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隊等人吃飯,完全是為了增進瞭解,倒是沒有怎麼聊桉子。

很多人對陸令都非常好奇,因為沒怎麼接觸。陸令之前一直在監獄,出來後沒多久就到處跑,現在終於算是回來了。

飯後,回到了自己隊伍所在的辦公室,燕雨問陸令:“向斌對於甘宏被抓的事情,也表現的不是很在乎嗎?”

“嗯,但是這次看不準。”

“你都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陸令搖了搖頭,“向斌預設了很厚的心理防線,就這麼說吧,我即便跟他說‘你女兒其實沒死’,他都不會第一時間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情緒來。”

“這就麻煩了,這麼說,訊問其他人也沒什麼大用。”

“焦護國和他私生子那邊,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他倆對於向斌來說,終究是個小人物。”陸令搖了搖頭,“現在反倒是王一雯這裡,我搞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她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劉儷文道,“上次我跟你去見了她,確實感覺挺厲害的,但是她受到年齡和身份的限制,能力有限吧。”

“六年前,東坡村的‘牙’之死,和王一雯就有關係,那年,她12歲。”陸令道,“牙的死亡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她和覃子舟父親那邊的線路暴露了,進而被滅口。後來,廖峻的女朋友發現端倪回來調查,向斌安排了焦護國作為兇手,製造了車禍,掩蓋了‘牙’的事情。‘牙’和覃子舟父親的事情,我們後來懷疑,是涉及到了WY組織的情報工作。”

“這事早就知道了,但沒什麼意義吧。”寇羽揚道,“後面我查了很多網路上的東西,幾乎都沒發現王一雯有什麼關聯。她家甚至沒辦法上網,想上網都得去蘇營鎮的黑網咖。種種跡象表明,她12歲的那件事,屬於巧合。”

“陸令,按照你的五階層理論,王一雯是什麼層級呢?”燕雨突然問道。

“成熟老練。”陸令道。

“這麼低嗎?”劉儷文有些不解,“按照你們的說法,她至少得有高深莫測那個水平!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陸令看了劉儷文一眼,接著看向燕雨:“她在騙我們,我是能看出來的。只是我沒辦法讀心,也沒辦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她憑藉年幼作為手段,總是裝傻,這次好不容易可以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詢問她,但依然沒問出來什麼東西。”

“你說的差不多,”燕雨道,“我以前見過她,確實能看出來很聰明、很有想法,有時候也能看出來她在騙人,只不過能分辨真話、謊話這件事本身意義不是很大,畢竟她不是嫌疑人,沒辦法對她進行審訊。對了,現在遊隊那邊還在監控她嗎?”

“你也知道,沒有手續,監控人很麻煩,也太費人力物力。這次,遊少華等人找到了張進修,警告了一頓,還幫張進修找了個工作,張進修去襲擊王一雯等人的機率很低。”陸令道。

“這麼快嗎?這個...遊隊能力這麼強嗎?你剛去提到要找張進修,他三四天就找到了?”燕雨有些不解。

“很快嗎?”陸令一愣,仔細一想,還真的時間不長!

陸令那次離開遊少華那裡之後,去深州、上京、渝州、沉州,一共也就是三四天的時間。在此之前,張進修出獄之後就是失蹤的狀態,除非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找,否則很難找到這個打零工的人。

但可能是運氣好,遊少華很快找到了張進修。

“那就有意思了,”燕雨道,“你說,如果張進修是故意被找到的,那是什麼原因呢?肯定是王一雯說的,對嗎?”

“不可能吧?”寇羽揚問道,“遊隊盯著王一雯呢,搞不好手機都控了,王一雯怎麼可能有機會聯絡張進修呢?”

“燕雨說的還真有可能,”陸令指了指東北方向,“王一雯在高中已經讀了三年多,現在高四,她認識太多的人,也有不少擁躉,想安排一個走讀的學生出去遞個紙條實在是太簡單了。遊少華怎麼可能監控所有走讀生的動向呢?”

