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之中。 李鴻儒持著《浮屠刀法》,閉門後直接研讀了下去。 他身體受損,武者實力低微,絕世刀法都難發揮威能,李鴻儒也不急於修煉。 若是楊素歸來,他還要給對方去請祖宗。 李鴻儒當前需要儲存修煉書籍需要的數量不少。 在入秦皇十二地支分陵墓這件事情上,李鴻儒不敢有任何輕心。 一旦失敗,必然會鎖在陵墓中難於外出,只能像張仲堅那樣服氣度日。 相較於自己鑽研,太吾硬生生的解讀顯然又是另外一番理解。 菩提達摩的《浮屠刀法》有極為刁鑽的針對性。 遭遇某些特殊的修煉者時,譬如釋放金身後刀槍不入的慧聰,骨體不斷癒合難損的楊素,又或如梁武帝這種不死不滅的對手,一些常規的手段顯得不足。 不論是術法還是武技,在這些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平和的控制打擊難於擊傷到對手。 打擊和防禦總是相輔相成,這種關係就像是矛與盾。 誰的盾防禦天下第一,誰的矛可刺穿天下所有的盾。 這種針對存在一個極限的問題。 誰的極限更強,誰就能擊敗對方。 但只要低於其中的臨界點,諸多打擊便毫無作用。 《浮屠刀法》便是這樣一種臨界性質的武學。 不提步法閃避,耗費氣血等劣勢,這是一種擅長極限點殺的刀術。 藏刀,拔刀,一擊必殺。 諸多精氣神貫穿於刀術中,甚至一刀使喚出去不可避免成了廢廢。 但這門刀法的威能亦是極大。 只要身體和武器能承受,便能發揮出當前身體的極限威能。 這種破壞的力道或許是當前是三倍、五倍、甚至於十倍。 李鴻儒不斷研讀,亦是有些咂舌。 大唐當前亦有類似的武技,秉承一劍破萬法的諸多武技便具備這類性質的打擊力。 譬如徐茂功傳授他的縱橫之劍,又有陶家的九轉元法搭配太乙玄門劍都是如此。 但破壞到這種水準卻是極少,而要具備藏刀、突襲、暴起必殺,李鴻儒也難知曉哪家具備這種武技。 他晃然而坐,直到近四天才回神過來。 “這冊《浮屠刀法》真是浩瀚龐大,我等凡俗只能望而興嘆啊。” 他眼睛微動時已是見得寧王在不遠處喝悶酒,當下惋嘆了一聲。 “你這……阿拉真,你又不曾習刀,何以發出如此感慨?” 寧王放下酒杯,發言時尋思了一下,這才機器李鴻儒的名字。 “殿下,您已經回來了。” 李鴻儒起身,又好一陣抖腿,讓自己氣血貫通一些。 待得寧王低聲應了一聲,他才開口。 “我東行時曾見過一些使喚刀術的高人,若是在這種刀法面前,那當真會如土雞瓦狗,難有招架可言!” “哈哈哈,東土大唐那些人怎麼可能有這種刀術”寧王笑道:“他們的刀術講究堂皇正大? 一招一式極為板正? 刀術威能極強,但少有具備奇險之道。” “殿下英明呀!” “本王也曾在東土的大隋住過十餘年? 多少知曉一些? 只是那時不懂事,若是每日能多學習一些? 就不會落到如此難堪的地步了。” 寧王發出深深的長嘆。 他年歲已老,諸多學習力不從心。 便是修行刀術都想著走捷徑? 妄圖具備一時之力。 此時也只能感慨時光的過去。 “說到東土的國度? 也幸得在聖地那邊尋到了一柄唐式長劍,有了一個背鍋的物件,本王才沒淪落到挨一刀的下場。” 雖是極為失意,但寧王又顯得極為僥倖。 看來在這數天中? 他已經度過了一道難關。 李鴻儒只是一尋思? 便感覺寧王提及的很可能是他在海心山遺落的那柄寒月劍。 當時情形太急,他也難以找回自己的長劍,最終只能撿了承影劍便跑。 無怪最近有數次推衍的指向。 但推衍者的能力似乎一般,甚至還不需要他主動模糊到自己。 “如今矛頭指向大唐,王庭也發了通牒? 想來沒什麼大麻煩了,哎~” 寧王長嘆? 