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氣飛來。
老嫗是凝聚三氣的修為，她貢獻的灰氣極多，差不多又增加了陸離一個時辰的工作量。
“諸事已畢，差不多該走了。”
將灰氣收下，陸離扭頭看了一圈，那些“仙師”們被這目光一掃，都有些恐懼和忐忑的避開了視線。
“不過還有一二甜點，也不能浪費。”
他瞥了一眼癱軟在地上，面色依舊蒼白的老道士還有程老漢。
“晚輩鹿凌子，見過這位前輩。”
“程金三見過仙師……”
這兩人多少也算修行中人，倒是比那些神棍知道點規矩，這時強打著笑容，朝著陸離問好。
呼！
回應他們的是一道赤焰。
吐焰真火瞬間點燃了兩人，幾乎是剎那間，便就將他們燒成了灰燼。
一同被燒去的，還有那枯黃竹笛，以及道士身上另外一張紙人。
“啊——”
旁邊的那些神棍見到，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混亂間，陸離已經飄身離去。
那個老道士還有程老漢，身上血煞氣纏繞，體內法力混雜不堪，明顯修煉的是邪法。
御使怨魂，以咒法驅使紙人，都是散修慣用的邪術。
既然是邪術了，那修煉的過程，當然善良不到哪去。
陸離先前就在那怨魂之內，感應到其中大半怨念，都是指向了那程老漢，而且怨魂與那老漢之間隱約還有血脈聯絡，怕不是怨魂和程老漢還是血親。
而那紙人之內，同樣有著大量的血煞，都不是什麼好物。
此刻一併燒去，人間落得個乾淨。
……
夜幕漸漸過去。
天空一抹魚肚白浮現，第二日到了。
宅院外。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走廊那邊過來，一步三回頭，走走停停，幾十步的路程，硬是耗了片刻時間，才走到院門。
人影走到了院門處，猶豫了下，臉貼著門，耳朵聽起了院裡的動靜。
寂靜。
毫無動靜的寂靜。
除了這股寂靜之外，一股腥味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這股腥味人影很熟悉，這是人血的味道。
“都死了？”
靠著門的人忍不住朝後退兩步，臉色有些蒼白。
泛紅的陽光下，一個穿著黑紅衣服，衙門差役打扮的人，盯著眼前的院門，彷彿在看著什麼吞噬生命的巨獸。
這個差役想起了昨晚的慘叫，響起了那詭異的笑聲。
正是被那恐怖的一幕嚇到，所以原本守在院門的衙役全都跑了。
此時到了白天，在沒有聽到動靜，才敢過來看一看情況。
“妖怪應該走了，沒問題的，沒問題的，進去看看。”
想到自己的任務，這個差役嘴裡不斷的唸叨，顫抖的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鑰匙，開啟了緊鎖的院門。
嘎吱！
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
眼前出現的一幕，幾乎將差役瞎的崩潰，到處都是死屍，這些屍體堆疊在一起，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臨死前臉上還流露著恐懼。
“咕嚕……”
差役拖延了口唾沫，腳步顫抖著，繼續往裡走。
他要確認。
房子裡面，那些嬰孩是否還活著？
房門敞開著。
差役走了進去，一道漆黑的身影陷入眼簾。
“有人？”
他腦海中升起這個想法，然後瞳孔驟然收縮。
遇到被黑霧遮蓋的人影，此時抬手掐著一個“仙師”的脖子，大量的黑色氣體從那個“仙師”的耳鼻口腔湧了出來，融入了黑霧之中。
“嗬嗬……”
那個“仙師”掙扎著，一會就沒了生息。
“縣衙的人？”
黑霧人影將手中的死屍扔下，這時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個衙役，低沉的聲音響起：“擅離職守，沒用的傢伙。”
巨大的恐懼瞬間出現在差役的心頭，讓他想要轉身逃跑，但一到黑色霧氣已經先行一步，將他整個吞噬。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黑霧緩緩退去，原地已經躺著一具死屍。
沒有你會隨手捏死的蟲子，黑霧人影走到了那綠眼老嫗的身旁，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傷口。
依舊殘存的鋒銳劍氣，瞬間刺破了黑霧，將人影指尖刺破，一滴黑色的鮮血落下。
“好厲害的劍氣。”
黑霧裡的身影陰沉的笑著，只是那笑聲之中，蘊含著散不去的憤怒。
“看來有只厲害的蟲子，混了進來。”
伴隨著話音落下，黑霧漸漸在原地消散，離開了房間。
……
似乎是昨夜天冷的緣故。
今日清晨，霜白鋪滿了整片大地。
常熟縣城百里外，寬闊的大道上，陸離腳步輕快，一邊哼著歌，一邊玩弄著手中的一塊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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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熟一行收穫頗豐，事情極為順利，讓他的心情極為愉悅。
於是今日一早，便有閒暇工夫，觀賞起霜降之景。
將薄冰抬起，對著太陽，各種光暈浮現，五顏六色的，很是漂亮。
“灰氣煉化過半，再有十日，差不多也就可以成了。”
一邊玩著冰塊，陸離心裡一邊思量。
這次北上涼州，他是為了完成對吳陽的承諾，去一趟紅楓谷，看那邊是否還有吳陽宗門的人在。
常熟這邊距離紅楓谷還是有段距離的。
十天時間，一直用來趕路的話，差不多剛好能到。
“不能浪費時間了。”
陸離將手中薄冰放下，隨手折了一支路邊的不知名白色花朵。
伸手摸了摸。
花朵表面的冰稜有些刺手，但轉瞬便被體溫給化成了水。
前方出現了一支商隊，他不由加快的腳步，追了上去。
察覺到身後來人，商隊裡很快就有一個護衛模樣的人，提前攔了過來。
“這裡是酒泉宋氏商隊，閣下何人？”
似乎是見陸離穿著不俗，而且身上自帶氣度，這個護衛很是客氣，沒有上來就驅趕。
“在下天水郡壽陽人陸離，一路遊歷至此，見貴商隊人多，想搭個夥，不知可否？”
陸離嘴角掛著笑意，朝著那個護衛拱了拱手。
“我們商隊不歡迎外人……”
護衛毫不猶豫的就想拒絕，這時旁邊傳來一道略有稚嫩的聲音。
“張護衛，我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非是那等心懷不軌之輩，不如就留他下來吧。”
陸離扭頭看去。
就見張護衛的身後，一穿著富貴，容貌出眾的少年郎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