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人幽幽的道:“爹孃他們若知道咱們姐妹如今過的這般好,有夫君如此憐惜疼愛,九幽之下,想必也會開心的。”

胡夫人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卻是破涕為笑,沒好氣的嗔道:“怎麼跟玉兒一樣,被他灌了迷魂湯了?”

胡媚兒頓時俏臉一紅,仰起小臉,有些俏皮地道:“因為人家和玉兒一樣,都知道夫君是最好的,也是世上對我們最好的呀。”

胡夫人忍不住有些愛憐的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十年前,她也才八九歲而已,自己帶著還是小女孩的她,嫁給劉意,相依為命。

後來,也是在劉意的逼迫下,才不得不將妹妹嫁入深宮。為此,她自責了許久,可這位妹妹極為懂事,從未向她抱怨過。

“夫君就那般好呀?”

胡媚兒有些享受的趴在胡夫人的懷中,長姐如母,她的姐姐在她心中,也一直如姐如母,小時候,她就喜歡這樣趴在姐姐懷裡。

一邊嗅著姐姐身上迷人的體香,回想起那位夫君的溫柔與kuang野,胡媚兒的心裡酥酥的,眉眼滿是迷醉的嬌媚道:“那當然,不僅那樣美,還那樣溫柔,那樣厲害。”

“一下一下的,都深入人家芳心了。”

這聲音實在狐媚至極,聽得那虎狼之言,胡夫人亦是忍不住紅了俏臉,嗔道:“小浪蹄子,也不害臊。”

雖如此言語,可想到那位夫君的厲害霸道,亦是忍不住芳心可可。

胡媚兒美眸流轉,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姐姐,眼中露出一抹深意,笑吟吟的道:“姐姐心裡藏著事,是因為玉兒吧?”

胡夫人溫婉的目光中露出幾分訝異,良久,方才幽幽嘆道:“嗯,我們姐妹已經這樣了,可如今,玉兒這般粘著他,她也漸漸大了,還說要嫁給夫君。”

“你說,姐姐該如何是好呀?”

胡媚兒對這位姐姐品性自然再瞭解不過,當初看到小弄玉如此黏人,如此依賴嫪毐,就知道會有今天。

她微微坐起身,拉著胡夫人的玉手,勸解道:“妹妹知道,姐姐是面上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覺得沒臉見人。”

“可我的姐姐吶,這種事在世家大族裡,見得還少了?那些王公貴族,哪個府裡沒這些糟心的事兒?”

“再者說,咱們姐妹甘心服侍夫君,不也是知道夫君好嗎?”

“像夫君這般,又俊美,又身份尊貴,還如此憐香惜玉,玉兒嫁給這樣的良人,不也是好事嗎?女人一輩子要幸福,不就靠嫁的人麼?”

“姐姐總不能只顧著自己在夫君的滋潤下幸福,而不許玉兒幸福吧?”

說著,她又拍了拍姐姐的手,語重心長道:“如此一來,玉兒還可以永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也好照應著她,看著她生兒育女,看著她幸福,多好呀?”

胡夫人自然明白這些,不由滿臉苦澀道:“話雖如此,可是.......唉........”

胡媚兒見姐姐如此,微微一笑,道:“姐姐,正如夫君所說,人生短暫,幸福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對夫君,難道只有報恩的心思嗎?”

胡夫人微微搖了搖頭,幽幽地道:“如妹妹所言,姐姐又不是鐵石心腸,豈能不動心?

也不怕妹妹笑話,自從跟了夫君後,姐姐心裡,便一心一意只有他了。”

“這不就是了?”

胡媚兒嫵媚一笑,輕聲道:“姐姐如今與夫君情意綿綿,難道,就忍心看著玉兒愛而不得,鬱鬱寡歡,甚至孤獨終老嗎?”

“這........”

胡夫人聞言,心中一顫,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嘆息一聲,道:“唉,也只好順其自然了。”

胡媚兒嬌媚笑道:“姐姐應當高興才是。”

胡夫人沒好氣的白了這個妹妹一眼,唇角卻是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不說別的,起碼,如果能永遠和女兒還有妹妹生活在一起,永不分開,她自然是願意的,似乎,這樣也不錯。

胡夫人怔怔的望著水中的自己,暗暗地道。

“孃親,小姨!”

