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無法想象,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在東海縣的時候,他為了躲避蜘蛛妖,一路跑到了信陽縣。

然後又在一家旅舍內遇到的詐屍,好不容易將行屍除去之後才安穩了多久?

現在竟然又從兩個陰差口中,得知城外出的妖邪,正在謀害人命,興風作浪。

“這世道真是險惡啊。”

陸離心中感慨一聲,然後又加快了腳步,往自己的新家趕去。

錦衣巷並不長,他從廣場拐進巷子裡後,沒幾分鐘就已經到了巷子的盡頭。

陸離買的院子在巷尾的第三家,此時院門已經上了鎖,掏出鑰匙開啟,推門而入。

院內經過打掃,看起來整潔乾淨不少,而且還擺上了一張石桌,還有配套的石凳。

再進入主屋臥室。

各種傢俱都已經購置整齊,看木料都是上乘貨色,被褥什麼的都已經買回來,床也鋪好了。

“不錯不錯。”

見到煥然一新的新家,陸離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原本因為城外有妖怪而焦慮的心,都被這喜悅沖淡了不少。

主臥裡面擺了一張床,一個書架,一個茶几,還有一個書桌。

書桌上立著一個燭臺,上面有一根紅蠟燭。

陸離上去點起,昏黃的燭光照亮了屋子,驅散了黑暗。

他坐在書桌前,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看著眼前搖曳的燭火,心漸漸的寧靜下來。

感受著火光微弱的溫暖,陸離第一次覺得,自己是真正的穿越到了這個世界,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如往常那般如夢似幻。

起身來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閉著雙眼。

陸離什麼都不願想,就這樣放空大腦,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書桌上的紅燭繼續燒著。

隨著燭淚慢慢流下,時間慢慢流逝。

……

次日中午。

朱明江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正翻閱著一本志怪異聞。

自從見過陸離之後,他便喜歡看這種記載玄異鬼怪的書籍。

尤其是前日,在一本書中看到了一則異聞,裡面有著關於行屍的描述。

其中記載,竟然與他那日在旅舍所見之女屍分毫不差,更是讓他興奮異常,有著一種穿越到了書中,參與了神話的感覺。

“這些書中記載的傳聞,應該都是真的。”朱明江翻過一頁書,腦海中回想著那頁書中,記載的一篇關於石人的故事。

暢想著那石人如果在現世當中,該是何等的樣貌,而自己如果是其中遇見的那個仙人,又是何等的風姿。

想到此處。

朱明江回過神來,不由嘆息一聲:“那些仙人的風姿,真是讓人羨慕啊,只可惜我無緣仙道。”

他回想起之前陸離的話,心中更加黯然神傷。

朱明江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一塊玉佩,將玉佩解下,拿在手中,放到眼前出神的望著。

手中說是玉佩,其實稱呼為玉牌更合適一點。

玉牌之上龍蛇起舞,雕刻著破邪二字。

斑駁的玉質之下,不時有一抹金光一閃而逝,顯得神異不凡。

“明明只是一塊下等玉石,但經過仙人的雕琢之後,就成了絕世珍寶,仙法啊……”

朱明江感受著從玉石中滲透而出的溫熱,不自覺喃喃自語。

正當他傷春悲秋之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明江!明江!”

一個略顯輕浮的男子聲音從院外傳來。

“錢公子等等!錢公子!”

又有幾聲無奈的呼喊聲傳來。

被外面的動靜驚醒,朱明江回過神來,正想要出去檢視情況,就聽自己的書房嘎吱一下被推開,一個穿著青色書生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子麟?”

看到這個青袍書生,朱明江頓時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錢子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是錢氏珠寶鋪背後的東家。他的哥哥錢子麒,也是縣內裡的戶曹吏。

朱錢兩家,乃是世交。

“好你個朱明江,回來縣城那麼久了,也一直不來找我,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錢子麟一進書房,看到朱明江先是面上一喜,隨後又板起臉,故作訓斥。

朱明江出去遊學已有半年,也是很久沒有見過這個好友,這時見好友不滿,滿站起身來,連連陪罪:“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對,子麟你就別生氣了。”

錢子麟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調侃一下朋友而已。

見朱明江已經陪笑道歉,也就不再揪著,反而繞著他轉了一圈,上下打量,嘖嘖稱讚:

“嗯,瘦了,也壯實不少,看來你這次遊學,學到什麼還不清楚,但是身體倒是練出來了,不再是那種文弱書生。”

朱明江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忙岔開話題:“好了,我有什麼好看的。倒是子麟你,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你正好與嫂子結婚不久,現在半年過去了,嫂子不知有沒有懷上?”

