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娘子頓時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張二郎君不是去於闐避禍嗎?怎麼變成要去打天竺了?

他知道天竺怎麼去?于闐天子能提供三千勇士給他胡鬧?

“二郎君可知天竺距於闐有多遠?有何道路可通?蔥嶺比之祁連山和金山更高更險,很多地方人畜絕跡,大軍恐怕無法透過吧?”

曹三娘子實際上還是有些見識的,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提起地理方位腦袋都是蒙的,因為很多人根本沒有空間位置這個概念。

但曹三娘子不但知道天竺在哪,還知道應該要從蔥嶺到天竺去,不過她的見識也就到在這裡了,因為她不知道去印度有條快速的直通車—開伯爾山口。

所以張昭澹澹一笑,他再次沾了一點酒液在桌子上一劃。

“好叫三娘子得知,于闐金國再往西,這裡有個叫開伯爾山口的地方,是屬於波斯薩曼王朝的地盤,從這裡可以快速直通天竺,比起高原雪山的蔥嶺,方便百倍!”

曹三娘子今天已經被驚訝的麻木了,這張二郎君竟然還知道薩曼王朝。

“二郎君所言之國,奴也曾聽過,據稱是黑衣大食王治下波斯埃米爾自立之國,可彼國帶甲十萬並非小國,二郎君未打天竺就要與強國動刀兵嗎?”

“三娘子說的沒錯,不過訊息晚了點,如今的薩曼王朝早已陷入宗教紛爭中。

其國君納斯爾二世已經開始謀劃改宗什葉派,重心也早轉移到了西面,甚至喀喇汗王朝都已經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我所圖的,不過是開伯爾山口附近這一塊小小土地,其國君納斯爾,應該自有決斷。”

作為人均甲級戰犯的P社睿智玩家,張昭穿越前不但讓大明一統寰宇,還讓於闐國主馬踏巴格達過。

像他這樣的‘人才’記住點薩曼王朝什麼時候衰落,西域、河中、波斯的宗教情況簡直不要太容易,說起來更頭頭是道。

而真正穿越到古代後,張昭這才發現,這種熟悉歷史、熟悉宗教,能似模似樣開疆拓土的遊戲簡直不要太變態,十字軍之王、歐陸風雲這種遊戲,簡直是最好的皇帝培養系統。

曹三娘子現在已經完全懵逼了,開始她還跟得上張昭的思路,等到後來,什麼納斯爾二世,什麼什葉派,她已經完全不知道張昭在說什麼了。

不過她看得出來,張昭是真的特別熟悉,而不是在亂說。

好吧!雖然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曹三娘子第一次真正用崇敬的眼神看向了張昭,這個男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幹出一番大事業!

“看來此去於闐,二郎君所謀甚大啊!也不是三年五年能回來的了,難道以後就要在於闐或者天竺開宗立門戶了嗎?”

張昭也認真看著眼前的曹三娘子,他知道,曹三娘子不是在問他是否會在天竺紮根,而是想問他今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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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三娘子看來,張昭不但是英雄之後,更兼有慶忌之勇,還見識豐富,懂得進退。

這樣的人物,他就算說願意屈居人下,也是沒人信的。

不說別的,難道張昭不想像曾祖父張義潮那樣席捲河西,收復河西節度使下十一州之地,甚至更進一步嗎?

而對張昭來說,他穿越一趟,可不是為了讓子孫後代去當阿三的,他是為了光復河西再建大唐來的。

如今乃是五代後唐長興二年,天下大亂,兵禍不斷,中原馬上就要發生後唐末帝李從珂削藩石敬瑭,兒皇帝厚顏無恥獻出幽雲十六州,冒天下之大不韙,幹出這件給後世中原王朝帶來深重災難的事件。

同時再過幾年,石敬瑭的兒子,後晉出帝石重貴因為不願意繼續當灰孫子,而招來契丹人大舉南侵,帝羓耶律德光即將登場。

這樣紛亂又精彩的時代,他這麼能錯過在?

歸義軍遠離中原,地處偏僻,這是劣勢,但也可以說是優勢。

因為歸義軍不但可以遠離中原的紛爭,抽空積蓄力量,同時五代的河西走廊,還是唯一沒有深陷於五代那種有槍就是草頭王氛圍中的地區。

要知道現在的中原,沒殺或者驅趕過皇帝的節度使還有臉叫節度使?

而節度使也不安全,一不注意同樣會被下面的牙兵幹掉,甚至有牙兵幹掉鎮帥後,提著鎮帥的頭顱上街敲鑼大喊‘誰願為使’的奇葩事件發生。

所謂長安天子,魏博牙兵,這時代的淮西騾子軍、魏博牙兵、涇原牙兵的惡名,甚至讓後世的皇帝都心驚膽戰。

魏博牙兵殺鎮帥如同屠豬狗,眼中釘趙在禮反叛更像喝水一般輕易,這都是五代武人權勢極盛,大軍頭套小軍頭,小軍頭籠絡士兵的生存模式導致的。

而反觀此時的歸義軍,軍政大權一直是捏在豪族手中,不管是節度牙兵還是各鎮鎮軍,很少發生下面士兵造亂逼死上官的事情發生,可以說是亂世中的一股清流。

這樣的好的優勢,如果張昭能得到了舅父于闐金國天子李聖天的支援,再從印度撈一大筆橫財,加上曾祖父張義潮的威望名聲。

到時候擊破甘、肅,收服涼州河西軍及嗢末折逋氏,摧毀定難軍李家兼併党項各部,進而佔據關隴之地,東進而爭天下,恢復大唐結束亂世,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啊!

而這其中的關鍵,除了于闐金國的支援以外,最最重要的,就是他必須要掌握瓜沙大權,重新恢復張氏歸義軍,不然這一切都無法實現。

“三娘子,某說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某必然東歸以待時機。某說某有收復河西,東向而爭的雄心,你信嗎?”張昭目光灼灼的看著曹三娘子。

“奴信!因為這才配得上二郎君的血脈,這樣的人物,才值得太保公顯聖賜下金甲!”

曹三娘子鄭重的點了點頭,繼而話頭一轉,“不過二郎君說的東歸以待時機,是什麼時機?”

“三娘子認為某等的是什麼時機?”張昭越來越覺得這女人很有意思,她總是能在張昭的一大堆話語中,敏銳抓住那個最重要的點。

“不如你我寫在手心,看看我們說的時機,是否是同一件事!”曹三娘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澹澹的笑容,右手把一塊胭脂遞給了張昭。

張昭接過胭脂,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相視一笑,隨後在手心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令公大王!

託西大王!

前者是曹三娘子寫的,後面是張昭寫的。

這兩稱號其實是一個人,令公大王是如今的歸義軍節度使曹議金在曹家內部的稱呼,託西大王是曹議金對外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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