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符經》字帖鎮壓中,金龍暴虐消退,開始慢慢喘息。  “我是有功之龍,曾經協助了炎黃和大禹,不應該落到這種下場,我應龍不該是這種下場……”  金龍喃喃不甘的低聲中,金色的鱗片開始變得黯淡,光澤趨無。  它縷縷金色的毛髮和長鬚化成灰白。  “逆龍,你為何要殺我?”  良久,這條金龍抬頭,問了李鴻儒一個問題。  這讓李鴻儒難於吐槽。  他堅持唸到了《陰符經》上最後一個字,將這份經文效果齊齊用盡,這才執起攝魂刀,放到了這頭老龍的腦袋上。  “明明是你先出手想弄死我,我剛剛差點被打死了。”  李鴻儒吐了一口血沫,這才回了一句。  他手中攝魂刀一轉,已經繞著這頭灰白的巨龍轉了一圈,直接切割著對方的腦袋。  “胡說,明明是你刺中了我的心臟,滅了我存留的那絲生機……”  “那是你的心臟?”  李鴻儒抬頭仰望。  在上方的紅色巨石處,確實插著他的寒月劍。  這是李鴻儒認為的陣眼之處。  他被這兒烤得難受,做什麼都是速戰速決,李鴻儒甚至還抱了丟一把劍的心思。  但這若是巨龍的心臟,那這條龍就大得有些過分了。  李鴻儒只是想想宮殿中那四十餘米高的腦袋,感覺對方的身體很可能有千米之長。  “那明明是一塊石頭,可別騙我了”李鴻儒硬著頭皮否認道。  “那明明是我的心臟。”  “是石頭。”  “心臟!”  ……  連連激辯了數句,金龍放下了和李鴻儒爭執的心思。  讓它更為驚懼的是,李鴻儒嘴巴在動,手腳也沒停,手中一把長刀來回砍動。  這是想徹底對它進行擊殺。  這柄刀不算鋒銳,但鈍刀磨肉,終歸有切碎的一刻。  “我在天地間立下龍門,讓你們有化龍的可能,你們這些後輩為何要斬殺我!”  “我應該是被供奉在祖龍……”  ……  “你似乎是人?”  良久,這頭鬚髮皆白的金龍終於發現了一絲差異。  “我是人!”  攝魂刀鋒芒大開,刺穿了這條金龍的身軀,刀身瞬息之間寒芒暴漲。  在李鴻儒的感知中,這柄法刀的仙緣值瞬息提升到了五。  這是極為快速的推動和進化。  自從擊殺史萬歲的人俑之後,這柄攝魂刀又經歷了剷除楊素怨魂、萬佛山、連山地府等處的激鬥,擊殺的陰魂難於計算。  如今已經到了威能提升之時。  只是沾得這條金龍身體些許,攝魂刀已經再一次開鋒。  這讓李鴻儒心下一穩,攝魂刀連斬。  諸多人都死於話多被人積蓄力量反殺,李鴻儒說話時的手從未停過。  一旦被金龍從《陰符經》字帖鎮壓的效果中走出,他便再無長物可用。  這處地方並非想出便能出去? 他只能將危險直接拔除。  為何要殺金龍? 只是因為他自身不想死罷了。  “你體內有我們龍族的血,莫非你並非化形? 而是弒龍者!”  “我還沒殺過龍!”  李鴻儒一刀捅進? 又一刀捅出。  他此前沒殺過龍,但很快就會有了。  這雖然是個虛幻擬形之物? 但好歹也有龍的模樣。  對方的身軀凝實得可怕,實力也強到難於抗衡。  這與當代修煉體系的元神有一定差異? 難於用元神去定義? 但遠較之他要強,由不得他不起戒心。  “你身上有我們龍族的怨魂!”  連連的打擊,李鴻儒飲下龍血酒開鋒的效果也被激發出來。  這是李鴻儒打殺時少有出現的情況。  當然,這並非他此前一次都沒出現過這種效果? 而是他缺乏很耐砍的對手。  不少對手被他幾刀砍死? 也沒什麼驗證,李鴻儒也不知道對方死前是否承受了涇河龍王精血開鋒武魄的影響。  “你……”  “我只是被賞賜喝了一杯龍血酒”李鴻儒搖頭道:“你看我這實力,像是個能屠龍的模樣嗎?”  此時的金龍難於動彈,李鴻儒一把攝魂刀來回砍。  這是躺著讓他殺,李鴻儒一時半會還沒砍死。  若非歐陽詢的《陰符經》字帖? 他早已經交代在這兒了。  元神等階的差異在某些時候是刀劍難於跨越的鴻溝,元神階梯越往上越是如此。  “我們龍族已經淪落到被肆意取精血的地步了嗎?”金龍詢問道。  “我見過的龍不多? 就見了一條行雲布雨犯錯的龍王,然後它行刑時被人砍了腦袋而已。”  李鴻儒打殺之時? 也不介意回上兩句。  攝魂刀在金龍體內來回穿插,對方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化了起來? 變得如那些鹽晶一般。  只要在最後殺龍的關頭不翻車? 他多吭聲幾句沒問題。  “龍族位列仙班? 