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信侯君集,避免私下無人接觸,也不要隨意陪他去試寶甲!”  與侯君集的叮囑沒區別,楊素的叮囑同樣簡單,且有著針對。  李鴻儒騎著馬慢悠悠的行進,楊素則化成一個普通軍士跟隨行軍團在左右。  “我盯了他數天,感覺他心中極為矛盾,不乏有一些特殊的想法,你需知有些事情只是一念之間,可有些說不好。”  楊素嘿嘿的笑了一聲。  他是白骨之身,一身的骨骼堅硬無比,又有修復手段,並不需要這類麻煩的寶甲。  身體剛剛復甦之時,他就能抵擋陶依然的利劍,此時一身的骨骼更勝當初。  對侯君集和李鴻儒而言的重寶,在楊素看來不過如此。  征戰高昌國獲勝的氣運只是侵染了一半,楊素便不得不走人,這讓他小小的施展了手段做報復。  李鴻儒看著楊素連連點頭。  這兩人實力極強,哪個都惹不起,哪個的話都要聽。  但關係到自身安危,李鴻儒亦是極為謹慎小心,少有露出可乘之機。  歸途之中,除了和一些武將相互串門,李鴻儒幹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練嘴。  侯君集最終也悶悶的開始練嘴。  威能不夠,數量來湊。  練嘴沒毛病。  行軍的日子枯燥無聊,但也異常忙碌和充實。  近兩個月過後,李鴻儒已經能望見長安城。  相較於李靖西伐吐渾國時的場景,此時的長安城倒是正常了不少。  但歡呼之聲依舊不絕於耳,有著人山人海。  此番覆滅高昌國之後,直接擒拿了對方國君和滿朝文武。  在入長安城的車隊中,麴智盛等人吸引了極多的目光。  侯君集坐在馬上,一時不免也是春風滿面。  雖然還有些麻煩事,但此時無疑是高光時刻,較之科舉高中狀元更為風光。  直到進入到長安城王城區域,侯君集感受到褪去的狂熱,心中才冷靜下來。  “去金鑾殿!”  皇宮門口有侍官早早等待,侯君集下了馬,這才招呼了此次征戰的主將踏入皇宮之中。  “第三次,不對,我是第四次到金鑾殿封賞了!”  一次榜眼,三次戰爭。  李鴻儒只覺次次都有不同。  但相較於往昔的期望和忐忑,他此時倒沒了什麼念頭。  該打賞的侯君集已經做了提前的分配。  如同他們在高昌國都城中難於核查諸多將士一樣,朝廷也不會強行讓他們吐出戰利品來。  私吞戰利品有罪,但征伐高昌國勝利有功。  侯君集覺得功過相抵,李鴻儒感覺大致也就這樣了。  沒法升官,也沒什麼獎賞,也便沒什麼人有期望。  一行十餘人齊齊入了金鑾殿。  金鑾殿中,唐皇和朝臣早有等待,亦是齊齊就位。  金鑾殿的氣息有些凝重,有喜慶之像,但凝重的氣氛更多。  待得開場客氣數句,一些人的臉色開始有了變化。  “陛下,臣請奏!”  “講!”  “侯大總管西征大勝是好事,但自身不正,更是約束無方,肆意讓麾下兵將掠奪,此風惡劣無比,與汗國等劣根之國毫無區別,有損大唐秉承正義的出師,更是讓我等以後出師無名,埋下了重大隱患!”  “若如此行軍,豈不是有公器私用之嫌!”  “焉知侯大總管有沒有在其中為自己謀取私利!”  金鑾殿中,敘說戰功和獎勵之事尚未開腔,隨即就有人開始了上奏。  覆滅高昌國已經兩月有餘,朝廷早已經獲取了足夠的資訊。  在此次金鑾殿議事之前,便不乏各種探討與爭論,唐皇對此並沒有發表意見,只是任由群臣敘說。  眼下則是到了當面對質的一刻。  “候卿可有辯解之處?”  金鑾殿寶座之上,唐皇有著發問。  這讓侯君集抬起頭,注目看向唐皇。  唐皇的目光極為深沉,但侯君集似乎看到了一縷失望。  在李靖之後,唐皇便開始另外扶植人。  侯君集很清楚自己就是重點培養的物件,唐皇希望他能接李靖的班,從此成為大唐的柱樑。  侯君集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謹慎小心了。  但意外防不勝防,人算不如天算,他亦是陷入在了其中。  