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當山迴歸長安城,距離陶依然報訊的有效期已經過了十天有餘。

“哈哈哈,你沒死,哈哈哈,你沒死……”

推著裴守約入兵部,前期至少需要一些人的助推。

李鴻儒直接帶人入了長孫無忌的府邸。

步軒殿中,長孫無忌指著李鴻儒,臉上的情緒顯得尤為奇怪。

“沒死你怎麼不早點回來?”

他臉上又驚又怒。

在西汗國使者團中,李鴻儒三天小癱,五天小殘,七天久臥病床。

這種元神之苦半個月內可救治,一個月內能大致留命,兩個月難有施救可能,三個月內必亡。

若是提前有過溝通也就罷了,這是他什麼都不清楚。

從信心十足沒搭理西汗國使團,到長孫無忌忐忑,又到他四處尋人確證,這其中的心路坎坷極多。

若是在往昔,李鴻儒死了也就死了,畢竟他的老夥計們離開的人很多,也不差李鴻儒這一個。

但在當下,長孫無忌還盼著李鴻儒在將來將他拉出泥坑。

短短數月,他還沒出事,李鴻儒倒是出問題了。

瞅西汗國使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長孫無忌只覺這些時日白擔心了。

“睡著了,沒法回”李鴻儒擺手道。

“你能不能找個別的理由來敷衍我”長孫無忌痛心道。

“不信你就喝一口!”

李鴻儒看著眼前的長孫無忌。

他這一月幹的事情有點多,遭的罪也不少。

西汗國使團的人沒說錯,若沒有意外之遇,李鴻儒身體的症狀應該和描述極為相近。

“這似乎是公孫夫人那天做的酒葫蘆……”

“你別管誰的葫蘆,趕緊喝一口!”

“我不喝陌生來源……好吧,我喝一口!”

長孫無忌取了自己的小夜光杯,接過李鴻儒葫蘆裡倒出來的一點點酒。

他剛剛吐聲了一句‘小氣’,只覺一口飲下的小酒讓他有了醉意朦朧。

昏昏欲睡感傳來,長孫無忌腦袋一扭,隨即就趴了下去。

“李叔?”

“別擔心,一會兒換個長孫無忌來談話就是了!”

裴守約有些擔心時,李鴻儒擺了擺手。

兩人坐在步軒殿,近十分鐘後,只見殿外的長孫無忌罵罵咧咧走了回來。

“你哪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法寶”長孫無忌吐槽道:“居然真將我醉倒了!”

“你多喝點睡得更久”李鴻儒道。

“行吧,我相信你這些天是喝醉了沒法回來”長孫無忌頭疼道。

用分身術喝酒沒毛病,只要身體不被擊殺,又或到了術法的時間,分身可以承受這種非暴力的摧殘。

李鴻儒常用分身來頂替喝酒,很清楚其中的規律。

等到分身迴歸主體,長孫無忌才有可能承受大約十分之一的效果,到時安心睡一晚就過去了。

“但你要將那件事的打算告訴我,否則我沒法相信你能及時趕回來!”

涉及自己的腦袋,長孫無忌顯然不敢掉以輕心。

李鴻儒往年辦事很靠譜,但在時間上從未有過靠譜,這是急死長官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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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西汗國使團的事件衝擊了一番,長孫無忌覺得自己沒法忍下去了。

“你要相信我的信譽和保證,我身手很強,劫法場都不懼”李鴻儒低聲道。

“你別說這種虛的,你身手再高也有家人,我不信你是憑暴力做事的莽夫”長孫無忌低聲應道。

“我就是這種莽夫!”

“求你了!”

“你給我先將裴守約丟兵部去!”谷

“我剛給蘇烈鍍金,讓他插手句驪國征戰新羅,讓他當了右屯衛將軍,而後調派到了西汗國前軍總管中!”

“再鍍一個!”

“我沒法鍍了,再鍍下去你過幾天就要給我當莽夫,也會牽扯到守約!”

