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城出發,途徑洛陽城,又經歷數十座城市才能到達泰山。

漫長的車隊綿延了數百裡,也花費了近乎兩個月的時間才到達終點。

人跡罕至的高山上不斷修繕階梯,又有車道被整理得又平又寬。

諸多造設不斷修建。

跟隨封禪的車隊前來泰山,李鴻儒再次見到泰山時還有些恍惚,只覺走錯了路。

但等到熟悉的感知湧上心頭,李鴻儒才覺察出人力鑄就滄海桑田的變化。

或許只是一個榔頭,又或一把銼刀,巨大數量的普通人完成了這場盛會工程的改造。

李鴻儒注目掃過五處巨大的圓丘祀壇。

這些圓丘祀壇是祭祀的常規祭壇,但多了貫連相通的奧妙。

圓丘祀壇上採用五種色澤的土壤構建陰陽五行。

這類圓丘祀壇中無疑夾藏著奧妙。

或陣法構建的陣基,又或具備巫咒之術,只待啟用便發揮效果。

泰山的諸多山峰上各有佈置,譬如五丈長五丈寬又高九尺的祭祀封壇,又有四面八方造設的八角方壇。

諸多設定中不僅僅採用九五之數的規格,又有極致陰之數的規格,讓封禪的規格顯得極高。

“到地方了!”

李鴻儒遠遠眺望。

他們乘坐的馬車沒可能登入泰山,只能在遠遠處徘徊。

數十米外,羽林軍身披盔甲,寶劍寶刀長弓齊齊佩戴,又有宗正寺諸多人員負責了術法針對部分。

除此之外,朝廷異人司的江湖奇人異士也夾雜在四處巡防。

這是最外圍的佈置,但足以阻隔九成九以上看熱鬧的人群。

李鴻儒關注的重點更多是聚焦在遠遠處的高山上,但對一般人而言,如何透過這些明刀明劍的羽林軍才是大事。

眾多公子哥兒和閒散人士齊齊張望著脖子,一如李鴻儒年少時跟隨觀看熱鬧的模樣。

這讓李鴻儒不免覺察出一絲熟悉的景象。

他拉了拉公孫韻,又朝著後方跟隨的馬車喊了一句。

“終於到了!”

麻姑子興奮喊了一聲,攙扶著身體欠佳的嫦娥跳下馬車。

麻姑子、嫦娥、公孫韻都帶了遮臉面紗,但不論怎麼遮掩,嫦娥都是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隨著兩個公子哥兒的嘀嘀咕咕,此前昂起脖子看熱鬧的人群不斷有人回首。

諸多人回首後就沒將腦袋轉回去。

一張面紗遮住嫦娥衰老的臉龐,又將身段等部分凸顯了出來。

即便是一模一樣的穿著,嫦娥也是人群中最顯眼的存在。

剎那芳華的神通不需要主動動用,嫦娥身上也有奪人的魅力,具備文氣和氣血的修煉者或許無恙,普通人則是不乏牽魂奪魄之感,只覺神思飄忽,心神齊齊被對方一顰一笑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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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妖女?”

異人司有江湖異人叫喝了一聲,對方身體化煙而行,穿梭百米後伸手就朝著嫦娥頭戴的面紗一扯。

但他身體隨即就凝固了下去,站在地上哆哆嗦嗦打著擺子。

實力再不濟的嫦娥也是仙庭的星君,對方修成神通後甚至能朝著元始天尊出手,沒可能被異人司一個元神五品的術士所擊潰。

嫦娥元神強壓下,她也不懲戒這個冒然出現的修煉者,只是將目光放向李鴻儒,想著儘快進入到泰山秘境中。

“沿著這兒走二十五裡進入一個山洞,遇到石門先敲門,必然有人來接你們!”