神色中有一些小噓唏。 “咱們王庭是準備找大唐要人嗎?” “這我哪能知道”寧王搖頭道:“本王現在被天柱王卸掉了兵權,也撤掉了職位? 只留下一個大寧王的虛銜,難於參與政要之事。” 只是祈禱祭拜一次聖山? 便被打壓到難於翻身? 寧王喝了許久的悶酒。 但若沒有那柄劍推脫? 寧王覺得自己很可能被天柱王打壓到不知如何收場,不提挨一刀,至少難有自由可言。 “大抵會是王庭朝著大唐要人,大唐拿不出人,兵馬來回磨蹭一番罷了”寧王哼聲道。 卸下了要務,寧王此時成了一個無權無勢的高位者。 他意志有些消沉,但又正好具備了修行《浮屠刀法》的時間。 一時他也詢問李鴻儒這數天不吃不喝認真鑽研的成果。 一個麾下可以數天不吃不喝專門幹活,這讓寧王非常有好感。 不管李鴻儒是出於懼怕侍衛恐嚇的原因,還是對他地位的敬畏,又或者想著討好他,這都是能理解。 他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李鴻儒身體太脆,實力拿不出手,否則便能將這等人帶在身邊當個貼身侍衛。 “殿下放心,我這數天不斷琢磨理解,已經能將這冊典籍正確識別,給您通讀!” “那便好”寧王點點頭道:“只要你助我修成這套刀法,好處不會少。” 仗著自己見識諸多,又浸淫於刀法上數十年,寧王亦是敢冒險做一些激進的修行。 只要李鴻儒大體不翻譯唸錯這些古漢字,他便能正常修行。 若是有差錯的地方,他修行時應該也能勉強覺察出來。 他此時別無多少選擇。 寧王長長吁氣,又叫人盛上飯菜。 待得李鴻儒狼吞虎嚥一番,他才開口詢問。 藉著太吾之力理解,不提對《浮屠刀法》有多深入的鑽研,李鴻儒通讀一番不是大問題。 他開口宣讀,寧王聽得若有所思。 他不時讓李鴻儒停下,又探討上數句,不時又比劃進行修行。 “妙妙妙,這刀法妙,天柱老狗,本王遲早讓你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那一天。” 寧王臉上戾氣不輕,喜怒容易形於色。 對方貴為吐渾國的王族,但相較於大唐的諸多王族,寧王便要遠遜數籌。 甚至寧王在脾氣蓄養方面的性子遠不如年紀輕輕的太子。 他這種城府和性格被天柱王牢牢吃住就不奇怪了。 聽得寧王曾經在長安城住過十餘年,這位大概屬於大隋的質子。 吐渾國曾經臣服大隋,作為從屬的番國,除了帝王外,吐渾王庭需要送一個足夠份量的質子到大隋。 寧王大概就是這種背景下的交換者。 若大隋沒出問題,寧王作為質子的功勞會諸多。 但大隋滅亡了,寧王便難言有多少作用,只怕回國後過得極為艱難。 “殿下何必自己親自動手,請一些能人下手豈不是更好!” “你不清楚天柱王的本事,他是少有對手的人物”寧王搖頭道:“而且尋常人難有靠近他的可能,也就我等這些具備地位,但又不放在他眼中的人才可能有機會行事。” 寧王也不懼李鴻儒四處亂張嘴。 他瞧了李鴻儒一眼,腦袋中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說來在大隋時,我曾聽得江湖上一些豪俠,只要酬勞足夠,便是要帝王的腦袋也敢接活,可惜啊!” 亂世出豪俠,寧王也只能心生感慨。 待得世道平穩,豪俠也沒了亂世的膽色,敢與龐大的朝廷為敵。 他聽聞過的一些豪俠如今大都已經七八十歲,氣血會大幅度衰退,想來是做不得什麼用了。 想殺天柱王,這活只能他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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