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書院。

定州三大書院之一。

遙遙望去,群山疊翠,氣霧繚繞,巍峨建築散發著蒼茫古老的氣息。

此刻,丹青院、墨香院、書劍院、妙筆院、紫陽院五大首座,分別坐在各自席位上,面色肅穆,穩若山嶽。

正中坐著一白袍老者,其身姿飄渺,白髮三千,披在肩頭,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師弟,你若擔心雲珊,不妨去長樂鎮一探究竟,何苦在此坐立不安?”白袍老者,正是天玄書院院長陸玄明,此時他看著下方一面色焦躁,樣貌憨胖的老者,說道。

“我沒擔心。”憨胖老者解釋了句。

嘴上說不擔心,可怎麼可能?!

前幾日,皇甫雲珊一行十二人,前往長樂鎮,至今三日有餘,可卻一直杳無音信,也不見回來。

怎能不讓人擔心!

尤其皇甫雲珊,是憨胖老者最得意的弟子,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得腸子都悔青了。

但,雖然擔心,卻又不能去找她。

須知,此次探查長樂鎮,是皇甫雲珊的第一次任務,若當師父的出馬,等於宣告徒弟任務失敗,這無論於自己的面子,還是對雲珊在書院的成長,都很不利。

“師兄,你若顧忌面子,不如讓師弟我代勞,區區一個長樂鎮,若真有邪祟之輩,我一隻手便足以將其鎮殺!”

“我也不求什麼回報,師兄只需將那《臨江圖》借我觀摩半年,也就夠了,如何?”

說話者,是書劍院首座——崔元劍,此刻他嘴角帶著一絲譏誚笑意,看著憨胖老者。

“我拼了老命才得來這《臨江圖》,東西還沒捂熱呢,憑什麼給你先觀摩半年?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大不了我親自去找雲珊,也不會將圖借你!”

憨胖老者瞪了崔元劍一眼。

這個崔元劍,一向與自己不和,如今他表面說得好聽,實際就是在看自己笑話、趁火打劫!

“你可別後悔!”崔元劍面色一沉,“且不說長樂鎮來歷神秘,單說最近各地鬧妖禍,卻唯獨長樂鎮安安靜靜……這就很蹊蹺!皇甫雲珊雖有點實力,但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險惡,萬一著了妖人的道,只怕你追悔莫及!”

“不勞師叔掛念,雲珊無礙!”

隨著一個清脆聲音,大殿之外,皇甫雲珊快步走入。

“雲珊!”憨胖老者聞言大喜。

崔元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面色不悅。

“雲珊,此去長樂鎮,辛苦了。”陸玄明看著皇甫雲珊,面帶笑意。

“弟子份內之事!”皇甫雲珊恭聲道,轉而又看了一眼崔元劍,笑道:“方才聽師叔所言,似乎認為那長樂鎮,並不尋常?”

“或許確有不尋常之處,不過於我而言,區區一個小鎮,即便真有什麼邪祟作怪,隨手滅殺了便是!”崔元劍冷哼道。

對於崔元劍的言語態度,在場眾人心中都有些厭惡,不過對於他的話,卻無人反駁,畢竟崔元劍已是文心化形之境,區區一個小鎮,他確實沒必要放在眼裡。

只不過,在小輩面前如此自負顯擺,總讓人不舒服。

“隨手滅殺?只怕師叔沒這個能耐呢。”

皇甫雲珊看著崔元劍,忽然道。

“皇甫雲珊!”崔元劍怒聲道,“別以為你師父寵著你,便可在長輩面前無禮!”

“雲珊不敢,只是雲珊剛才所說,並非妄言。”皇甫雲珊轉而對陸玄明道:“院長,雲珊有事請教!”

“何事?”陸玄明漠然道。

“以詩文化作一方天地,是何等境界?”皇甫雲珊問。

“以詩文化一方天地,需有妙筆乾坤之境。”

“那我天玄書院,有誰可以做到?”

陸玄明眉頭微皺。

即便是陸玄明自己,如今也不過剛剛達到“文魂大印”的境界,而在這之上,還有文生法相,然後才是妙筆乾坤!

兩個等級的差距,那是雲泥之別!