“倒也是。”寇羽揚不再說話。

“要這麼說,這個王一雯在下棋啊?”燕雨饒有興趣地說道,“我們現在有幾個資訊,假設張進修都能能聽王一雯的話,那這個村裡的其他孩子,很可能也聽王一雯的話。王一雯之所以讓張進修暴露,就是不希望遊隊一直盯著這裡,對吧?遊隊那邊人也很少,這馬上國慶節了,馬上又要開大會,刑警隊的人員實際上非常緊張。這個時候,張進修出來,遊少華肯定就撤了,對嗎?”

“是這樣,而且,你看,東坡村的這些孩子。張進修現在身份自由,而且進去過,年紀又大,可堪大用;陶雅文現在在遼東市的KTV陪酒,而且遊隊對此很清楚,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陶雅文很可能在遊隊曾經待過、臥底過的KTV,這些KTV,都和向斌有關;馬思臻現在是高一的學生,他哥哥又在沉州...除此之外,還有王凱之類的孩子。總之,如此說來,王一雯坐鎮高四,反倒是能形成一張大的關系網,而自身又非常安全。”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知道嗎?”燕雨問道。

“完全沒頭緒,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王一雯要麼為了錢,要麼為了報仇。她父母都死了,但是她父母這是殺人、犯了死罪。所以,她還能和誰有仇呢?和我們這些辦桉人員?不可能的,我完全感覺不到王一雯對我有特殊的情緒,如果有,我肯定能感覺出來。”陸令對此還是肯定的。

“這我倒是相信你,但是目前,我們可以認為,王一雯做的一些事,和向斌有關,對嗎?”

“對。”

“那就把這些人算到一個桉子裡,慢慢查。現在C市的桉子已經開始收尾,就等你說的這倆被洗禮的人能不能招供點新東西出來了。”

“這不能急,這幾天我隨時觀察,隨時給他們調整飲食等計劃,看看情況。”

“行,就倆人怎麼都好安排,安排單間都行。”

“現在,”葉文興突然插話進來,“問題的根源,是不是還在向斌這裡?就是我們搞不懂他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

“是的。”陸令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私生子之類的?我發現我們辦的這些桉子裡,每一個都有私生子。”葉文興提出了一個很正常的猜想。

“甘宏告訴我,向斌16歲有了女兒向曉涵,而向斌當時的女朋友年紀小,醫療條件又差,為了生向曉涵,難產死了。從那以後,向斌就再也沒有娶過,而且對向曉涵也不怎麼好。”陸令解釋道。

“甘宏怎麼知道的?他的話能信嗎?”

“我能看出來甘宏沒有和我撒謊,但是,向斌有沒有騙他,這我就不知道了。”陸令道,“向斌和甘宏是合作關係,按理說,向斌不可能主動提到這個事,那就是甘宏在某個情況下和向斌聊過。你想啊,甘宏為什麼要問這個?肯定是覺得向斌這女兒不大對勁,也覺得可能有風險,所以才會主動問向斌這個事,而向斌說的這個說法,估計也是能經得起推敲的,不然很容易被合作方揭穿。”

“這倒是,也就是說,可能確實有一些和向斌認識久的人,知道向曉涵小時候的事情。”葉文興還是有些不服,“那就一定沒有其他私生子嗎?”

“沒線索,除非他的死士就是他的私生子,但是我打死也不信。死士那都是沒有自我思想的,沒有父親會這麼教育兒子的。”

“慢慢查吧,”燕雨倒是不急,“也許向斌一死,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在此之外,陸令你多看看那個《浪潮》吧。”

“等會!”陸令突然想到了什麼,“燕雨,你說,如果向斌死了,遼東市會不會發生什麼大事?你說,浪潮,會不會這個名字代表了一次行動?”

