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萬劍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老練的劍道名手,見顧衝還了一劍,法度嚴謹,在心中不由暗暗點頭。

“好劍法!”

場上其它俠客,見顧衝與白萬劍兩人長劍交手,縱橫如風,有時招式古樸,有時劍點密集,劍法一轉,便見雪花飛舞之姿,朔風呼號之勢,出招迅捷,宛若梅樹在風中搖曳不定,不由大聲喝彩。

雪山派祖師本就是愛梅之人,也融了不少梅樹之態於雪山劍法當中,而梅枝以枯殘醜拙為貴,梅花梅萼則以繁密濃聚為尚,因此一套七十二路雪山劍法下來,便是兼有古樸與飄逸,變化萬端。

廖自礪瞪大雙眼,白萬劍劍術精絕他們自然知曉,但這顧衝一套雪山劍法施展開來,靈動飄逸,變化萬千。

“老枝橫斜”、“雲橫西嶺”、“明駝西來”、“風沙莽莽”、“暗香疏影”等一招一式,俱是雪山劍法,卻在他手上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劍光縱橫,居然不在白萬劍之下,實在是令他匪夷所思。

顧衝在雪山派修煉時間只有短短數年,雪山劍法竟然比白萬劍這個首席弟子都要厲害,廖自礪安能不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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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當初自己門下徒兒,都能輕易擊敗顧衝,然而白萬劍這個雪山劍法劍法第一的長門大弟子,居然在顧衝面前有不支景象。

究竟是顧衝當初在藏拙,還是在離開雪山派之後自己有所領悟,劍法突飛猛進?

不論哪種情況,對廖自礪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廖自礪因為護短,當初在雪山派多有以大欺小,和殺手書生幾乎解下難解恩怨,哪怕如今腸子悔青,也沒有任何用處。

白萬劍臉色漲紅,心想自己要是在雪山劍法上也敗給這小子,今後便沒法做人了。

他有著幾分狠勁,不過數招之後,就施了一招“風沙莽莽”。

漫天的劍影,朝著顧衝劈頭蓋臉的落下。

“不錯!”

顧衝贊了一聲,同樣是一招“風沙莽莽”。

只是顧衝出劍如風,更帶著嗤嗤聲響,其劍氣之強,令白萬劍都為之色變。

暗付便是他父親白自在親自前來,恐怕也不過如此,甚至還要遜色個一籌半籌。

叮叮叮叮!!

長劍撞擊,叮噹之聲不絕,直如雨打芭蕉,火星四濺當中,突然只聽“咔嚓”一聲,白萬劍手裡的長劍頓時斷為兩截。

與此同時,白萬劍脖子一涼,他伸手一抹,只見滿手鮮血。

不知何時,顧衝的劍居然從他脖子上劃過,要是再深一寸,他可能早已身首異處!

“為……為什麼不殺了我?”

白萬劍聲音嘶啞,他知道自己敗了,還是慘敗!

都被人抹脖子了,你說慘不慘?

當然,慘不慘是在外表,對於一名劍客,特別是白萬劍這樣心高氣傲的劍客,更多的是一種心靈上的羞辱和恥辱。

幸好白萬劍從西北來到中原,數次碰壁,心氣收斂了一些,不然以他以往的性子,恐怕自己早就抹脖子了,無顏再苟活下去。

“我這人恩怨分明,你除了腦子一根筋以外,品行方面還行,在雪山派也沒有欺壓於我,甚至還多有維護,這次下山對付我也無關個人恩怨,所以你脖子上的腦袋還是自己先留著吧。”

顧衝擺了擺手,表示對白萬劍的性命不感興趣。

不過,他對白萬劍的性命不感興趣,可不代表對某些人的性命不感興趣。

顧衝兔起鶻落,身影忽地從擂臺上一躍而下,廖自礪見此眼皮一跳,大呼不好,身形暴退。

此時虛空之中泛起四道白芒,白芒消失之後,正在疾速向人群外圍跑去的廖自礪突然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而手腕腳腕處,不知何時,鮮血淋漓。

只在一瞬間,他就同時被人廢掉了手筋腳筋!

顧衝此時的身影,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他的前方。

場上群雄驟然失色,不是失色於顧衝瞬秒廖自礪的實力,而是吃驚於他的輕功。

此種輕功神乎其技,恍若神龍隱現,場上無人認為能與之一比。

“小兔崽子,我跟你沒完!”

廖自礪怒火攻心,破口大罵。

顧衝身影迅捷無比地上前,直接一腳,踢在了廖自礪的丹田上。

噗!

破布一樣的聲音響起,廖自礪的內氣如流水洩出,這下他徹底成了廢人,沒有復原的希望!

