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守的秘密武器
當北野最後一個踏過本壘板，觀眾席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計分牌上那一連串零蛋終於被棒球社終結。四局上半，棒球社率先得分，2:0領先壘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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壘球社的神田監督擦掉額頭冒出的汗水喊了個暫停，他對棒球社在一瞬間爆發出的戰鬥力感到驚訝，但更多的是對江幡奏太投球上的不理智的失望。投手丘上的江幡奏太失神的看了一眼接受對手慶賀的北野良榮的背影，蹣跚的走回到壘球社的休息區裡，他自己都感到迷茫了，對棒球到底是愛還是恨呢，自己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不知道懷著怎樣心情的江幡奏太走回到休息區裡對著面帶失望的神田監督訥訥的說不出話來，“監督，我……我……”。想要解釋卻又解釋不了，確實是他的任性讓壘球社丟掉了關鍵的兩分。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江幡奏太深深的低下頭去。“對不起監督，對不起大家。”
神田監督看著愛將迷茫的樣子，本來責備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只是輕嘆一口，說道：“奏太君，還記得我找你入部的時候說的話嗎？”
江幡奏太身子一震，神情恍惚彷彿又回到兩年前被橫濱高擊敗那天，自己黯然的坐在鶴見川的堤岸邊上。那天正是神田監督邀請自己加入壘球社的日子。
“奏太君，你的才能不足以讓你在棒球場上大放光彩，所以要不要來壘球社呢。我們都是一群無法奔跑在棒球場上的人，因此壘球就是我們的棒球，全國大賽就是我們的甲子園……這樣至少……能離棒球更近一點。”
“是的呢，是的呢……從一開始就是的呢。”江幡奏太若有若無的低聲呢喃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放棄過棒球啊，我的才能不足以支援我贏過橫濱高，更沒有辦法讓廢掉的棒球部重新建立起來，所以才選擇的壘球社啊，即使無法打棒球也想離它更近一點。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忘記的這一點呢，壘球部在地區大賽突破第三回合戰？還是被評為地區優秀球員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打棒球的那一段時間是自己一生恥辱的記憶呢？”
“對不起監督。”這一回江幡奏太是真的醒悟了，他看著旁邊圍上來一臉關切的隊友，又看看帶上笑意的神田監督，鞠躬說道：“我喜歡棒球，但我也不會放棄壘球，是我固執的驕傲讓球隊丟掉了兩分，我會自己拿回來的，請繼續相信我，大家。”
看到江幡奏太終於醒悟過來，神田翼滿意的點點頭鼓勵道：“這樣就對了，棒球社的實力出乎我們意料的強，但是別忘了我們可也是地區強隊之一，如果連區區一個棒球社都對付不下來的話我們怎麼才能獲得全國大賽選手權。棒球社就是我們的磨刀石！”
“是的監督！”不只是江幡奏太周圍圍上來的壘球社成員一個個也都被神田監督的話給鼓舞得燃了起來。
“上，打倒他們！”
“哦！！”
壘球社的氣勢被神田監督的一番話鼓舞起來再也看不到先前丟分時的沮喪和失落，神田監督看到人心可用便開口繼續說道：“恩，就是這種氣勢。下一棒就是奏太你了，自己丟的分要像個男人一樣自己拿回來。”
“是，教練。”江幡奏太應聲答道。
神田監督點點頭繼續說：“你也不要慌亂，那個叫秦守的投手雖然變換了投法但在我看來這是他下的一步臭棋。”
“恩！？”
“我觀察了一下，除開蝴蝶球，他應該只擅長投直球或者滑球，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他幾乎都是在投這兩種球。他現在把投法變成潛水艇投法，這種投法對縱向變化的球路有著很大的提升，反而對球速和橫向變化的球路有著極大的限制，投起來會束手束腳，這是其一。其二，奏太你都快打三年壘球了難道還怕潛水艇投法嗎。”說道這裡神田監督神情變得柔和起來，想起了壘球社這三年辛苦訓練的日子。
事實卻是也是如此，如果說潛水艇投法和那種投法最類似的話，那下手臂運動投球肯定榜上有名。兩者球路都是出手點貼近地面，球在飛行末端會向上浮起。面對秦守的潛水艇投球壘球社本來不應該素手無策，只是先是被秦守這一手給驚到了方才失了分寸，能打到的球也就到不到了。
不管這兩種投法有多麼相似畢竟還是不同的兩種投法，在一些小的細節上面還是有著不同的地方，僅僅拿打下手臂運動投球的打法來打擊秦守潛水艇投球也還需要適應的時間。但是不論怎麼說相對於頗具壓力的正肩投法壘球社對潛水艇投法的適應時間要更短一些。
捕手後面的裁判看了看錶，揚聲催促道：“注意時間！”
江幡奏太和隊友們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回到比賽場上。四局上半，棒球社已經得了兩分，無出局。緊接著北野良榮上場的是松浦省吾君，很簡單的在恢復正常的江幡奏太手上敗了下來。
“三振出局！”
“出局！”
“出局！”
