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穿著夾克,帶幾名兄弟走出電梯,來到一間單位的鐵門前,抬手敲著鐵門:“鐺!鐺!鐺!”

深夜。

北角。

這棟老式大廈內,燈光一明一暗,充斥一股腐敗的氣味。

大廈電梯裡貼滿樓風電話,小卡片,長期無人清理,印滿白色膠痕。

一個光頭開啟裡面的木門,隔著鐵門,點頭道:“澄哥!”

“把門開啟。”

江澄說道。

“好!”

光頭動手開啟鐵門,讓出一個位置,江澄率人進入房間,客廳裡疊滿一個個紙箱,一共三個房間裡塞的滿滿當當,窗外光線都透不進房屋,僅有幾張折疊床和一個方桌擺在大廳,提供落腳之處。

江澄是個皮膚黝黑,長相幹練,五官不俗的中年人。

光頭在旁彙報:“分給新記、大圈幫、號碼幫的貨都分好了。”

“晚上就會送出去。”

江澄扭頭道:“臺島。”

“濠江的貨呢?”

光頭愣神道:“澄哥,照規矩,其它地方的貨不歸我們管。”

江澄輕聲囑咐:“內地查的嚴,安排好船、車、腳、往後全世界的貨都從香江送,只有內地的貨單獨拆。”

光頭老驚訝:“一時間怕安排不過來,香江警察也抓很嚴,三天兩頭就派線人。”

江澄點起支菸,深吸一口:“照我說的辦。”

“好。”

光頭老低頭答應。

凌晨。

一輛轎車正駛向新界青衣山路,三輛轎車遠遠跟在背後,公路前方一片漆黑,大海的輪廓隱藏於夜幕之下。

“滴滴滴。”

車內忽然響起刺耳的電話聲,副駕駛有人接起電話,遞向後座說道:“澄哥,新記向強。”

“喂?”

“向生!”

江澄彎腰接過電話,把聽筒放在耳邊,熟絡的打著招呼。

向強站在別墅裡,語氣深沉的道:“江先生。”

“跑!”

江澄愣了一下,喊道:“發生什麼事了!”

“跑啊!”

向強大喊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司機驚愕的回過頭道:“澄哥?”

江澄大聲喊道:“去文錦渡!”

這裡距離文錦渡只有十幾公裡,是最快抵達的一處通關口岸,新記是目前香江最大的毒品莊家。

既有金三角的白粉線路,又跟內地遠鑫合作,左手雙獅牌、右手博舍貨。

在和義海退出毒品市場後,已經發展為全港最大,粉、冰、通殺。

號碼幫、大圈幫同遠鑫集團合作,卻遠遠沒有新記繫結的緊密,神通廣大的新記收到訊息,第一時間就選擇通知江澄。

因為,江澄被捕會導致全亞洲最穩定,最具口碑、信譽的冰塊供應商破產,間接使得新記蒙受巨大損失。

要知道,自從價格低廉的“冰塊”面世以來,正不斷奪得年輕人市場,壓縮雙獅牌市場。

雖然,純化學合成的“冰塊”對生體摧毀比“粉”更迅速,更殘酷,整體壽命遠短於雙獅牌,但是,冰有更隱蔽,更廉價,更壯陽等特徵,對很多年輕人來說,讓人看不出有吸,比活得久更重要。

而且,冰能讓人極度亢奮,精力旺盛,讓女人似水,男人似鋼,可到後期男女不用冰都支稜不起來了。

之所以不能戒斷,身癮是小,心癮是大。

新記明著派人支援遠鑫集團不敢,可透個訊息給合作伙伴卻並不踩界。

“滴滴滴!”

三輛便裝警車見前車加速逃離,隱約察覺到不妙,彙報上級得到批准,當即拉響警笛,全力追逐。

江澄望見後視鏡裡的警車,面色冷酷,出聲喊道:“前方下車,開到新界的倉庫。”

“澄哥!”

司機瞪大眼睛,心有不甘:“倉庫裡有送往日韓的五十噸貨啊!”

江澄掏出腰間的手槍,拉開槍栓,冷酷的道:“還有三十多名兄弟!”

“你……”

司機一時語塞。

江澄冷聲說道:“文錦渡口岸肯定有一大批警察在等我們,往那裡開就是一勐子扎進圈套,不如最後同兄弟們殊死一搏!”

“要不要打電話給兄弟們?”司機急道。

江澄閉上眼睛,冷言否決:“不用!”

紅磡隧道,一隊警車尾部,一輛指揮車上,溫啟仁身穿行動服,披著防彈背心,表情嚴肅的講道:“罪犯已經發現警方行動,突襲即刻轉為強攻,請求飛虎隊支援!”

“yes,sir!”

一位督察立即答應。

溫啟仁一扭頭:“目標人物正在駛向三號倉庫,我們的速度沒有罪犯快,但一定要把罪犯堵在屯門!”

“今晚,我不允許有任何一艘船出海,知道嗎!”

“yes,sir!”