長孫無忌指指自己。

蘇烈是李鴻儒屢屢提及的人,長孫無忌也不知李鴻儒力挺這麼五十餘歲的人做什麼。

但長孫無忌樂意做這樁事。

不僅僅是他在推蘇烈,新皇同樣如此,對這個備受冷落但實力又高超的武將有破格的提拔。

蘇烈此前冷落了多少年,當下的提拔上升就有多快。

在當下出征西汗國的軍團中,蘇烈就成了一方軍團的總管,具備了調遣部分軍團的能力。

但長孫無忌沒法推裴守約插入到軍團中。

作為李鴻儒的取代者,也作為新皇的培養者,裴守約在新皇的心中地位極高,已經當成了心腹在培養。

長孫無忌冒然的指派,這就是與新皇搶人,說不定會弄到新皇沒法接受。

他不樂意幹這種事。

“你要想想辦法”李鴻儒思索數秒才道:“我感覺你將來就是個必死的命,守約再跟著你們混下去,以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若他繼續在朝廷中,只有和你們唱對臺戲才能免災了。”

“我們的對臺戲唱不起來”長孫無忌擺擺手道:“沒人信守約會和我們真正對著幹,大夥兒到時候都是看戲。”

“莽夫的能力有限,萬一你們同時遭殃,你到時候別怨我沒多的手拉你”李鴻儒道。

“你這是威脅,你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長孫無忌罵了一聲。

他此時也開始了琢磨。

將裴守約送出去必然得罪新皇,但不將裴守約送出去,他以後遭罪的時候很可能會順道拉上裴守約。

“需要讓皇上主動將守約送出去!”

事情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是在謀劃。

“說來皇上在力推武昭儀上位,只要守約在其中穿插穿插,或許會被皇上丟到邊陲去反思”長孫無忌道。

“武昭儀還要上位,她想上到什麼程度?”李鴻儒疑道。

“武昭儀的心很大”長孫無忌沉默了一下才道:“她雖有掌控長安城大陣,但並沒有調動大唐氣運的能力,若是母儀天下,她就能借用氣運之力,讓自己實力強盛數籌,也能讓九字連環大陣威能助推向上!”

“她不過區區一個六品……”

“不是六品,已經七品了,若她能借用氣運力量,發揮的實力會很可觀”長孫無忌糾正道:“有人說她去了你那兒數次後,實力有了突飛猛進!”

“去我那兒就實力大增?”李鴻儒道:“你的密探是不是眼睛瞎了?”

“柳奭說武昭儀從你府邸那兒取了一盞燈,每日唸誦佛經,念頭似乎一下就通達了,從而踏入了元神七品!”

“柳奭怎麼知道的?”

“他是皇后的舅父,如今糾纏在武昭儀爭皇后的事情中,自然對武昭儀多有查探,也清楚一些內容!”

“有點意思!”

靈柩燈中夾雜了私貨,自己送靈柩燈給新皇不妥,李鴻儒原本想著借武昭儀的嘴巴透點口風,讓新皇主動來求燈,但他沒想到武昭儀取了靈柩燈自用。

靈柩燈放在書房照誰都是照,李鴻儒並不在乎誰被這盞燈照耀了。

只是他沒想到武昭儀居然同樣借靈柩燈更進了一步。

這是天資並不遜色於裴守約和裴旻。

後來者居上並非空談。

若是武昭儀採納大唐氣運,追上長孫無忌、李鴻儒等人的實力,這種事情並不算誇張。

畢竟李鴻儒就是這樣一步步追上諸多高手,被人追上也正常。

“陛下用那盞燈了嗎?”李鴻儒問道。

“陛下似乎不喜那盞燈,屢屢提及讓武昭儀早一些送回去!”

長孫無忌的回應讓李鴻儒愕然。

這不僅僅是李鴻儒一腔小算盤成了流水,如來佛祖同樣如此。

若新皇不喜歡靈柩燈,這是怎麼都沒法引誘對方在靈柩燈下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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