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中,玉帝和承乾太子有一場辯駁。

句驪國偷天換日大陣中,無頭皇者和淵蓋蘇文在威懾和憤怒的痛罵中對弈。

泰山之中,新皇站在長寬皆五丈、高九尺的登封壇上。

他持著亢龍鐧不斷祭祀。

亢龍鐧一道道金光墜下,引得天空中片片火燒雲的景象不斷。

登封壇上,陣陣祭祀引來的力量不斷衝擊著新皇的身軀。

但這種力量遠遠不足。

新皇覺得這種力量僅僅能將他九品的修為填充向上一些,壓根達不到蛻變的標準。

“豈有此理!”

思索到數十年的盤算虧空,新皇不免也發出了痛斥。

他的現狀或類似於隋煬帝,又或類似於唐皇。

新皇甚至不能確定唐皇是突破九品前來泰山封禪,還是借了封禪之力登入九品。

但當時的唐皇無疑非常憤怒,對句驪國有御駕親征的行為。

新皇也不乏此舉。

但攻伐句驪國功虧一簣,他心中亦是無力。

“只有破其城,毀其陣,將一切剷平才能絕掉後患!”

新皇心中的念頭無疑傾向於斬草除根。

但在征伐句驪國時,數個軍團先後出了問題,甚至涉及了行軍大總管和總管,又有他調派的親信。

眾多人齊齊的殞命讓新皇無力為天。

“敬宗!”

新皇手持亢龍鐧,正月的寒風吹拂過他身軀,又有雪花飄蕩在他身體上。

但相較於身體的冰涼,新皇的心中更涼。

他呼了一聲,許敬宗頓時弓著身體上前。

“你說仙庭那位會做什麼動作?”

新皇問向許敬宗。

他手中持著亢龍鐧,在許敬宗身後,則是提著一柄青色長劍的徐茂功。

夾雜在兩者之間,許敬宗額頭滿是汗水。

也不知何時,新皇就清楚了他的真正身份。

但新皇並沒有因此砍他的腦袋,反而對他窮盡了奢靡,隔三差五大賞小賞不斷,又有伴隨的升官加爵。

如今的他被拜為右相,加光祿大夫頭銜,又任太子少師、加同東西臺三品。

可以說,他的官爵之位已經提到沒法再提的地步,某種程度上更勝長孫無忌等人當日。

而在他的生活中,各種嬌羞可人的小娘皮不斷上場。

儘管這些小娘皮都是風塵女,但許敬宗也沒頂住不同特色的女子輪番上場,他一顆道心幾乎磨了個乾乾淨淨,只覺往昔數百年白活了。

相較於在仙庭再當五百年無聊的神仙,許敬宗確實更願意在人間瀟灑二十年。

在長安城,不管該接觸的還是不該接觸的,許敬宗齊齊都接觸了一遍。

他沒頂住新皇的糖衣炮彈,在半推半就下也透了部分底。

一些事情是真的,一些事情則是半真半假。

但等到新皇將一些半真半假的事情糾正,許敬宗再也沒了半分心思。

配合的下場很好,不配合的下場會很不好。

前者無疑可以讓他享盡榮華,甚至於事情完結後讓他脫身。

而後者則是鎖魂釘待遇,釘入棺材葬入隱秘絕穴萬年不超生。

該做什麼樣的選擇不難。

許敬宗交代的很快。

作為玉帝身邊的大紅人,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玉帝。

新皇此時就在讓他猜測玉帝的行為,方便進一步對弈。

“封禪是接引天地的大事,他肯定在看著您封禪”許敬宗恭敬道:“如今咱們封禪陷入困境,他很可能透過千里眼和順風耳的能耐得知相關,有可能在凌霄殿中和眾仙發笑!”

“豈有此理!”

新皇皺眉。

他口中正欲再唸誦,只見玉皇頂上白光顯出,隨即有四個金甲仙人落下。

這些仙人也沒管四周相關,一團青光浮過身體就有迅速起身的飛縱。

“拿下他們!”

還不待新皇開口,徐茂功手中的長劍一指。

數道破法箭的光芒頓時激射而出。

又有五色的封祀壇上柔和光芒閃爍。

陣陣遲緩之力傳來,金甲仙人們飛縱不到百米,隨即有人一個跟頭掉進了雲海中。

“似乎是四位行瘟使者?”新皇疑道。

“是!”

