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之前表現得很淡定，但當真念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程玉安的手心還是不自禁地開始冒汗。
兩世為人，這是自己離國家權威電影獎最近的一次。
布魯塞爾那次客場作戰不算。
一旁的程靈鳳比他更緊張，一身好看的白色禮服被她死死捏在手裡。
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程玉安故作輕鬆地笑道：“這衣服好幾萬呢，你就不怕捏壞了？”
“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程靈鳳聽程玉安這麼一說，也不捏衣服了，死死地拉住程玉安的胳膊。
“你緊張你掐你自己啊，掐我算什麼。”
臺上的大屏幕切到三位提名人的鏡頭。
烏藍塔娜和徐才人都是一襲黑衣，烏藍塔娜表情凝重；徐才人故作輕鬆，但雙手交叉在腿上，也非常緊張；程玉安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坐在位子上強作笑顏。
只聽見臺上女嘉賓開始說：“第2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導演處女作獎……是……”
男嘉賓接過話來：“烏藍塔娜……”
女嘉賓繼續道：“和徐才人。”
現場音樂響起，烏藍塔娜表情輕鬆了些，但也說不上有多高興，徐才人長舒一口氣，和周圍的人握了手，拍著胸口也上臺了。
程靈鳳表情呆滯，一臉的不可思議。
程玉安坐在一旁意味深長地一笑，微微搖頭。
王智文拍拍程玉安的肩膀：“別灰心。沒有這個獎，《狙擊電話亭》同樣是一部好電影。”
“我明白。”
程靈鳳反應過來，起身欲走，程玉安一把拉住她：“坐下！現在走就讓全世界看了笑話。”
程靈鳳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臺上的徐才人發表獲獎感言。
…………
《遺憾落敗！觀眾為<狙擊電話亭>不值》
《夏宇、餘南爆冷收穫最佳男女演員，<狙擊電話亭>成本年度最大遺憾》
《觀眾質疑評獎程式，要求公開評選標準》
金雞獎結束了，外界吵得不可開交。
本來開獎前就有人炮轟評委，現在又出現年度熱門電影落選導演處女作獎。
觀眾情緒霎時被引爆。
“有人看過《我和爸爸》嗎？”網上有人發帖求問。
“這電影都沒在國內上映，說是年底賀歲檔上。”
“都沒上映的電影憑啥給獎？”
“人家有才唄，徐才女徐才女，我也不知道她哪裡有才了。”
對於質疑，金雞獎評委會回應時一再強調評選流程的科學和公正：“我們有一整套科學的評選流程，只要在這個流程中脫穎而出的作品，就代表我們的立場。並沒有網友們說的有任何偏袒和關係戶。”
而遠端傳媒對於此事選擇沉默。
程靈鳳帶著一腔怒氣回去就開始籌備《仙劍奇俠傳》，程玉安一頭扎進《蝴蝶效應》的後期制作中。
只透過公司行政人員說了一句：“我們尊重金雞獎的評選，獎項只是一方面，我們更在乎的是觀眾的口碑。”
《蝴蝶效應》的後期之前就做的七七八八，已經不需要程玉安時刻盯著了。
終於在11月底，《蝴蝶效應》完成全部後期制作，程玉安帶著成片飛了一趟上影集團進行試映。
並敲定在元旦後的2號星期五全國上映。
上影本來想安排在12月22日小規模點映，但程玉安沒同意，因為《加勒比海盜1》21日上映。
沒必要壓在他後面。
上影看了《蝴蝶效應》成片，十分驚喜，特別是結尾，眾人都沒想到主角會回到母親肚子裡把自己勒死。
任重倫激動地站起來，熱情地握著程玉安的手：“真不敢相信程導才21歲，如此成熟的敘事和剪輯，你說是拍片幾十年的老導演我都信。程導放心，上影一定會按照之前的約定，全力支持《蝴蝶效應》的全國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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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和上影的人吃過飯，程玉安便回到酒店休息，第二天下午回到公司。
