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安真正圖謀的是《功夫熊貓》續集的優先投資及其全系列30%的版權。
不誇張的說，程玉安可以靠這一項吃一輩子。
每年拿幾百萬美金的收益不是問題。
《功夫熊貓》做到現在4個多月了，越做夢工廠動畫心裡越沒底。
加上夢工廠賣身的訊息甚囂塵上，獨立經營的動畫部門多少也受到了影響。
此時他們最想的就是趕緊找錢完成《白日夢者》，把公司上下穩定住。
其他的什麼版權啊，續集啊都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有沒有續集還說不好呢。
程玉安要就給他唄。
其實夢工廠的困境在創立之處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三位創始人野心勃勃，夢工廠一開始的定位就是全線發展，電影、電視節目、動畫、唱片、書籍等等。
但步子邁大了總會扯著蛋，04年因為戰略問題不得不把動畫部門獨立拆分出去，05年賣身維亞康姆。
而動畫部門獨立出去後，由三大創始人之一的卡森伯格執掌。
卡森伯格這人野心更大，想做大投入的原創動畫。
這種專案往往籌備和製作週期都特別長，原創動畫風險也高。
所以夢工廠的困境體現了一個道理：就算你是斯蒂文·斯皮爾伯格和傑弗瑞·卡森伯格又怎樣，沒有大金主的支援你照樣撲街。
光靠做電影是沒辦法發展成為財團的。
等程玉安回國落地的時候，已經是16號了。
《無極》經14號點映已經2天了。
狀態爆火！
14號點映票房800萬，打破《英雄》210萬的最高點映票房記錄。
15號首日票房2115萬，打破《泰坦尼克號》1800萬和《功夫》1700萬最高首日票房記錄。
凱子哥爽翻了！
意氣風發地帶著主創們不知疲憊地開啟全國宣傳。
程靈鳳堵住程玉安，大叫道：“瘋了瘋了！這就已經3000萬了！今天估計能到5000萬！”
“你去看了嗎？”程玉安問。
“昨晚看了，電影院全是人！”程靈鳳說道。
“覺得怎麼樣？”程玉安笑問。
“我沒看明白他要說什麼。”程靈鳳想了想，照實了說，“他的敘事線太散，幾條線之間也沒有很好的合併，人物和人物之間的關係也很單薄。”
“還有一個事，上映前光鮮的一個新人記者採訪開歌導演，問他如果票房沒有達到預期，會不會傷自尊。他直接罵了人小姑娘一頓。”程靈鳳搖搖頭，“這實在不是他那樣一個大導演該做的事。”
“所以你知道陳開歌導演對《無極》有多重視了吧。以後在外少說《無極》的事。”程玉安可不想招他。
十幾年後，李成儒說受當時評論影響沒看過《無極》，但《霸王別姬》看了七八遍，都能被陳開歌陰陽怪氣數落一通，說他是老派人物，只懂得聽戲唱曲鬥蛐蛐，不能與時俱進。
《無極》繼續在賀歲檔攻城略地，17日，以超2500萬的單日票房打破《功夫》的2200萬單日票房記錄。
18日又以超7000萬的成績打破首週末票房記錄。
破億已成定局，院線放出豪言，《無極》預計票房會突破3億。
然後出事了。
蘆葦對《無極》的評價被華商報一字不落地刊出：
“《無極》的主題非常虛妄，也很虛無，情節散亂，是一部非常失敗的電影。”
蘆葦是《霸王別姬》的編劇，也是國內少有的能寫史詩的大編劇。
他的評價瞬間引爆輿論。
但陳導忙著滿世界宣傳，沒時間回應蘆葦。
但程玉安知道，就因為這一句話，陳開歌後面十幾年都沒跟蘆葦再有往來。
但蘆葦的言論並沒有影響到《無極》的火熱。
整個賀歲檔都為《無極》讓路，山東最好的影院濟南新世紀把全部的11個廳都給了《無極》，但就是這樣，電影票還是持續售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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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程玉安不願把《時空線索》放在12月的原因。
他知道《無極》的質量，但他也知道，《無極》在今年的攻勢有多猛，《時空線索》沒必要去碰。
但隨著來到12月底，關於《無極》的負面評論也開始顯現。
韓少發博說：“陳導演顯然沒弄明白電腦特技和網友FLASH是有區別的。其中一幕張冬健從花草中走來就感覺是後面扯了一個掛曆拍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的導演都那麼愛用電腦特技。難道是要表達的東西已經不能用真實的鏡頭表達出來了？”
而部落格女王徐才人發表了一則看似正面實則陰陽怪氣的部落格：“比想象的好，除了女演員被拍得太難看，武打看得頭有點昏，個別場景有點太像動畫片，結尾的時候幾個人的掏心窩子對白有點那個。”
20號，柏林電影節釋出提名公告，《無極》入圍。
《無極》並沒有主動報名柏林，此次入圍是柏林的主動示好。
陳導和柏林少有交集，此次入圍更是為《無極》添了一把火。
22號，《無極》以上映8天1.03億的票房打破最快破億紀錄。
再加上提名金球獎的訊息，《無極》一時風頭無兩。
28號。
“該來的還是來了。”程玉安坐在電腦前，看著螢幕上的影片，笑了笑。
是的，《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釋出了。
“哈哈哈，玉安你看這個，太好玩了。”程靈鳳託著筆記本找到他。
她也看了《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按照程玉安後世的眼光，這個20分鐘的影片做的其實很粗糙，要程玉安動手，他能做得更惡搞更好笑。
但現在是05年底，這個惡搞影片一下炸了鍋。
程玉安有點笑不出來：“這個叫胡戈的作者要遭殃了。陳導演不會放過他的。”
“不至於吧。”程靈鳳知道陳導肚量小，但總不至於跟一個不知名的網友發生衝突吧。
畢竟剛提名了金球獎和柏林電影節，真是興頭上，誰會跟這種小角色動手。
其實仔細看《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胡戈惡搞的同時也揭露了《無極》的短板。
人物關係雜亂，邏輯不能自洽，起碼不能說服觀眾相信這個故事。
果然，跨過新年，《饅頭》以病毒式傳播火遍網路，下載量竟然超過了《無極》電影本身。
陳開歌終於坐不住了，面對這場網友的狂歡，大罵作者胡戈：“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