許敬宗迅速點頭,

新皇對仙庭瞭解不全面,但無疑瞭解了很多,即便東方行瘟使者、南方行瘟使者、西方行瘟使者、北方行瘟使者這類仙官都有接觸。

行瘟使者名諱不詳,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光正。

這是玉皇麾下處理打殺事件的高手。

若說諸多靈官仙將執行任務時出手還可控,行瘟使者的出擊代表著要死不要活。

此時,南方行瘟使者被破法箭射穿身軀跌落雲海,也引得另外三位行瘟使者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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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揚手,三人手中就有毒煙、毒火、毒水齊齊噴出。

但隨即又有更為勐烈的對射飛出。

“抓過來,直接審訊!”

泰山之上,新皇不僅僅防古制進行封禪,他該有的防備一點都不欠缺。

這兒是仙庭與地朝交鋒過的場所,也對應著仙庭南天門的出口,他沒可能掉以輕心。

四位行瘟使者善於群殺,也具備單殺的術法,但他的人不打無備的仗。

“薛將軍的箭術有先皇之風!”

徐茂功讚歎了一句。

朝廷之中,往昔不斷培養的將才已經能開始接替徐茂功、蘇烈等老將。

契必何力、薛禮等人就是後來者。

契必何力暴力打殺句驪國數萬人,奔赴西域後又平定了亂局,極有大將作風。

而薛禮則是契必何力麾下大將,屢戰屢捷,不僅武藝高強,性格該剛的時候剛,該柔的時候柔,讓人難於挑剔。

第一箭飛射擊落南方行瘟使者,薛禮的第二箭則是射穿了東方行瘟使者的毒煙壺。

法寶瞬間被射爆,毒煙滾滾沖天而起。

處於爆炸的中央,三位行瘟使者自身也沒遭住這種反噬,被毒煙燻到難於動彈。

“奉玉帝之命,前往句驪國搜尋妖皇並擊殺對方?”

元神強行審訊的答桉呈報上來,新皇眉頭微皺。

“誰是妖皇?”新皇問道。

“以往建立過新朝的那位東土帝王”許敬宗低聲道:“他暴政誘發了人間朝廷的攻伐,但在仙庭中,三清聖人接到了某種旨意,確認對方屬於妖皇,會帶來無可抵禦的災難,也跟隨下界有同步的圍剿!”

“王莽?他是妖皇?”

仙庭和人間朝廷恩怨不淺,罕有合作。

這或許算得上是數百年來唯一的一次共同打擊,也讓人間王朝贏得極為輕鬆。

但沒有什麼仙人提及原因。

直到遭遇了相關,許敬宗才開始敘說相關內幕。

“妖篡位王朝,王莽真是妖?”新皇皺眉問道。

“是妖!”

“什麼妖?”

“蛇妖”許敬宗低聲道:“他還有個叫阿東巴羅麼的名諱,譯成咱們唐文叫赤帝!”

“赤帝?”

王莽的事蹟較為隱秘,只有仙庭高層清楚內幕。

但在數百年前的漢王朝,則有高祖斬白蛇。

對方斬蛇上位。

據悉那尊蛇妖有個白帝的異類稱呼。

“這蛇妖?”

“據說是三界外的異種”許敬宗低聲道:“我往昔聽玉帝提及這些異種身上藏了通天之路的大機密!”

“那他們就沒挖出這種大機密?”

“那是妖通天的大機密,不是我們人類的,不適宜於我們”許敬宗道:“一旦這種妖通天,我們東土將化成妖的聖地,人類文明將陷入崩塌,這也是仙庭不得不出手的真正原因!”

許敬宗的話在新皇心中蕩起了點點波瀾。

在某些事情的觀念上,仙庭和人間王朝顯然是一致的。

這讓他對仙庭的印象稍有改觀。

能捐棄前嫌做一些事,這遠較之一個邪惡爭權的勢力要好。

在仙庭人的眼中,下界的王朝懵懂不知天地奧秘,難於承擔守護東土的職責。

這或許也屬於仙庭奪權的某個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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