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朕的心好累
漢皇帝業未央宮，勝敗興亡書軌同。
大周未央宮，見證了多少的興衰，多少帝王走入這裡，又無聲的離開。
最終歸於沉寂，只留下這華麗的未央宮。
但這裡終究是天下朝聖之地，也是天下煩惱匯聚的源頭。
周天南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將近二十年，這一切他深有體會。
南境的大軍已經與陳國的軍隊相遇，雙方沒有動手，前方幾座城池的損失已經報上來，周天南正在派遣官員前往安置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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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本就不豐腴的國庫，更加雪上加霜。
周天南扶著頭，心中頗有幾分煩悶。
“魏賢，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剛過。”
“可還有奏摺上稟？”
“並無，只是有件事……”魏賢猶豫道。
“有事直說。”
“昨夜，在沂河上打撈出一具屍體，並且在天涯樓門前的小巷中發現三具死狀極慘的屍體。”
其實，事發當時，北司便收到了訊息。
當時沒有上報，是因為周天南在忙著祭祀之事，而且最近的事情有些多，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不來或許還會捱罵。
這種自討沒趣的事情，魏賢可不會幹。
“行兇之人可有眉目？”
“當時南和王就在現場，北司的人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具體什麼情況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坊間傳聞是鬼怪作祟。”
“笑話，天子腳下，什麼妖魔敢興風作浪！”
“你去……”
周天南剛想要魏賢去通知楚衣，可當他看到魏賢的臉時，轉口道。
“你找個人去告訴楚衣，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要在最短時間內消除流言。”
“是！”
周天南只覺得當這個皇帝實在是太累了，不僅麼的時間休息，還要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心累啊！
鴻臚寺中，楚衣與張昭相對而坐。
一旁的床上兩位人兒正在呼呼大睡。
折騰了整整一晚，沒有絲毫收穫，屍體倒是多了幾具。
而且昨晚羽裳和冷柒柒都被嚇得不輕，尤其是在看見酒樓前的幾具屍體時，嚇得都不敢去睡覺，所以他們幾個人都堆在了楚衣的房中。
“你說真的冤魂索命？”
“你信啊？”
“現在外面都這麼說。”張昭依舊改不了他那八卦的本質。
“只不過是兇手的作案手段兇殘了些，這世間哪來的什麼冤魂，不過是人們臆想出來的罷了。”
楚衣是絕對不會相信有什麼冤魂索命。
或許只是那人在極度恐懼的狀態下，將想象中的東西與現實結合。
導致神經有些錯亂。
“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柒柒鏢局的人憑空出現在沂河裡，你不覺得詭異嗎？”
“你能不能……”
門外響起王為的聲音，打斷了正想要教訓張昭的楚衣。
“王爺，陛下傳來口諭，命以最短時間消除上都城中的流言。”
“得，來活了。”
張昭也是頗為無奈。
直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唯一知道的便是河裡撈上來的，是冷柒柒鏢局的鏢師，另外幾個死亡的人，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同伴。
估計現在還在發瘋。
根本無從查起。
“要不，你去一趟平壤。”
“幹什麼？”
“查鏢局，看看那些與柒柒一起來上都的鏢師有沒有回去，並且查清楚這個死掉的人身份背景。”
張昭瞥瞥床上還在熟睡的冷柒柒，咬咬牙答應下來，對著楚衣說道。
“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查案，以及柒柒。”
“我知道，我知道。”
堂堂大理寺少卿，現在變成了跑腿的。
這與誰講道理去。
另一方面，楚衣奇怪的是，這冤魂索命的訊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沂河邊的屍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放出訊息，是因為想念親人自殺而亡。
後面冤魂索命的事情，只有他們幾人以及京兆府尹，和幾名當值的差役知道。
看起來，是京兆府那邊出現了問題。
“王為，你去京兆府，將屍體悄悄帶回鴻臚寺，千萬不能走漏風聲。”
楚衣懷疑訊息是京兆府的人放出去的，目的是為了引起更大的騷亂，所以屍體放在京兆府，不是很安全，並且以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進而引發更大的麻煩。
“看起來，王爺遇到了大麻煩。”
南笙不知何時來到門外。
“公主有事嗎？”
“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南和王。”
楚衣看看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兩人，開門走出去。
“我們外面談。”
“沒想到南和王如此憐香惜玉。”南笙探頭向房中張望去，隨後嫣然一笑，淡淡說道。
“不知百花公主有何事？”
“南境的事情想必你都聽說了吧。”南笙有些悵然地說道，“此事我真的不知情，陳國國內主戰派甚囂塵上，我在時，情況還好些，如今……”
“上都有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有些脫離我的掌控。”
楚衣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南笙的講述。
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容。
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事不能怪公主大人，一切都是我的失職。”
“可你還是主戰的吧！”
南笙毫不客氣的將他的心思戳破。
楚衣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據我所知，大周表面上看上去風光，可實際上國庫空虛，加之最近幾年北方災害不斷，收成銳減，你們比我們更想要儘快促成互市。”
這個女人太危險。
這是南笙此時給楚衣的感覺。
“所以，你現在找我是想要兩國和戰？”
“是的，最起碼要雙方都退兵，以免戰局擴大，牽連甚多，想必這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公主有把握能夠勸說陳國國內主戰的人？”
“我盡力！”
“好，待陳國退兵那天，我大周自會退兵。”
楚衣可不吃她這一套，空手套白狼在他這裡行不通。
南笙張張櫻桃小口，又合上，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向沒有輸過的她，此時竟然對楚衣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甚至都不願多看她一眼。
難道她真的不如看上去要比她差一大截的羽裳？
南笙一輩子都想不通，有一樣東西叫做主角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