相較於獲取唐皇更高的信任,侯君集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李靖就是前車之鑑,這也讓他更為注重自身。  沒幾個人在面對陰陽寶甲不動心,他的選擇很正常。  高昌國皇宮中必然需要搜尋,至於引發的意外他也難於去防範。  他對楊素出手在先,楊素反擊在後。  只是稍做試探,楊素已經給予了他足夠的教訓。  若是再多吐露一些楊素的相關,侯君集覺得自己難於承受對方的報復。  而且朝廷已經追查了楊素等人數年,至今都沒出什麼結果。  以對方精通的地煞變化,侯君集覺得朝廷再過數年也難有答案。  但楊素報復他或許不需要幾年。  他能防住,但侯家的人防不住。  “皇上,臣知罪!”  良久,侯君集才應聲回覆。  一切就是監軍們彙報的那樣。  說什麼都沒用,侯君集覺得還不如不說。  他已經做好了功過相抵的準備。  朝廷的封賞再高,官職再高也只是那樣,就算是官封一品,犯錯之時還是會下來。  諸多的一切,唯有實力才不會被剝奪。  侯君集將頭顱低了下來。  這樣朝堂上一時有了沉默。  諸多文官本以為侯君集還要激昂慷慨辯解,又敘說自己的功勞,沒想到對方直接認了罪。  “既是知罪,便需服罪,候大總管對外讓我們大唐失了顏面,對內則給諸軍將士帶了壞樣,若是人人效仿於你,這豈能有征伐戍邊之才誕生。”  侯君集麾下都是極為重點培養的將才。  只是一次征伐,眾人齊齊上了賊船,品性評價直接下降一階,難於以後做重點培養。  文武朝臣中,不乏有人沉思,也不乏有人站出來啟奏。  “臣認為侯君集此番有功,但罪名更甚!”  不時的探討,最終有人將目光放向了專職司法的房玄齡和魏徵。  這讓魏徵皺了皺眉,最終站了出來啟奏。  事情的功與過需要對比和評判,司法就是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房玄齡是資格老,實力強,在朝臣中威信極高,魏徵則是頭鐵,不畏懼權威,任何人都敢直言。  此時被眾臣所視,魏徵只得逐字逐句進行解讀,敘說其中的功過。  “按魏大夫之言,莫非侯某大勝而回,就該坐罪致死不成!”  魏徵逐字逐句翻讀完,侯君集頓時有了豎眉。  “律法就是如此,哪怕候大人昨日救一人性命,而今日又殺一人,功過照樣不能相抵,依舊需要償命”魏徵板著臉道。  “魏大夫所言確實是律法之言”房玄齡開腔道:“但君集凱旋而歸,若是因此坐罪致死,這種事的影響更甚,到時何人敢報效朝廷?”  “那也不能因此不守律法,按大唐律,侯大人的罪名確實是這樣!”  “任何律法都有彈性執行的空間!”  “房大人是何意,莫非律法可以朝令夕改不成?”  “哎,魏鐵頭,你不能死抱著一根弦不放,也需要鬆動一下呀!”  “莫非房大人想要在金鑾殿上開特例,今天能給侯大人開特例,明天就能給皇親國戚開特例,後天就有其他大臣參與,你是想讓律法成為一個擺設嗎?”  “話不能如此說……”  ……  金鑾殿中,一場律法的辯駁開始進行。  這讓朝臣不斷有了站隊。  有人覺得魏徵說的有理,也有人覺得房玄齡說的沒錯。  魏徵並不針對侯君集,但若是按律法的規矩來,審判便是如此。  一旦有了標準,想說服魏徵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朝堂上爭議不斷,便是王座上的唐皇也頭疼不已。  但毫無疑問,侯君集的表現確實讓唐皇有些失望。  在管控軍團上,第一次統兵進行大型作戰的侯君集表現不佳,較之李靖差了數個等級。  幕後協商已定,一場讓侯君集的練兵之行最終搞成這樣,唐皇只覺沒有預料中的驚喜,只有不達目標的失望。  若非是在征伐高昌國大勝後才引發這種大型騷亂,但凡依舊有強敵,侯君集的軍團必然一敗塗地。  這種程度的水準遠不足以替代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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