不過,即便心中不悅,但陸玄明畢竟是天玄書院院長,此刻也不便發作,只有耐著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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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詩文化一方天地,整個大晉,能做到的也不過五指之數,至於我天玄宗,尚無人能做到!”

“如果說,長樂鎮那位前輩,有此神通呢?”最後幾個字,皇甫雲珊一字字道出。

什麼?

陸玄明與在場眾人,先生吃了一驚,但隨即,便又有些不以為然了。

“雲珊,你第一次下山,沒有經驗閱歷,被騙也是在所難免!”袁大成語重心長道,“如果照你所說,長樂鎮真有這種前輩高人,我們天玄書院,豈會沒有察覺?”

“好了。”陸玄明擺擺手,略有疲憊的道,“雲珊修煉雖有天賦,但卻缺乏歷練,若將來行走世間,必會受挫,大成師弟,你把她帶回去,好好教導吧!”

見此情景,皇甫雲珊似乎早有預料,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意念一動,催動識海文府。

刷!

一道濛濛的白色光氣,自皇甫雲珊上方升起。

眾人見此情節,都有些詫異。

儒修,以才氣為修煉基礎,而評判一個人境界的高低,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觀其才氣的“高低”。

引動文氣,才氣三尺。

文氣灌頂,才氣五尺。

開啟文府,才氣七尺。

文心化形,才氣九尺!

……

而皇甫雲珊,在前日書院的綜比中,開啟文府,才氣更是高達七尺三寸,一舉驚豔四座,成為書院才女。

但此時她展示才氣,又是何意?

前日風頭沒出夠,再讓大家看一遍?

眾人都微微皺眉。

裝逼沒錯,但同樣的逼,裝兩次,就讓人生膩歪了。

而崔元劍,更是冷笑連連,等著看笑話。

只見隨著文府中的才氣顯現,皇甫雲珊身後,那道明亮且霧濛濛的氣正緩緩上升。

一尺!

兩尺!

三尺!

五尺!

七尺!

當升到七尺時,眾人已露出不耐之色——前日都見過了,如今再顯擺一次,有意思嗎?

難道你天賦好,就能掩飾今日的愚蠢之舉?

只是讓眾人意外的是,當皇甫雲珊的才氣升至七尺時,並未停下,而是繼續緩慢上升——

七尺三寸!

七尺五寸!

七尺七寸!

什麼?!

見狀,眾人一下來了精神,一個個瞪大眼睛,緊盯著那股才氣氣柱。

七尺八寸!

七尺九存!

八尺!

而這還並未停止!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氣柱繼續攀升到八尺兩寸、八尺三寸……

直達到八尺八寸時,才停下來。

“這……!”

前幾日,評測時那驚豔一刻,如今還歷歷在目!

時隔不到五日,竟從七尺三寸,飆升至八尺八寸!

這速度,駭人聽聞!

“徒兒,莫非你前幾日評測,隱藏了實力?”袁大成琢磨了下,問。

“師父,徒兒整日在您跟前修煉,實力如何,難道您不知?”皇甫雲珊將才氣一收,道。

“倒也是。”袁大成點點頭,自己是看著皇甫雲珊一點一點修煉、成長的,要說隱瞞實力,根本不可能,何況她也沒理由這樣做!

“莫非,與你方才所說的那位前輩高人有關?”陸玄明忽然挺直腰身,問道。

眾人一聽,都是心頭一震。

難道那位長樂鎮的前輩,真的存在?

並且以詩文,幻化出長樂鎮?!

“弟子拜訪那位高人時,他正巧出門。”皇甫雲珊道,“弟子是看了那位高人所做的一首詩,誤入詩境,才想到以詩意傳道韻,以道韻化天地,而弟子也正因在畫境中逗留不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有了今日這般變化!”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玄書院培育弟子,經年累月,其境界也未必有太大提高,而眼下皇甫雲珊只是在詩境中待了一炷香時間,實力竟有了如此恐怖的提升!

若戴上一天、三天、半個月呢?

“那首詩,你可帶了來?”崔元劍咽了咽口水,問。

“那位前輩不在,弟子怎敢隨意動他的詩文?”皇甫雲珊道,“不過那首詩,弟子倒是記了下來。”

說罷,皇甫雲珊從納戒中拿出一冊抄本,交於陸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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