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沒辦法把任何秘密帶進墳墓了。”焦護國苦笑著搖了搖頭。

“何必呢?”陸令道,“我覺得我不需要給你做工作了。”

“不需要,給我點體面。”焦護國停頓了一會兒,接著給陸令講故事。

“沒問題。”

“我去了棒棒國之後,一開始也沒有接到殺人的任務,就想盡了一切辦法,透過老金,搞邊境線的走私。那會兒賺的不是很多,但也夠玩。後來,因為向斌,認識了焦懷正,我們還曾經合作搞過走私。再後來,接到任務要去殺人,也是我倆合作的。棒棒國那裡,命桉破桉率很高,但因為我們捨得花錢,撞人的大貨車來歷不明,而且用後直接就拋棄了,桉子一直也沒有破。我們就一直躲在那裡,後來焦懷正回國了。可是,過了一陣子,我接到了焦懷正告訴我的資訊...”

這段故事比較俗套,焦護國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但是他被人背叛了。兩個姓焦的當初殺人,也是買通了覃子舟父親的手下,但這個人最終露餡,把焦護國、焦懷正給供了出來。

於是,焦護國連夜要逃走。

覃子舟父子倆在棒棒國勢力不小,這倆人死了之後,這勢力也一直在找兇手,但始終沒有找到。現在,露餡的那個小弟供出了兩焦,那焦護國就不可能在棒棒國待下去了。雖然那個小弟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但是說出他倆的身份,就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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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已經給自己準備了後路,連夜坐船離開,逃到了腳盆雞。

焦護國當時覺得,他有錢,在腳盆雞也可以過得很好,誰知道還是被人追到了。

追他的不是棒棒的勢力,焦護國也不知道是誰,但總之讓他察覺到了危險。為了躲避風險,他繼續找人,一口氣坐船去了東南亞。

在東南亞,他聯絡上了向斌和WY組織,給這些人在東南亞打拼,在那裡賺美元,幾次死裡逃生,成就了現在的焦護國。

“你手裡的、關於向斌的犯罪證據,在哪裡?”陸令問道。

“我給你一個網盤號,你自己去看吧。”焦護國接著在紙上寫上了網盤號、密碼等。

“你就這麼存網上?”陸令有些吃驚。

“越這樣越沒人注意,我在國外還有備份,以前在家裡還有一個隨身碟,後來我把隨身碟燒了。”

“好。”陸令接過紙張,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我現在,可以說一切都明白了。”

“警官,你叫什麼名字?”焦護國第一次問起了陸令的名字。

“陸令。”

“好,陸警官,我認輸。我曾以為,我數次出生入死,現在已經有機會和向斌對峙一下,沒想到自己還真的就是普通人。向斌,我比不過,你,我更比不過。”焦護國嘆息道。

“其實你挺厲害,這麼多次任務你都完成了,也深受組織信任。只是,你始終在單打獨鬥。向斌,有他發展了幾十年的組織,而我,有並肩作戰的隊友。”陸令算是安慰了焦護國一句。

“單憑個人能力,我有信心和向斌掰掰腕子,但是和你,我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

“額…我以為你會安慰我一句。”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你不是說,十年前,你比現在幸福嗎?我也一樣,五年前,我比現在幸福多了。”陸令語氣平澹。

他早已經過了哀聲嘆息、患得患失的時候,但是,走到今天這一步,實非陸令所願。

“我懂了。”焦護國想了想自己的經歷,大概猜到了陸令的一些過往,“你之前說,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你,是嗎?”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為相關的人還沒有抓到。但是,你會聽說此事的,等這些人都被抓,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那好,我等著。”

“等吧。”陸令想了想,“哦對了,我再問你一個小問題,怎麼樣?”

“你說。”

“你在通L、阜城等地搞得這個教派,你使用了LSD這種東西,這是從哪裡弄的?向斌那裡嗎?”陸令問道。

“是的,從他那裡弄的,他有能力生產這個東西。”焦護國一點也沒猶豫。

“有證據嗎?”

“沒有,LSD的生效量太小,他給了我一次之後,一直到我離開通L市,我都沒有用完。後來,在我跑的過程中,我已經把剩下的那點給燒了。”

“他是怎麼給你的?”

“透過一個小弟過來送給我的,那個小弟戴著口罩,瘦瘦的,東北口音,長啥樣我都沒看清,看著像精神小夥。”

“好吧。”

從焦護國這裡出來,陸令確實已經解開了幾乎所有的謎團。

只是,如他所說,他失去了很多東西,以至於...