車內一班警官肅聲答應,當即有人聯絡水警支援,同時,一位警官回頭講道:“sir,一哥已批准飛虎隊加入行動。”

“好!”

溫啟仁微微眯起眼睛,心裡暗想:“誰洩密?”

“我一定叫你加倍還!”

……

屯門。

小欖村,一片依山而建,面向大海,層層遞進的村屋中,兩座大型貨倉顯得非常扎眼。

這本是屋村中用來存放海鮮的魚池,擴張魚排後棄用,租給幾個外地人當作水車倉庫。

一輛轎車停在門口,三個人棄車步行,沿階梯攀登著村道,期間踩進幾個泥坑,濺得滿身都是黃泥。

十名警員將車停好,陸續下車,望見前方車門未關,連火都未熄的賊車,對視一眼,兩人一組抹黑進入村莊。

深夜的屋村漆黑寂靜,地形複雜,是一處非常不利的戰場。

但警員們訓練有素,決心十足,沿著動靜一路向前,直到村後山腰處的倉庫前方,一陣槍聲響起:“噠噠噠。”

“噠噠噠。”

藍黃色火焰吞吐,一枚枚子彈掃來,屋村的寧靜頃刻間破碎,馬上有警員上前拉下受傷的夥計。

“砰!”

“砰!”

“砰!”情報科警員手槍回應,整座村莊都在槍火中甦醒,十三分鐘後,十餘輛警察抵達現場,溫啟仁雙手叉腰,站在一條警戒線前,沉聲問道:“有沒有人受傷?”

“溫sir!”

“溫sir!”

情報科警員們出聲喊道。

一位高階督察向老上級彙報:“兩位同僚受傷,已經送上救護車,村莊市民沒有傷亡。”

“讓那些市民好好在家裡待著,想死的話就出來湊熱鬧!”溫啟仁毫不客氣的說道。

高就督察點頭:“軍裝組的兄弟們在做了。”

“謝sir!”溫啟仁招了下手,一位總督察持槍上前,出聲答應:“長官!”

“帶一組夥計上去兩路包抄,試試他們的火力,記住,一定要小心。”溫啟仁用兩根手指作出走路動作,劃了個圈,以拳擊掌,重重說道:“目標臨時跑到倉庫裡,火力可能不小。”

“yes,sir!”

謝sir張口答應,回頭點了一組人馬,做好戰術安排,十二名保安部警員很快就戴著頭盔,防彈衣,手持衝鋒槍開始行動。

保安部有三個倉庫的地址,中環一間倉庫的人員數目,卻對屯門、北角兩間倉庫有多少人缺乏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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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隊來到現場也需要情報支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以攻代守,摸摸罪犯的底細。

謝天生帶著隊員們潛行十幾米後,馬上兩頭分開,繞向倉庫側面窗戶。

守在窗戶前的罪犯很快回以槍聲,警方上了裝備齊全,火力不俗的隊伍,馬上把罪犯的火力頂了回去。

“鐺鐺鐺!”倉庫鐵門印出一個個彈孔,許多扇窗戶被打爛,溫啟仁站在警戒線外,打著電話,出聲道:“行。”

“我知道了。”

他結束通話電話,表情嚴肅:“另外兩座倉庫已經搞定,共計查獲毒品三十八噸,抓捕內地籍人士十六人。”

這時謝天生帶著警員們撤出戰場,揣著武器,灰頭土臉,語氣不忿:“長官,罪犯人數在十人以上,全員擁有自動化武器。”

“靠我們打不進去。”

溫啟仁來回踱步,表情陰沉。

一位飛虎隊長官近前立正敬禮,出聲喊道:“sir!”

“飛虎隊前來支援,請下達命令!”

兩輛飛虎隊的武裝車已經靠在村口,十二名飛虎隊員攜帶最先進的裝備抵達現場。

溫啟仁招手讓飛虎隊長官來到車頭前,指向一張平面圖紙說道:“罪犯人數逾十,主要武器為AK47,子彈數不詳,具體人員不詳,有沒有辦法突破倉庫外圍進行斬首?”

把特種部隊拿去作正面進攻就是換命,同保安部換命沒有任何區別,但一位合格的長官最先要為下屬考慮。

就算具備正面突破的絕對優勢,但只要會令同僚置身險境都是下策,溫啟仁覺得立功、揚名、正義、統統都要排在人命之後。

這些警員不僅是戰士、也是父親、是兒子、是誰的丈夫。

飛虎隊長官沉吟一番,緩緩搖頭:“倉庫配置簡單,地形明了,對方有足夠人員設守,就只有正面突破一條路,用菸灰彈、催淚瓦斯可能有一定效果,但是倉庫面積不小,試圖把人逼出來不現實。”

溫啟仁點點頭,並不氣綏,果斷的道:“叫談判專家上場!”

“是!”

“長官!”

謝天生帶了一個肥肥胖胖,頭髮稀疏,身穿襯衫的發福老上前,但見發福老掛上一個證件,上前握手,說道:“溫sir,我是高階督察黃榮發。”

PS:下章明早八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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