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宣禾睜開眼，眼睛還有點腫。
昨天她直接離開了決賽現場，太丟人了，太不專業了，她感覺自己的脫口秀生涯可能要到此結束了。
她抓起手機，開啟微信，看著昨天那條訊息怔怔出神。
丁碩：
“宣禾，我不是丁碩，我是老曹。
跟你說個事，丁碩沒了，走的有點突然。
明天下午五點給他開告別會，你可能還在恨他，但人死債消，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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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京城，希望到時候你能過來送他最後一程，我把地址連結發給你。”
她正看著，眼淚又有些止不住了，不是說好禍害留千年的嗎！
突然來了一個電話，是助理小毛的。
“禾姐，醒了嗎？”
“嗯。”
“這時候說恭喜不太合適，但還是要祝賀一下，你得冠軍了！”
“別鬧了~”宣禾有氣無力道。
雖然按照劇本應該是她拿冠軍，誰讓她這一屆異軍突起，表現超穩，人氣極高。
而且舉辦了五屆，脫口秀大會也確實需要一個女大王。
可是自己把演出搞砸了啊。
小毛激動道，“真的，不過節目播出前你可要記得保密。”
“怎麼回事兒？”
“雖然你沒演完，但前面就已經足夠精彩了，票數並不低，而後面兩位估計是比到這裡有些疲憊了，稿子質量都不太行，第二名比你還低了兩分呢！”
所以脫口秀大王還是她的！
宣禾從床上坐起來，扶著額頭，有些頭疼，床上已經溼了一片，都是淚啊。
她猜那兩位的稿子欠佳可能只是一方面，比到現在她都要存貨枯竭了，更何況兩位老選手呢。
所以她才把之前壓箱底不願拿出來的“吐槽前男友”拿了出來。
可更大的可能還是導演依然決定按照劇本走，畢竟她奪冠是眾望所歸，可以討好很大一部分女性觀眾群體。
而這部分人是線下購票的消費主力。
之後她打電話給笑果的李總，為昨天的事表達了歉意，對方反過來安慰她。
“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有時候生老病死就是這麼突然，想開點，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我只想睡覺，下午是他的告別會，我想看看他是怎麼走的，積累一下素材，回來好寫成段子。”
對面沉默了良久，最後放下一句“女人好可怕”就掛了電話。
……
下午3:00。
殯儀館外。
宣禾精心搭配了衣服，還化了美美的妝，下車後醞釀良久才朝門口走去。
她來的已經算很早了，卻不是第一個來的。
還有人走到了她前面。
~
下午2:10。
殯儀館外。
一個身高腿長單馬尾的女人站在殯儀館馬路對面，一手打電話，另一只手拎著一個鼓囊囊的提包。
“老曹，我到了，直接進去就行是吧。”
電話那頭的老曹有些意外，“卓姐你怎麼來的這麼早，不是說好的五點嗎！”
卓玥小心地看著過往車輛，“我不想湊熱鬧，就想單獨跟他聊幾句。”
“你等一下，我出去接你。”老曹著急忙慌道。
當卓玥來到門外，曹愛仁也正巧出來。
他是丁碩的大學死黨，體型微胖，戴一副眼鏡，站在卓玥對面還要略矮一些。
“卓姐好久不見啊！”曹愛仁扶了扶眼鏡，擦了擦臉，大冬天的竟然出汗了。
卓玥點點頭，準備進去，曹愛仁卻攔住她問，“卓姐你包裡是什麼啊？”
“錢，”卓玥道，“給他去下面花的。”
“卓姐你真是講究人，”曹愛仁道，“不過現在你還不能進去，你來的太早了，告別會現場還沒佈置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外面等嗎。”卓玥語氣平靜，卻給曹愛仁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這個女人身高178，氣場兩米八，是體大的一條蛟龍，擅長各種體育項目，尤其是網球，關鍵長得還漂亮。
曹愛仁組織了一下語言，“卓姐，我知道你事事爭先，不落人後，不過丁碩走之前有過吩咐，要等人齊了再開始告別會，到時候還有一些遺言要交代。”
“等什麼人？”
“所有他想見的人。”
卓玥明白了，“真是個賤人！”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皺了皺眉，似乎深陷時間管理的難題。
曹愛仁建議，“卓姐你就最後體諒一下那個賤人吧，馬路對面有個飲品店，要不你去那邊坐坐，我等會兒叫個人過去陪你。”
“我自己就行，不用人陪，弄好了叫我一聲。”卓玥轉身又小心翼翼回到了馬路對面。
過去之後她撥了一個電話，“對不起，等會兒可能過不去了，非常非常抱歉，錢可以退，真的不好意思。”
看著卓玥又高又瘦的背影，曹愛仁松了口氣，雖然卓姐似乎比前些年瘦了一些，但他覺得自己依然攔不住對方。
卓姐要是發起飆來，他們幾個可能會團滅。
曹愛仁急忙拿起對講機，對那倆貨道，“你們兩個也快點去各自的門口守著吧，說不定還有人提前過來！”
劉關張：“收到。”
孫默宇：“收到。”
~
看了一下那些奶茶的名稱和價格，卓玥問，“有純淨水嗎？”
“有的，依雲，15元一瓶。”
卓玥：“給我來一杯那個奶茶吧，中杯。”
“好的，12元~”
帶著名為中杯，實際最小杯的奶茶落座後，卓玥把自己的包放好。
恰好這時走進來兩個面目潦草的中年男人。
一人點飲料，一人佔座。
佔座的恰好從卓玥身後經過，不小心把手提包撞了下來。
那人立即幫卓玥撿了起來，只是手放在包上的那個觸感讓他激靈了一下子。
“不好意思~”
“沒事。”卓玥把包向自己靠攏了一些，繼續玩手機消磨時間。
而那兩個中年男人坐定後開始頻頻看向背對他們的卓玥，並小聲議論，眼冒精光。
兩人喝的很快，兩分鍾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還是從卓玥身後路過，只是一人在前，提前把門開啟，一人在後，拎起手提袋撒腿就跑。
卓玥還保持著運動員的敏銳，她本能地伸手去扯自己的包，但目的性明確的兩人已經跑到了門口。
“搶劫啊！”
店員一聲嚎叫拉開了追逐戰的序幕。
兩個潦草中年男本以為這次臨時起意的搶劫應該十拿九穩了，沒想到身後迅速捲起一道風。
本來都已經拉開了七八米的距離正在迅速縮小，他們這才意識到，後面那女人的腿很長。
“哥，你先跑！”
沒拿包的讓拿包的先跑，然後一個轉身想要先把這漂亮妞攔住，甚至打倒。
然而卓玥預判了他的預判，趁對方剛轉過身，她直接一拳頭砸向了對方的面門。
快！準！狠！
這一拳出乎男子的意料，他臉皮厚，還想反抗一下，可緊接著肚子上又挨了一腳，他努力掙扎了兩下，最終決定躺平。
不過他也成功為同伴爭取到了逃跑的機會。
此時卓玥和前面那人距離已經拉大到了二十多米。
卓玥也不追了，在地上瞅了瞅，看到半塊磚頭，她直接撿起扔了出去。
這一磚頭不僅勢大力沉，準頭也足，直接命中對方的左腿彎。
“啊！”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卓玥閒庭信步地走到對方跟前，把包撿了過來。
那人還在捂著腿哀嚎，他就一個問題，“妹子，這裡面到底有多少錢啊，我想算一下自己會判幾年。”
卓玥拍了拍包上的土，“不多，一千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