姐妹二人正在說著悄悄話,身旁忽然傳來了弄玉軟糯的嬌呼聲。

二人回頭望去,便見女兒自琴邊站起,小跑著飛奔而來,如乳燕投懷般撲入二人懷中。

......

“服了嗎?”

兩個時辰後,嫪毐坐在長榻上,看著不遠處被舒欣攙扶著的雅夫人,聲音淡淡道。

要不是她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嫪毐才沒那個興趣爭服她。

雅夫人彷彿徹底虛脫了一般,無力的跌倒在地上,神色迷離,似處在雲巔,絲毫沒理舒欣的安慰,也未回答嫪毐的話。

她的衣發皆已凌亂,那般模樣,好似現在還沒回過神來一般。

嫪毐見此,卻是冷笑一聲道:“才兩個時辰,就暈過去三次,你的戰鬥力,可比舒欣差遠了。”

“你看她先在,不還是好好的嗎?”

舒欣聞言,羞得差點沒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語帶嗔怨道:“夫君啊....”

這溫婉如水一般的女人,似乎連嗔怨,也是嬌嬌柔柔的。

嫪毐呵呵輕笑一聲,淡淡道:“勞煩欣兒讓人把她扶到床上去,我就先走了,晚上再來找你。”

說著,便在婦人拿嬌羞怯怯地注視下,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已然將近中午,嫪毐出了信陵君府後,乘上馬車,轉眼便到了一處名叫仙醉軒地酒樓。

酒樓異常奢華,也很是幽靜,大中午的,居然沒有一人,沒有一點雜音。

嫪毐進去後,便見一個侍女模樣的少女款款迎了上來,向著嫪毐施了一禮後,嬌聲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嫪毐大人?”

嫪毐點了點頭,淡淡道:“魏庸呢?”

少女輕聲道:“魏庸大人正在樓上雅間,靜候大人呢。”

嫪毐微微頷首,便在少女的帶領下,緩緩上了二樓。

這仙醉軒在大梁極為有名,魏庸似乎特意包了場,來到雅間門口,便見一身著深紫色華服的老者站在窗邊。

少女側身讓開房門口的位置,向著嫪毐屈身行了一禮,便邁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掩取蔽日,陰盛晝暗,你是掩日?”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話音落,魏庸也轉過身來,看向了嫪毐。

嫪毐緩緩走到房間內,徑直在主位地軟榻上坐下,淡淡道:“曾經是,現在不是。”

“聽說你羅網,有事要談?”

魏庸看起來年齡不小,鬚髮皆已雪白,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看起來忠義可親,一雙老眼卻幽深無比。

“呵呵,”

魏庸輕呵了一聲,緩緩走到嫪毐的對面,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的道:“我和信陵君被羅網盯上這麼多年,我可不想像他一樣,落得個父子雙亡、香火斷絕的下場。”

嫪毐唇角微揚,低沉的聲音,略帶幾分沙啞:“那你知道,為什麼他已經死了,而你還活著的原因嗎?”

此時的嫪毐,隱然已經恢復了天字一等殺手的氣場和冷酷。

魏庸依舊面色如常,心裡卻悄無聲息的提了口氣,就連那與嫪毐對視的渾濁老眼,也透著幾分心虛。

雖然沒有一絲殺氣流露,但實力的差距,即便魏庸城府再深,再喜怒無形於色,也難以抵抗那如冰如刀一般的目光。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魏庸走到嫪毐身邊的客位上坐下,舉止優雅輕緩地飲了一口茶,方才沉聲道:“目標也可以成為兇器,只要他還有價值。”

嫪毐呵呵一笑,目光略帶譏諷地道:“說說看,你還有什麼價值。”

魏庸看向嫪毐道:“我準備了一份羅網一直想要的見面禮。”

嫪毐面無表情地道:“魏武卒?”

“信陵君死後,如今的魏武卒,盡數掌握在我和大將軍手中,只需大將軍曾石死了,或者敗了,魏某就可以徹底將之掌控。”

嫪毐冷笑一聲道:“大將軍一死,你魏庸大權獨攬,還會心甘情願的獻祭魏武卒?”

