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必須具備一定的優勢,才有可能引到他人的合作。”  十三殿區域中,寧王有著喃喃自語。  這位殿下有些神經質,李鴻儒也不插嘴到這些事情中。  他如今每天喝西北風快活極了。  不僅有上佳的伙食,每日不斷的吸納靈氣,他體內的傷勢亦漸漸開始了痊癒。  他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明無比,耳中再也沒了不時嗡嗡跑火車的耳鳴現象。  內腑之中,諸多細微損傷不斷被修補。  這讓他實力慢慢開始恢復到最初,能使喚出全力。  “多多做深呼吸,這有利於身心健康!”  見得寧王喊話,李鴻儒叮囑了李旦和王梨一聲,這才跟隨了過去。  寧王修行浮屠刀法,不斷有著推動,刀法也漸漸趨於成熟。  不論對方是否能找到一處洞天福地,只要隨著時間過去,寧王這種刀術修行者通曉了典籍的情況下,必然會邁入半桶水境界。  此時寧王的浮屠刀法能拿得出手。  但若要針對天柱王這種超水準的高手,李鴻儒覺得相當乏力。  寧王的神色有些焦躁,但勉強還能保持鎮定。  不時念動《浮屠刀法》,也讓李鴻儒有著監聽,看看他是否有讀錯之處。  “殿下,您唸錯了!”  “近可黿真……”  寧王只是回憶,點點頭時又念了下去。  但李鴻儒發現今天的寧王心緒確實不寧,錯誤接連不斷。  被太子影響後,寧王心態難於穩控。  當然了,李鴻儒認為寧王的心態從來就沒有多穩過。  儒家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說,而道家也不乏各類修身養性的修煉之術。  但在吐渾國,王庭更多是追求強大,難言修身。  而毗那夜迦佛這一脈的釋家詭異,教義不走常道。  寧王拿不出養生之術,也無修身養性的可能。  “阿拉真,你說本王能借何人之力?”  連連錯誤了十餘處之後,寧王放下了手中的《浮屠刀法》,將心中那點事情抖了出來。  “小人見識有限,不知道殿下這等大事該如何辦。”  寧王這時只是動了一些心思,遠沒到下決心的時候。  他蠱惑的風險不僅極高,甚至難於看到有什麼回報。  李鴻儒稍微思索了一兩秒,就回覆到了寧王。  “你去過大唐,看過長安城,與我們的都城對比如何?”寧王問道。  “我們都城莊嚴繁華,那豈是長安城所能比”李鴻儒回道。  “本王去過長安城,我想聽真話,不要你們這些阿諛奉承之言。”  “那是他們強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  “很多!”  寧王罵上李鴻儒數句,見得這位王是真心想聽點實話? 李鴻儒才開口認了下來。  他跟隨寧王去了吐渾國的都城。  那是一座極具風格的城市? 防禦強大。  但相較於長安城,吐渾國的都城相形見絀? 難有對比可言? 大致等同於幷州城等城市的規模。  “你們都能看出來要強盛很多,但王庭那些人就看不出來”寧王沉聲道:“我們吐渾只是三四百年的歷史? 但東土那邊是傳承了一代又一代,我們的泥飯碗再好? 哪能有他們的金飯碗強。”  寧王充當質子時被大隋的強大洗腦? 對吐渾國的底氣很不足。  諸國質子不乏被帶到各處進行參觀,所見皆是精銳。  但凡質子,無一不被宗主國種下強大的觀念,待得送回國之後? 便難有多少反抗的心思。  雖然大隋滅了? 但寧王依舊對那片土地的國度有著敬畏。  尤其是大唐滅汗國,更是讓他有著肯定。  “莫非殿下想借大唐的力量?”李鴻儒小聲問道。  “我確實想借,可惜我沒有借的實力”寧王嘆息道。  他表情有幾分失落,思索自己擁有時,他很難找出大唐需要他什麼。  雙方勾結各取所需? 他對大唐有極為強烈的需求,但大唐不會看重他這種失勢的王爺。  “大唐對商貿人士還是很歡迎的? 或許咱們能投其所好”李鴻儒建議道。  “天柱王定下了通商重稅,尤為針對大唐和吐蕃的商貿者? 這事我插不上手”寧王搖頭嘆息道:“本王是兩手空空,拿不出手啊!”  寧王撫摸著自己的長刀? 只覺心口那股鬱郁之氣不斷凝結。  在吐渾國中? 他宛如一頭被卸掉了翅膀的飛鳥? 再如何折騰也不會放在天柱王的眼中。  甚至於他已經成為一個異類,難於拉扯到助力。  軍事無法掌控,經濟不能插手,又無官員團體支援,更無須說被天柱王牢牢把控的教派。  “殿下知識淵博,將來定然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李鴻儒安慰道。  “我在大隋等了十六年,回國後等了二十一年,我的歲月都是在等等等……”  寧王一時有了失態,胡亂揮舞著長刀亂劈。  待得劈碎數把椅子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將拓跋誇叫進來,讓他們去做幾把好椅子!”  皇城是王庭的地盤,但在這處秘境之下,則是寄人籬下之處。  寧王想起一些規矩,一時悶上心頭。  “還望殿下珍惜在星宿川的入住時間,此番破壞行為記一小過,責罰一月的修行時間,還望您下不為例!”  李鴻儒只是開啟房門,隨即便聽得遠遠之處有聲音傳來。  這道聲音頓時引得一些大殿傳來細碎的笑聲。  這讓寧王陰沉了臉色,應下了一聲。  “阿攤大師對本王這兒釋放天視地聽之術,莫非一直在監視本王不成?”寧王大聲道。  “本尊有守護星宿川的職責,若殿下不想被術法影響,自行出去便是!”  僧人阿攤的聲音遙遙傳來。  對方的態度在最初相見時便是公事公辦,宛如主客對待的態度。  寧王憋氣時又想砸東西,但想起對方的警告,又只得悶在了心中。  依天柱王對教派的把控,他在星宿川的一些言行必然會有著轉告。  只是天柱王大概很樂意見到他這番憋屈的模樣。  他越失落越處於困境,天柱王大概就會越放心。  寧王閉上窗戶,摸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那把刀,一時目光中完全沉淪了下去。  “還好沒有口不擇言!”  李鴻儒回自己住所之後,心中也是有些微動。  他沒想到可能潛在的風險並不源於寧王,而是守衛在星宿川入口的兩位僧人。  但凡他捅出一些事情,讓寧王去徹底投誠大唐,李鴻儒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出事了。  他目光透過窗戶,張望向上空。  在星宿川的上空中,天空蔚藍得沒有一絲塵埃。  但李鴻儒很清楚,在這天際之中存在著一座秘境。  那是毗那夜迦佛主宰的秘境,也是唐皇慾念剷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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