“換邊！”裁判揚手宣佈道。聽到裁判的裁定，守護在內外野的壘球隊球員們緩緩退場，接替他們的是棒球部的成員，各自站到先前吩咐好的守備位置上。
“嗵！”“好球！”秦守揚手投出一球，毫不意外的正中捕手手套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打者並沒有出手，而是很冷靜的在觀察球路。果然就如教練所說的一樣，由於潛水艇投法的緣故秦守的球路加入了縱向的變化，棒球在打擊區的末端會向上浮起，但真當你揮棒的時候由於重力的作用棒球又會稍稍向下沉去。
如果僅僅按照浮起的球路去打擊很可能就會揮空，或者擊出很好接的地滾球。但相反的，由於棒球縱向的變化的影響，原本滑球橫向變化反而變得很弱，這樣的球路，若是放到一般的棒球隊來說還是很難對付的，畢竟以高中生來說掌握的上浮球路很少，幾乎不可見，這對打擊率的影響很大。但是放到壘球中就不一樣了，由於投法的區別，壘球用下手臂運動投球的時候都會帶一點球路上浮的感覺。對壘球隊來說，掌握上浮球路的球感反而更加容易一些。
“梆！”“界外球！”
“嗵！”“好球！”
“嗵！”“好球！”
“梆！”“接殺出局！”
…………
“換邊！”
…………
“換邊！”
比賽在兩隊的僵持中繼續到了八局下半，棒球社還是以2：0的比分領先壘球社。秦守投球，打者是壘球社四棒投手江幡奏太。隨著比賽的進行，日頭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高高的太陽放出炙熱的光線把整個球場烘烤得像是個巨型微波爐，但是不論是看臺上還是雙方球員的休息區都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
秦守已經投完了七局了，目前在投第八局，到目前為止他還是無安打無失分，這是完封比賽的節奏？看臺上的觀眾和雙方休息區裡幾乎在同一時間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嗵！”“好球！”
又一個好球！觀眾們心裡一驚，從比賽開始到現在為止秦守還沒有投過一個壞球，這樣投下去的話那可不得了啊，懂行的觀眾心裡都暗暗驚奇了起來，再這麼發展下去不就是完全比賽了嗎？什麼叫完全比賽，就是一場比賽對方球隊連上壘都沒有！要知道除開安打上壘，保送、防守失誤、投手犯規以及砸人也能將打擊員送上壘，大聯盟平均要兩萬多場比賽才能出現一次的奇景，這已經不能叫稀有而可以叫做傳說了。據說如果大聯盟當年出現一次這樣的比賽連總統都要發去賀電，就算是棒球社和壘球社這種比賽只是校內賽，這樣的成績也足以讓人驚訝。
打箱裡打者抬了抬深藍色的棒球頭盔，讓額間的汗水能夠留下來。比劃了兩下手裡的球棒，江幡奏太的眼裡只有秦守的投球。是的，現在的打者正是壘球社的投手兼四棒打者江幡奏太。他仔細的看向秦守的臉，希望從秦守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可惜的是秦守的臉色很平靜，一點緊張激動的模樣都沒有。江幡奏太除了在心裡暗暗佩服卻一點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一個幾乎要投出完全比賽的投手，在比賽的最後兩局竟然一點壓力都沒有，這男人真是有一顆大心臟。要是秦守知道江幡奏太的心裡活動肯定會笑噴了，這混球接觸棒球的時間才多久，之前和橫濱高比賽的時候甚至都能投球犯規，他腦子裡連完全比賽的概念都沒有，而隊友們雖然有這個概念，但誰會在這個時候去給秦守壓力呢，所以誰都沒有說。秦守這樣能有壓力才怪呢……
很快，秦守第二球被投了出來。
江幡奏太幾乎沒做什麼考慮就揮出了球棒，如果秦守不想失去完全比賽那麼這一球必然是好球。
“嗵！”捕手探出身體，在外角偏了不少的地方撈到了這一球。
“咦！？”江幡奏太出揮出的球棒帶起了風聲，他頗為驚訝的“咦”了一聲。
“是……是個壞球？”好球壞球本來都很正常。但這個環境下，對方投手竟然投出了壞球？江幡奏太莫名驚訝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此時的秦守應該是會奔著完全比賽去的，那麼投壞球誘使自己出棒的可能性就會非常小，加上之前秦守都沒有投過一個壞球，所以在奏太的眼裡秦守這場比賽只投好球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秦守聽到江幡奏太腦子裡的話肯定會引為知己，雖然他不是奔著完全比賽去的，但是要完成成就任務怎麼可能故意投壞球呢，剛剛那球分明是他加點控球不高暴投了的緣故，如果不是江幡奏太自以為聰明的揮棒一個壞球肯定跑不了了。
投手丘上秦守揉揉肩膀顯得有些無奈，潛水艇投法的缺點已經慢慢顯現出來了，壘球社的打擊成功率開始緩慢上升而自己的右邊肩膀已經開始隱隱作痛。沒錯，潛水艇投法對肌肉纖維還有身體韌性都有它獨特的要求，秦守的藍色投手卡雖然加了20%的敏捷屬性但相對來說還是略低了一點，投了將近50球以後秦守的胳膊就受不了了。
看著打箱裡的江幡奏太平心靜氣認真準備的樣子，秦守總有一種感覺，如果繼續投潛水艇式投法的話下一球就會被狠狠打出去。他撓撓腦袋將白色的棒球帽摘了下來，向裁判要了個暫停。
“暫停，裁判。”
“比賽暫停！”
還好，咱可不是只做了一首準備，這樣想著秦守慢慢走回休息區把他比賽之中老是抱在懷裡的那個牛皮紙袋子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