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劍的李尋歡，臉上露出了極其恐懼的表情！
他就這樣看著這一劍繼續朝著自己刺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懼死亡。
但在這代表了死亡的一劍出來之後。
他全身的每一個地方都在顫抖，他的手在顫抖，他的身體在發抖。
那是，恐懼！
那是這世上每一種生物，先天都具有的，對死亡的恐懼。
這一劍，就是死亡！
這一劍出來，就必須有人要死。
如果沒有人死，那麼這一劍根本收不回去！
李尋歡也發現了這令人絕望的一點。
一劍，入喉！
胡不歸眼睛之中盡是愕然、恐懼以及不敢置信。
他沒有想到中這一劍的會是自己。
胡不歸，死！
風繼續吹動，塵土慢慢落下，一切又重新恢復了運動。
與此同時，滕王閣外的天衛，全都如夢初醒。
而李尋歡和阿飛臉上露出了極端的恐懼和懼怕，看向顧衝的眼神。
如同看向一個，死神。
剛才如果不是顧衝臨時改變了劍鋒軌跡，那麼他絕對已經死了。
李尋歡現在還活著，真是多虧了胡不歸作為一個消去那劍上死亡氣機的“替死鬼”。
但，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在於……顧衝並沒有繼續再刺出第二劍。
不然的話，李尋歡絕對必死無疑。
李尋歡駭然的站在那裡，滿身大汗如雨落下，已經溼透了衣裳。
他看著顧衝的眼神，如同在看著一個魔鬼。
這，這怎麼可能會是人類所能夠掌控的力量。
一個人刺出來的一劍，居然好似代表了死亡的規則一般。
“這根本不是武功！”
李尋歡失神的喃喃。
顧衝收回了劍，站在原地，沉默少頃，道：“這的確不是武功。”
李尋歡面色震動的看向了顧衝，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股祈求，他想要知道答案，“這一劍，是什麼？”
顧衝仰頭看向了天空，慢慢說道：“這是一種意境。”
意境，脫離了武功，是一個更高境界的東西。
那是，宗師境界。
這一劍，脫離了武俠世界的武功，擁有了宗師境界的威力。
他的十五劍，就像是一朵花，前十三劍只是枝葉，第十四劍，也只是骨幹，唯有第十五劍出來，才是會開出一朵花。就如同沒有花的枝葉和骨幹，它只是一株草。
第十五劍出來，讓這株草，變成了一朵花。
草變成了花。
這是一種生命本質的躍遷。
這一劍，是從武俠世界的武功，躍遷到了更加神奇的高深境界。
是，宗師。
就像小李飛刀上面蘊含著的是一種正義的信念。
那是一種絕對正義的意境。
因為李尋歡信奉正義絕對會戰勝邪惡。
所以，小李飛刀才能例不虛發。
現在，這第十五劍也是同樣，代表的是一股死亡的意境，所以，這一劍之下，必然要死人。
顧衝雖然沒有將修為突破到宗師的境界，但卻讓自己的劍法擁有了宗師級別的威力。
不過小李飛刀只是觸碰到意境的邊緣，只有半步宗師的威力，而顧衝的第十五劍完完全全的擁有宗師的力量，即使是小李飛刀，也遠遠不是它的對手！
黎明時分，東方漸白。
滕王閣那扇暗中無數人緊緊盯著的大門，依舊緊閉。
究竟是誰，贏得了這場決鬥？
無數人急的抓耳撈腮，這可是關乎武林命運的一戰！
吱呀！
大門忽然從裡面拉開，兩個人走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赫然竟是李尋歡，他雖然看來顯得很疲倦，但還是活著的！
阿飛緊隨著他！
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一眾天衛，在李尋歡出來之後，也隱入黑暗之中。
躲在暗中的陸小鳳和楚留香立刻迎了上來，陸小鳳難以置信道：“你竟然贏了？”
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訝。
楚留香忍不住問：“天門之主呢？”
看起來即使是楚留香和陸小鳳，雖然在心裡默默祈禱期待了無數遍，但仍然不信李尋歡竟然能贏天門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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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苦笑了下：“不！我輸了！但我卻走了出來！”
輸了！卻活著走了出來！
阿飛與李尋歡都難以理解，於是他們一起走入了騰王閣。
樓裡面空蕩蕩的，絕無一件桌椅，只是地上躺著一具屍體。
胡不歸的屍體！
李尋歡苦笑道：“這場決鬥根本不是我與天門之主的決鬥，而是他自己與自己的決鬥！”
阿飛重重點頭，深以為然。
“自己與自己的決鬥？”
楚留香和陸小鳳面面相覷，不明白李尋歡的意思。
“他在練一門劍法，一門極為可怕的劍法！你們根本就想象不到那式劍法的恐怖！他之所以答應與我決鬥，只不過是想要利用我的飛刀壓力，助他徹底掌控那門劍法罷了！”
李尋歡臉上的苦笑更甚。
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最為清楚，根本不是顧衝為了特意留他一命，而是他不想順著死亡之劍的意願殺人，成為劍奴！
死亡之劍要殺甲，顧衝無法做到不殺，但他可以選擇殺乙！
目前看來，顧衝已經邁出了掌控死亡之劍的一小步，如果他能做到隨心所欲，殺伐由心，那他將是武林所有人的夢魘！
不，或許現在他已經是所有人的夢魘了！
因為李尋歡實在想不到，天下有誰能接下顧衝這死亡一劍！
李尋歡神情落寞道：“我知道你們打算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兩位絕世劍客，聯手刺殺天門之主，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如果再加上李兄呢？”楚留香突然道。
他雖然知道讓李尋歡再次出手的希望渺茫，可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我已經在天門之主面前立誓，從此以後不再踏足江湖！”
果不其然，李尋歡斷然拒絕了。
顧衝留他一命，雖然有練劍的成分，但也已經是格外開恩，他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
今晚出手之後，他已經不欠這個江湖任何東西了！
從今往後，江湖之中再也沒有小李飛刀這個名號！
小李飛刀終成絕響！
“天門之主的實力非人力可擋，若真想除去他，只有讓朝廷出動精銳之師，令他力竭而亡，方有希望……”
李尋歡微微一嘆，他心裡很清楚，就算他再次出手，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