不過我聽聞你們龍族的待遇也不算太好,龍族叛出了妖族行列,當了仙庭的狗腿子,反正不怎麼招人待見。”  李鴻儒見到的龍少,但對龍的見識不算少,也能隨口扯上兩句。  “原來他也失敗了!”  金龍眼神渾濁,一時之間,不甘的氣息弱了下去,恍若沒了精氣神,只是在等死一般。  “嬴政沒能成為天地一朝的共主”金龍嘆息道。  “那都死了八百多年的人物了”李鴻儒吐槽道。  “時間居然過去了如此之久,我灌輸他祖龍血脈,助力他實力在人間界難敵,這樣都難豎立天地人三界秩序,大概天意是如此,難容我等過氣者掙扎。”  金龍喃喃發聲,凝聚的幻影身軀開始緩緩溢散,又不斷被攝魂刀吸收。  “嬴政就像這柄刀,即便借我龍魂之力助推到世間威能罕有,也抵不過刀身質地的不堪,難於存活長……”  金龍惋嘆消亡之時,李鴻儒只覺手中攝魂刀的仙緣值跳動到六,又迅速進入七。  “咔嚓!”  刀身的裂縫聲音傳來,李鴻儒隨即見得了金龍微微抬起的頭顱。  “一柄法刀如何可能束縛應龍高貴的靈魂!”  它開口發聲時,李鴻儒只見攝魂刀一裂,刀身已經如金龍的身軀一般,化成了斑斑點點。  法刀的粉屑和金龍的虛影齊齊粉碎。  “我虧大……”  來不及吐槽自己的虧損,李鴻儒只見掀揚的粉屑中,一點金光墜落。  這讓他伸手一抓。  如觸利刃的感覺傳來,李鴻儒只覺手指一疼,隨即便夾住了一顆閃爍金芒的圓珠。  這似乎是龍珠。  雖說龍珠的名字響亮,但這也抵不過是顆妖丹的事實。  如同李鴻儒早年獲取的那枚蛇妖內丹一樣,正常情況下難於作用,只有在某些法寶又或遭遇特殊需求時,才用派上用場。  李鴻儒手指一夾,隨即便見那顆紅色巨石上諸多篆文光澤暗淡了下去。  這是金龍提及的心臟。  當篆文破滅,巨大的裂縫頓時開始生成,隱隱透出了鮮血的痕跡,周圍更是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  李鴻儒眼睛一掃,頭皮頓時發麻起來。  不僅僅是心臟化成的巨石,在他的四周之處,幾乎所有地方都已經開始龜裂。  在大隋皇陵有過遭遇,李鴻儒很熟悉這種情況。  想到自己墜落時掉下兩百餘米,巨龍頭頂上還有幾十米的鹽晶高山,李鴻儒心中一陣發悸。  他拾起承影劍,隨即開始迅猛的飛奔。  堅韌如石的鹽晶通道層層龜裂,開始了崩塌,李鴻儒思索不過一秒,見得此前後方驅趕的黑暗不再,隨即開始往原路奔逃。  當風水陣法被破除,原路之處的地形至少較為熟悉一些,若是被壓在裡面,好歹也不會壓在最底下。  在大隋皇陵的好運氣似乎用盡,李鴻儒沒看到什麼水源的方向,他只感覺腦袋上的鹽晶巨石在不斷砸落。  他剛回到那深達兩百餘米的通道下,大面積崩塌的墜落砸下。  李鴻儒捲起狂風,一陣亂飛向上,腦袋隨即被猛烈一擊。  這讓他眼睛一黑,勉強翻身縱躍時,李鴻儒已經聽得了李旦瘋狂的大叫。  這讓李鴻儒勉強回應了一聲。  黑暗中多了一團火光。  那是向上的方向。  李鴻儒更是見到了上方巨大鹽晶的崩塌。  他足尖一點,勉強靠著踏天行飛縱到火光之處時,便見李旦的手搭了過來。  “塌了塌了!”  李旦飛奔時一聲大叫,李鴻儒只覺眼前一黑,身上重錘感隨即傳來。  皮毛油脂裹成的火把直接被壓滅,無盡的壓抑感湧上心頭。  身邊李旦的氣息粗重,勉強護住了身體,又用左手勉強進行著挖掘。  海心山塌了。  此時只能讓身體容納的空間儘可能大一點,也儘可能有一些支撐的空隙。  李鴻儒只覺身邊又了一些鹹腥得味道,水流也侵襲了進來。  “要快點出去,否則我們會悶死在這兒!”  有水流便意味著與外面的湖泊存在空隙,是一件好事。  但有水流也是一件壞事,若是速度不夠快,他們很可能要悶殺在這處塌方之中。  李鴻儒開腔了一聲,承影劍勉強揮動。  身體撕裂的痛感傳來,李鴻儒心下一沉。  他傷勢有些重,可能只能依靠李旦了。  “小梨兒在外面,她和我之間拉了絲線,肯定能挖到我們!”  李旦悶哼一聲,依舊用左手化成鷹爪使勁扒。  李旦難有呼疼的時候,這是同樣承受了坍塌的影響,難以發揮出正常的實力。  李鴻儒也幸得此番來的人多。  個人的實力終究是不如有人續接和補缺。  身體開始沉浸入鹽水中,李鴻儒憋氣,數分鍾之後,他終於看到了一絲透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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