“本來只是想對你小懲大誡,誰讓你嘴總是這麼臭呢?”

顧衝搖搖頭,看著痛苦得面容扭曲的廖自礪,似乎為他感到惋惜。

“好你個蘇文!!!”

白萬劍直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廖長老好歹是你師叔,你仗著武功高強,居然以下犯上!”

“可能你搞錯了一件事,我早已不是雪山派的人了。”

顧衝掏了掏耳朵,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白萬劍一眼。

他修煉邪功被發現時,就被逐出了雪山派,現在白萬劍又用門派尊卑來壓他,豈不是腦子糊塗了?

話說當初蘇文修煉邪功,大半功勞都是這廖自礪的。

廖自礪手下的門人弟子幾次三番欺辱蘇文,後來事情鬧大,廖自礪幫親不幫理,不僅不管教自己的門人,反而還想著把蘇文逐出雪山派。

也是從那時開始,蘇文為了變強就開始不折手段,逐漸投入旁門左道之列。

後來蘇文殺手書生之名小有名氣之後,就開始暗殺當初欺辱過自己的雪山派弟子,因此雪山派大怒,這才派出白萬劍追殺他。

蘇文暗殺的基本都是廖自礪一脈的弟子,所以他也必須要下山,給弟子門人一個交代。

“龍島主、木島主,殺手書生目無規矩,竟然對我下次毒手,還請兩位島主為我主持公道!”

廖自礪躺地上哀嚎了半天,他那些“故交好友”只是冷眼旁觀,竟也沒有一個出手相助的,他不得不嘶吼著向龍、木兩位島主求助。

龍、木兩位島主對視一眼,略感頭疼。

這殺手書生是他們看好能破解太玄神功的重要人選,沒想到殺性如此之大,現在犯了禁武規矩,若不嚴懲他,恐怕難以讓場上群雄服氣。

龍島主說道:“殺手書生,你當眾廢掉廖自礪的武功,壞了規矩,還有什麼想說的?”

“壞了規矩?何以見得?”

顧衝微微一笑,沒有多看廖自礪一眼,而是對著兩位島主抱拳道:“廖自礪殺人在先,我身為俠客島的一員,只是代表俠客島懲罰他而已。”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殺過人?”

廖自礪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船上的三條人命難道你忘了?這件事善惡二使也很清楚,兇手不就是你嗎?”

顧衝拿出一把摺扇,微微搖動,似乎吃定廖自礪。

“是嗎?”木島主有些驚訝的看著兩個弟子。

張三李四有些尷尬,張三的笑臉也有些掛不住,請罪道:“弟子無能,這件案子還未查出兇手。”

“兩位島主,蘇文血口噴人,汙衊師叔,還請兩位島主明察!”白萬里也抱拳道,他明白俠客島上唯一能夠制衡顧衝,只有兩位島主。

其他群雄一副看戲的樣子,令人心寒。

“我可以作證,廖自礪就是兇手!當天晚上我看見他將三位死者約出去,又向飯菜裡下毒!”

這時候,我愛一根柴突然跳了出來,當起了“證人”,將那晚廖自礪如何行兇的過程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就好像自己就在現場一樣。

“對,我們也可以作證!”

金剛大寨主和十里桃花也站了出來。

他們當然不是真的看到什麼,只是想和顧衝結個善緣而已,這些天他們見顧衝收穫滿滿的樣子,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領悟不了太玄經,從顧衝身上得到一些感悟傳承也是不錯的。

反正船上就這麼幾人,張三李四不明真相,能給廖自礪作證的就只有白萬劍,完全勢單力薄。

“噗!”

廖自礪一口老血吐出來,直接氣得暈死過去。

“廖師叔!”

白萬劍抱著廖自礪,面如死灰的離開的原地,看兩位島主的態度就知道偏袒顧衝,再呆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哎……”

只是顧衝感覺有點可惜,要不是在俠客島,他早就取了廖自礪的性命。

顧衝現在正在重修小元界的功法,他不缺經驗值,又有本命天賦的輔助,這兩日已經恢復了小元界一半的實力。

雖然真的翻臉,顧衝仗著實力兇猛,或許也對付得了幾十個,但整個俠客島有三五百豪俠和宗派掌門人,他們專研石壁武學已久,隨便拉一個到江湖上,都是善惡二使一樣的角色,眾人一擁而上,顧衝也要望風而逃,大大不值。

當然,能逃走已經是莫大本事了,至少兩位島主都沒有這個自信。

看熱鬧的群雄緩緩散去,不管怎麼說,今日顧衝算是聲名遠揚,在俠客島上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老了,老了!”

許多老一輩見了顧衝的實力,還頗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的感覺,自慚形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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