“還沒呢,生孩子這種事情誰說得準,或許還要等一兩年呢。”

說起自己夫人,錢子麟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就掩飾下去,似乎為了不讓好友發覺,他岔開話題:“好了,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說這些幹什麼。

不過說到女人,我跟你說,前些天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在路邊遇到了一個美人。

這個美人長的那叫一個漂亮,比起我夫人,不知勝過多少。

而且你知道嗎?

美人竟然是他人的小妾,只是因為大老婆太兇,所以跑了出來,我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嘿嘿!”

錢子麟一說到美人,整個人就興奮了起來,最後雖然沒有明說,但誰都知道他在笑什麼。

看著好友這幅模樣,朱明江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是個有靈性的人。

陸離之前說含靈負氣,並不只是恭維之言,而是這位朱公子確實聰慧異常。

要知道人家可是十六歲就考中秀才的人。

雖然秀才也只是最低一等的功名,但就算只是這個最低等的功名,也依舊將一大部分的讀書人攔在門外,欲入之而不可得。

他以少年之齡有此成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所以雖然好友掩飾的很好,但朱明江還是敏銳的發覺了錢子麟前後的情緒變化。

提到自家夫人時的不滿,提到那個美人小妾時的歡喜。

這種前後差別,令他立馬就想到了後宅不寧,家庭不和。

朱明江與錢子麟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因此也沒有那麼許多的顧忌,直接說道:“子麟,那小妾的來歷,你查清楚了沒有,別招惹了什麼麻煩。”

錢子麟被問的一愣,尷尬的笑道:“這個倒是沒有,不過我問過美人,她說她是外縣的逃來的,並不是本地人,就算有什麼麻煩,也找不到信陽這邊。”

“外縣來的?”

聽到這個說法,朱明江本能的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追問道:“你是在哪裡遇到這個女人的?”

錢子麟坦然答道:“是在縣城十里外的路上,當時只有美人一人,正在路邊哭泣。”

“荒野路邊?美人小妾?”

朱明江腦海中冒出了這兩個詞,再將之前後聯絡,越想越是覺得其中肯定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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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憑什麼孤身一人從外縣逃到信陽,而且還流落荒野。

這真的是一個弱女子能夠辦到的嗎?

他這些日子看過的志怪異聞,其中有不少橋段,和這個美人小妾的事情頗為相似。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才碰到過詐屍,還有仙人,朱明江已經十分確認,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那些可怕而詭異的妖魔的。

一想到自己的好友,似乎帶了一個妖魔回家,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你帶著個小妾回去,嫂夫人知道了沒有?”朱明江再度確認。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提到自己的夫人,錢子麟頓時有些火。

“那個妒婦,不就是帶了一個美人回家嘛,便一直要我送美人出去。

她難道不知道,美人那樣一個弱女子,趕出家門後會遭遇什麼嗎?

真真歹毒心腸,我當初怎麼會娶這麼一個蛇蠍婦人。”

“恐怕嫂夫人說的是對的,要是你聽嫂夫人的話,早些將那美人送走就好了。”朱明江聽著好友的抱怨,不由冷哼一聲。

察覺到自家好友的態度變化,錢子麟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同時有些羞惱。

雖然自己確實貪圖美人美色,但這只是私宅之事,沒必要拿來嘲諷自己吧。

但兩人多年朋友,錢子麟也沒有翻臉,而是不滿的道:“食色性也,明江,你也是男人,難道不能理解我嗎?”

“我看你不是好色,是被妖怪蒙了心眼,不分是非,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朱明江沒有理會好友的狡辯,他直接抓起了錢子麟的手掌,另一只手將破邪玉符放了上去。

霎時間。

玉符接觸到錢子麟皮膚的時候,金光大放,灼熱而又耀眼的光,從玉符中迸發出來。

“啊!”

錢子麟被金光燙的手一抖,將玉符拋飛,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這這這……,明江,那塊玉牌,怎麼回事?”

他癱倒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同樣也摔在地上的破邪玉符,驚恐中帶著畏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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