城的王城區域,龐大的車隊已經成型。  這是大唐這一年初的大事。  每一年都有一些特別的事情,由此奠定大唐一年的基調。  在這一年,朝廷在外交方面的策略似乎有所改變。  李鴻儒穿著文人服,身上攜著承影劍。  他這模樣不像是純粹的文人,全然沒有擅長鬥法的文人特徵,也不屬於純粹的武者,難言氣勢駭人。  但此時沒有人可以小覷李鴻儒。  威名都是打出來的威名。  往昔一些人對李鴻儒立功不以為意,有人認為屬於運氣好,有人認為是機緣巧合,也有些人認為是太子力撐新人上位。  待得與李道宗廝殺,諸多人才重新審視。  往昔的新秀已經可以直接殺入到朝廷第一線陣營中。  即便李鴻儒此時只是虛職,沒有實權,但車隊中諸多人都有微微躬身示意尊敬。  實力帶來了敬畏,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行為,並不需要刻意的去說什麼。  “殿下!”  王城之處,太子亦在送行的隊伍中。  太子的臉上有一絲喜悅,也夾雜著凝重,更是有一絲沉甸的壓抑。  “你來了!”  見得李鴻儒,太子點點頭。  闖禍歸闖禍,但眼前這貨是他麾下最能打的。  諸多老將、名將、大儒都已經坐鎮一方,並不會安排到他手中來。  以往還覺得有諸多人取代李鴻儒,太子一顆心也放了下去。  待得李鴻儒和李道宗打了一場,他才發覺自己忽視了太多。  唐皇沒可能安排李道宗等強者到他麾下來,李鴻儒的位置依舊無可取代,至少在他成為帝王前是如此。  “出行時小心一些,不要和江夏王衝突,謹防一些外人!”  或許是知曉了什麼,太子有著低低的叮囑。  如果可以,太子希望李鴻儒能平安歸來。  李鴻儒和李道宗鬥毆才過數月,太子也沒明白唐皇為何要李鴻儒跟隨送親。  這有點將李鴻儒推火坑的意味。  如果是自己,太子覺得大機率將李道宗抽調,李鴻儒亦是抽調。  若是將這兩人一南一北安置,彼此避而不見,太子覺得會很穩妥。  他和李鴻儒說上數句,這才目送李鴻儒入了車隊,坐到了一駕馬車中。  “你覺得李道宗與李鴻儒相處時會再起問題?”  眼見車隊遠去,唐皇才開口問向太子。  “我聽宮中侍衛言,他們此前並非是切磋,而是彼此都下了死手,只怕是一時難於和解”太子躬身回道。  “李道宗是個明白人,李鴻儒也是個明白人,木已成舟的事情,再反覆也沒有任何價值”唐皇搖頭道:“他們此時更需求去做的是給文公主留下一些什麼,讓文公主有在吐蕃國生存的資本,也讓我們所設想的事情不至於化成流水。”  “我們不是送了文公主……”  “那只是一些針對性的保命之物,屬於外力,或許文公主用得上,也或許這輩子都用不上!”  太子剛欲敘說,唐皇隨即搖了搖頭。  “真正的生存資本只會源於自身,而不單單依靠外物,任何依靠外物者所走的路都不會長遠!”  唐皇的話語語重心長,又夾雜著皇室的教育,這讓太子低頭稱是。  “我聽聞你在東宮有些厭學,可是煩于志寧和孔穎達等人言語太過於尖銳!”  “不敢!”  “作為儲君,你能聽舒心之言,也要能聽剛正之話,這些話可能不好聽,但宛如良藥苦口,終歸是有幾分裨益!”  “是!”  “你看看魏鐵頭,他時常將父王弄得下不了臺,顏面大失,但遵循魏鐵頭的建議,諸多事情也杜絕了後患!”  ……  唐皇拿自己做了對比,頓時讓太子連連點頭。  相較而言,他心中那點不快確實不算什麼。  但太子不免也有一些悲觀,如他們這種人似乎天生就是需要去完成某種使命,背後有著無數人推動,只能不斷向前。  即便他心中不願,但還會被不斷強行推動,宛如沒有絲毫拒絕力量的文公主一樣。  這種推動有強大的敵對者,有父母,也有朝廷中的大員,更有無數懵懂的普通平民。  諸多人的惡意和期望齊齊放在他身上。  太子有時候也會想想自己這種命。  如果人生可以交換,他希望自己並非皇長子,或許他就能輕鬆一點。  注目著李鴻儒等人遠去,他眼中亦不乏閃過一絲羨慕。  不管李鴻儒遭遇了什麼風險,又有多不待見到被朝廷各部門拒收,但他很羨慕李鴻儒那樣的生活。  可以恣意的躺在府邸中,可以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以掛上‘免訪問’的牌子,可以想什麼時候成親就什麼時候成親,可以四處遊走,見識到不同之處的風景與事……  在李鴻儒的生活中,沒有不斷的催促學習,沒有條條框框,沒有摸不著邊際的信念。  那是自由。  解脫一切束縛的自由。  也是太子心中有著一絲嚮往的自由。  :。: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