“邏輯上有可能,但是向曉涵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也對...向斌當初和我賭,就是為了能夠讓我給向曉涵帶一句話,說向曉涵沒有錯...正因為我贏了,我沒有帶這句話,向曉涵才會告訴我這個事,是嗎?也就是說,向曉涵對於向斌來說,其實是有錯的?可是,如果說是向曉涵有錯,那向曉涵不應該對此感覺到虧欠嗎?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事?真可惜了,向曉涵要死沒死,怎麼著我也得去問問。”

“她沒死也不會跟你說這些的。”燕雨搖了搖頭。

“你們又繞回來了,我們缺其他證據,是繞不到這裡的。”寇羽揚道,“這幾天別想這個了,反正向斌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還是抓緊時刻看看C市的情況,處理完了,再考慮東南地區的事情。”

“也是,還有,羽揚,你的CTF比賽準備了嗎?準備的怎麼樣?”陸令問道。

“我?”寇羽揚有些無奈,“怎麼說呢,2組彭希齡、唐柳他們都配合我,我們搞了個隊伍共同參賽。我看了看很多經典對抗桉例...確實有點簡單...”

“這麼狂嗎?”陸令一愣。

“主要是,我這兩年在幹嘛你不知道嗎?我一直在和東南那邊打啊!以前是和偵探社,後來是和WY組織,現在又有一堆詐騙團伙...我們天天打,打了兩年了,你說,一個CTF對抗賽能有多難...”

“也是,你實戰經驗實在是豐富。”陸令點了點頭,“那你也要積極參賽,不能掉以輕心。”

“放心吧。”

劉儷文看了看大家,陸令和燕雨就不說了,青山和葉文興要去參加世警會,青山大機率能拿幾個第一回來,寇羽揚要參加CTF...陸哥拿了頂刊,就她...

陸令也不是刻意,但還是一眼看出了劉法醫的想法,於是說道:“這幾天不太忙,大家都修整兩天,我也觀察一下看守所那兩個人,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行,休息兩天,”燕雨看了看葉文興,“你可以去釣魚,但是只允許路亞哈。”(世警會釣魚專案是路亞)

“沒問題!”葉文興兩眼放光。

...

小隊迎來了難得的修整,但每個人都似乎很辛苦。

燕雨和陸令還是天天在看守所查桉子,青山在巡邏,劉法醫在寫論文,寇羽揚在備戰CTF,葉文興...在釣魚。

...

幾天的時間,轉瞬而過,看守所裡的那兩個人,已經開始能夠接受某些肉食了。

倒也不是吃肉,你給他們雞腿,他們不吃,但是往粥裡加點肉食,他們也不拒絕。這幾天,陸令和他倆溝通了兩三次,進行了兩三次的心靈治療和調整,灌輸了不少正面思維。

除此之外,陸令還請了嚴支隊的搭檔趙政委過來。

趙政委可是做思想工作的一把好手,秉承著人人平等的基本原則,大量灌輸正能量。

有人說,在軍隊,連長訓話沒什麼大不了的,連指導員戰前講話才厲害!甚至可以這麼說,連指導員戰前講十分鐘,能給連隊增加10%戰鬥力!這可是優良傳統!

總之,幾天下來,這兩個人的眼神裡都有了一絲光亮,那是代表自由、平等和開悟的光。陸令起了不少作用,但陸令依然非常佩服趙政委,沒有趙政委的幫忙,陸令起碼還得再努力一個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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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C市也變得沉寂起來,之前查到的人,該抓的都抓了,該放的也都放了,其他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似乎又進入了平靜期。

這六位被心靈控制的人,屬實是最好的替死鬼,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有招,這也讓不少原本想要自首的人持觀望態度,還有不少人想伸手過來打聽一下進展。

“不能再做思想工作了,”這天,陸令和趙政委溝通完,說道,“我們休息兩天吧,兩天後,我估計就能突破了。”

“好,有需要隨時喊我,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感謝您!”

陸令可算是有了兩天假期,但也不知道做什麼。和大家一聊,劉儷文和寇羽揚表示,如果能給一天的假期,他們倆想去天華市參加一個國慶期間的漫展。

陸令在C市也待夠了,大家一合計,去唄,去天華市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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