李鴻儒指了路,隨即一道‘誰也看不見我’的隱身術打了過去。

麻姑子剛剛擦了擦眼睛,只見李鴻儒一道術法同樣打了過來。

這讓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向周圍晃然清醒的公子哥兒。

等到她目光再次掃向李鴻儒時,只見李鴻儒和公孫韻已經飄搖之間齊齊上了半空。

兩人身影迅速而又自然,契合著某種運動的軌跡,少有被人注目。

如同人不會去否定鳥兒為什麼會飛,魚兒為什麼會遊,麻姑子只覺兩人本就應該具備這種飛縱能力。

她神思摻雜著雜念,附近的嫦娥則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原來他們是般配的!”

如果讓嫦娥找優點,她也只能誇真武帝君的夫人很要強,敢於朝著元始天尊拔劍。

除此之外,她很難在公孫韻身上找出其他的優點。

需要般配李鴻儒這種實力與地位的超然者,嫦娥覺得一般女子很難夠資格。

沒有女子能般配三清聖人,也少有女子可以般配玉帝,甚至於她般配二郎真君時都難於合適,若非成就神通,嫦娥難有心思前來泰山。

但等到李鴻儒和公孫韻攜手飛縱而走,嫦娥不免有了發愣。

李鴻儒的行為中沒有任何不自然,公孫韻也沒有任何不自然。

感覺不自然的只有她。

“這不就是羿和我當年……”

嫦娥心中恍惚,但想到羿娶她注重的是她的容貌,並非像李鴻儒和公孫韻的關係一樣,她心中不免也有黯然。

但凡當年的她長相普通一點,大羿王或許根本不會注目到她。

如同庸人一樣,諸多人在意的只有她的容貌。

容貌是嫦娥的資本,但嫦娥並不希望別人透過這種條件愛慕她。

“若二郎能接受我現在的容貌,或許他有真心,若他接受不了,賜婚之事就應該了結,不能再拖下去了!”

沒有永遠的拖延,也沒有永遠的掛念。

嫦娥心中對大羿王有殘念,她本想抱著這種心思直到死亡。

但一些事情的接觸影響了她,自身實力的向上更是改變了她。

如今的她有一定的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不再是仙庭的舞女領班,明明是星君卻需要去跳舞賠笑。

她不免也想重啟另外一種人生。

這種人生中或只有她,又或許多一個人,也或數十年後悄然落幕。

“但在這此前,至少要度過這一場難關!”

嫦娥看向遠方。

李鴻儒飛縱的方向並非泰山,而是面向了東海。

李鴻儒連麻姑子都拉過來了,嫦娥不需要想也很清楚地朝在戰鬥力上的空缺。

她和麻姑子或許就是李鴻儒的補缺。

嫦娥能想明白許多事。

但她也有一些事想不明白。

譬如李鴻儒為何願意割捨地朝大將軍的氣運惠澤?

譬如李鴻儒要去做什麼?

又譬如這場封禪之下,暗流的湧動到底有多大?

人間朝廷、地朝、仙庭。

在嫦娥所知中,她清楚至少有三方大勢力可能會有聯合或交惡,但她也很清楚一場盛事不可能只有這三方爭奪,必然還有其他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但插入的勢力較之嫦娥想象中要更複雜。

一些人便是李鴻儒都沒有預料到。

東海的高空中,李鴻儒被秦皇攔了下來,這讓他不得不御風降落下來。

“你也要參與封禪?”

李鴻儒注目著攔路的秦皇,聽到對方的介紹,李鴻儒不免覺察這場封禪堪稱大雜燴,但凡三界中有數的勢力基本都前來湊熱鬧了。

“你進去瞎搗鼓什麼?”李鴻儒道:“你不建天地人神鬼這五朝,瞎摻和沒有半分作用,這對你沒半分好處,很可能還會招惹到麻煩!”

“我想請你幫我向仙庭放一道資訊”秦皇誠懇道。

“放資訊?”

李鴻儒掃視了秦皇一眼,只覺這位陛下真晦氣,有算計的假消息也不早點捅,非要等到他和三清打一架後來尋求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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