魏武卒戰功赫赫,威震天下已久,即便如今的魏國再無昔日輝煌,依舊是魏國的守護神。

有魏武卒在,秦軍縱然如虎似狼,想要滅掉魏國,也絕非易事。

甚至在信陵君的手中,魏武卒如虎添翼,連蒙驁這等名將都敗了。

這就是呂不韋千方百計想要除掉魏武卒的原因。

魏庸淡淡道:“信陵君門下三千舍人,高手無數,短短幾天時間,連他都死在了閣下手中,魏庸縱然大權在握,也不敢將自己和犬子地性命至於險境。”

嫪毐呵呵冷笑道:“話雖如此,但是,這還不夠。”

魏庸白眉一皺,沉聲道:“你還想要怎樣?”

嫪毐好看的唇角忽然揚起一抹詭笑:“聽說,魏庸大人有一女,取名纖纖,年方二八,生的天生麗質,嫻雅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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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氣太熱,夜晚被涼,難免寂寞,我希望她今晚能很清醒的出現在我房間的床上,幫我排解一下寂寞,消消暑火。”

魏庸微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嫪毐一眼,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在這等場合,說出這樣的話。

他要合作的是羅網,而不是嫪毐一人,自然不會隨便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

魏庸直接問道:“羅網的事情,你可以作主?”

嫪毐好笑道:“你說呢?”

魏庸聞言,輕笑一聲,幾乎不假思索的道:“既然閣下喜歡,那魏某就做個順水人情,把她送給閣下。”

“黃昏時,她自會出現在閣下房中。”

嫪毐微微頷首,淡淡道:“那就日後再說。”

魏庸瞬間目光一冷,凝聲道:“什麼意思?”

“呵呵,依舊不夠。”

魏庸語氣中略帶怒意地道:“你還想要什麼?”

嫪毐邪笑道:“剛剛是我要的,現在,該是羅網要了。”

“要什麼?”

嫪毐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道:“魏庸大人膝下有一子一媳一孫,養在戰亂不斷的魏國,難免有性命之憂,不如將他們送去咸陽如何?”

“我保證,看在纖纖的面子上,他們會在咸陽生活的很好,哪怕將來魏國湮滅,他們也依舊錦衣玉食,此生無憂。”

“哼!”

魏庸怒哼一聲,猛地將茶杯放在長桌上,臉色鐵青的道:“你想讓我兒孫去咸陽做人質?”

“我大秦先王一家都可以去秦國為質,你那兒孫,又有何不可?”

嫪毐冷笑一聲,繼續道:“你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明日清晨接令嬡之時,我們再詳談。”

說著,便不再理會一臉陰冷的魏庸,起身走了出去。

.........

醉月苑;

依舊是那個名叫采薇的侍女,領著嫪毐進入了歸凰閣。

不同的是,這次嫪毐直上三樓,來到了平時外人禁足的地方,這裡是姜幽平時最喜歡呆的地方。

在這裡喝茶,撫琴,看書,睡懶覺,不理外面的紛紛擾擾,不屑俗世的喧囂紛爭。

這裡彷彿是獨闢地世外仙宅,鬧市隱居,清宵月宮。

而姜幽,便是那個出塵脫俗的仙子。

兩兄妹見嫪毐來了,龍陽君唇角揚起,微笑著起身相迎。

而原本在與兄長喝茶的姜幽,則羞澀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嫪毐,婀娜窈窕的嬌軀轉眼消失在紗簾之中。

仙子出塵脫俗,但也是未經世事的少女,這一抹嬌羞媚態雖然一閃而逝,還是讓嫪毐忍不住輕笑出聲。

“呵呵,嫪毐兄,快請坐。”

面對龍陽君的熱情,嫪毐也只是微笑以對,隨他一起坐下後,淡淡道:“龍陽君倒是好雅興,身處廟堂,還能有閒暇來此閒坐。”

龍陽君啞然失笑道:“沒辦法,妹妹大了,趁她遠嫁之前,自然要常來坐坐。”

嫪毐笑道:“若是龍陽君願意,大可和妹妹一起離開的。”

龍陽君微笑著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本君單名一個清字,平時朋友不多,但最慕灑脫高雅之士,你我兩家如今既然結了姻親,倒也不必再客套,以後直接叫我姜清即可。”

嫪毐淡淡一笑道:“那嫪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方如今也算他的大舅哥了,言語間尊重些自然理所應當。

“姜清兄位高權重,軍務繁忙,是不是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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