《仙劍奇俠傳》拍攝計劃給了半年，籌備期給了兩三個月。
程靈鳳這回學聰明了，沒有自己大包大攬，反而拉上了好幾家合作伙伴。
東方衛視自不用說，另程玉安驚訝的是，程靈鳳居然把海南周易拉上了車。
周易是個神奇的公司，創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武俠迷。
看看他們做的電視劇就知道了。
《武林外史》《穿越時空的愛戀》《李衛當官》《蕭十一郎》《水月洞天》。
可以說，周易的古裝劇承包了一代人的童年。
可惜，隨著武俠劇的沒落和公司內部的原因，10年《孔雀翎》之後，周易就再沒了訊息。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仙劍奇俠傳》有遊戲做基礎，劇本不會難做，但難做的是特效。
遠端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目前做的幾部電影和電視劇，都不怎麼吃特效。
程靈鳳和程玉安帶著團隊不停地走訪，一直在緊張地籌備《仙劍奇俠傳》。
時間來到12月，年度最熱鬧的一個月。
馮曉剛帶著《手機》重新殺回賀歲檔。
張六子一拳上頭條。
柯受亮喝了酒，再也不能起飛。
今年賀歲檔還稍微有點樣子。
除了《手機》外，還有趙燕子和謝霆風的《玉觀音》，隔一天就是今年金雞影帝的夏宇的《警察有約》。
到1月份，除了《蝴蝶效應》外，就沒什麼值得關注的電影了。
程玉安想起後世小崔因為《手機》而攪起的風波，如果範小胖知道以後的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如果沒記錯的話，範小胖會因為《手機》拿到百花影后。
程玉安買票去看了《手機》，他不喜歡這片子。
從裡面看得出近年來的馮導很擰巴，想追一追所謂藝術理想，讓別人看看自己不是一個充滿銅臭的商業片導演，自己也能拍藝術電影。
但另一方面，綁在華藝的車上，再加上自身的原因，讓他捨不得放下討人喜歡的喜劇型別。
幾千萬的票房哪能說放就放。
而《英雄》的問世，更是刺激了他，2.5億啊！
誰不想要！
所以他很擰巴。
一邊是藝術，一邊是商業。
他想從中找到一個平衡，所以有了《手機》這樣的實驗之作。
還有了後面的《夜宴》以及《芳華》。
說回今年賀歲檔。
《手機》畢竟是馮曉剛時隔兩年後重回賀歲檔之作，而目前他“賀歲檔之王”的名頭還無人可以撼動。
馮曉剛的名字在一定程度上就等於賀歲檔。
所以，《手機》首週末三天就收穫了1500萬票房。
大本營京城貢獻超過400萬。
馮曉剛的電影因為京味兒十足，所以在南方，特別是粵語市場表現一直不太好。
《手機》在穗城首週末只拿下了40萬票房。
這天，程玉安正在辦公室看檔案，程靈鳳走了進來。
“看看。”程靈鳳說道。
程玉安沒有抬頭：“看什麼。”
“看看我選的趙靈兒。”
程玉安抬起頭，程靈鳳撤開一步，讓背後的人出來。
當然是很多章都沒有出現的劉一菲。
此時的劉一菲穿著一身古裝，程玉安認得是《仙劍奇俠傳》裡趙靈兒的扮相。
劉一菲戲精上身，對著程玉安喊了一聲：“逍遙哥哥。”
程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劉一菲一番，點點頭：“這就對了，這才是我想要的靈兒妹妹。”
又問了小姑娘：“茜茜最近幾個月在忙什麼？”
劉一菲說：“之前一直在灣島拍戲，才回來休息了幾天，靈鳳姐姐就找我演趙靈兒了。”
“你以後不能叫她姐姐！”程玉安糾正道，“你是我師妹，比我小不了幾歲，你叫她姐姐，我豈不是也要叫你姑姑。”
“別管他。”程靈鳳摟著劉一菲。
“趙靈兒有了，李逍遙找的怎麼樣？”程玉安問道。
程靈鳳搖搖頭：“一直沒找到適合李逍遙的人選，周易那邊想把餘波塞進來，被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