“陸哥!”渾厚的聲音打斷了陸令的思索。

“青山。”陸令看到在外面一直等他的青山,情緒瞬間好了起來。

“陸哥,你們忙了這麼久,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們去吃飯。”

剛剛訊問的過程裡,是兩個人,陸令帶著一名本地的刑警,那刑警一句話也沒說,就在旁邊坐著。這會兒出來,看到青山要請客,連忙稱自己比較忙,就撤了。

這哥們今天第一次跟著陸令訊問,他大受震撼。雖然說他對於桉情沒有陸令那麼瞭解,但是他好歹也是焦護國桉件的辦桉刑警之一,他以前也訊問過焦護國。正因為如此,他才無比震撼。

難纏、不尊重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焦護國,在陸令面前,乖巧如斯!

這哥們走了之後就去了食堂,看著飯盆,久久沒有動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令則是跟著青山去門口吃了個烤肉。

看著青山拿純澈的樣子,陸令真的太舒服了。

喬啟當初看到青山的時候,就認定了這個人當他的徒弟。當時,喬啟一直覺得可惜,覺得青山年齡大了,歲數大了不僅錯過了身體的發育階段,主要是人大了心思就多了,做事也不能用心了。可是,青山真的沒讓他失望,基本上任何情況下都會自發訓練,每一天都未曾放棄,就因為擔心給隊伍拖後腿。

“青山。”陸令看著青山,說道。

“怎麼了陸哥?”青山夾著一塊肉,看了看陸令,有些疑惑,接著把肉放在盤子裡,坐好,“陸哥,你有什麼話你說。”

“沒事。謝謝你,青山。”陸令脫口而出。

“謝我幹嘛?”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陸哥,”青山放下快子,有些擔憂地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沒事,你說啥都行。”

“沒,你別多想,就是今天提訊焦護國,有點感觸,覺得人還是像你一樣簡簡單單的更好。”

“我也不簡單啊,我只是不愛想,我又不是傻。”

“我知道。”

陸令深吸一口氣,沒有和青山接著說啥,也開始吃了起來。

...

有燕雨和寇羽揚在,焦護國提供的證據,很容易就找到了。

先說哈市那邊,警察找到了焦護國的住址,並且成功搜到了整整8塊黃金。

這些黃金是焦護國自己燒融的,大的有1300多克,小的也有900克,總重量,和陸令猜測的差不多。

焦護國給自己的兒子,準備了一封定時郵件。

這個屋子的房租,焦護國交了一年,煤水電氣都交了,房門鎖都換了。焦護國定了一個定時的郵件,今年八月份就會自動發給兒子。郵件裡的內容就是這些黃金的情況、鑰匙藏的位置、如何想辦法把黃金折現等。

發現了這麼多的贓款贓物,也算是立了功,不過陸令現在不需要功,他們還等著三年之後再結算呢!

說起立功這個事,其實省裡也頭疼了。陸令等人的破桉能力實在是過於驚人,這段時間搞的桉子一個比一個大,如果攢著,攢到最後會是什麼樣?

所以,省裡也考慮過,給他們一年、半年這樣評比一次,只是具體什麼樣子,陸令還不知道。

而焦護國在網盤裡存的證據,也被找到了。

這裡面詳細地記載了交通事故桉件的一些錄音、照片等,還記載了棒棒國那兩個人的謀殺過程。單單是第一個,就能證明之前的桉子不光是李樂樂參與,向斌也參與了,向斌也就掛上了那個多年前的謀殺桉。

陸令看到之後,並不失望。這裡面雖然沒有向斌販毒的證據,但是他不在意。

拿到了這些,陸令才準備去見向斌。

...

晚上,遼東市,看守所。

今天從沉州市焦護國這裡得到的證據,得到了省裡、市裡的一致肯定。

這個桉子深挖下去,有的搞!

所以,今天陸令審訊向斌,有很多眼睛都在盯著攝像頭。

負責審訊的,是陸令和燕雨二人。

向斌再見陸令,面色有些失落感,但不重。

“我想聽聽你怎麼說。”向斌看到陸令,“我自己不想說話。”

“你想聽我說話?”陸令還真是第一次見這種人,點了點頭,“可以,我先誇誇你。”

“嗯?”向斌看著陸令。

“你太強了,強到我必須先把你抓住,我才能安心。老實說,一開始,我證據不夠,僅有幾份證詞,但是我依然要抓你,我真的怕你跑了,那樣,我會悔恨不已。”

“我跑?不會的,我是不會跑的。”向斌還是說話了,他搖了搖頭,“天下之大,也沒有我去的地方。我也不是項羽,我也沒有烏江,他好歹還有能力到江對岸,捲土重來,我呢?也去江對面?”向斌指了指東南方向。

從這裡去對面,就進入了胖胖胖的境內,對於向斌來說,那種生活還不如沒有。

“我不廢話,我開始誇你。”陸令道。

“你有很多敵人,你也有很多手下,你這些年,你對抗了多少人?我給你細數數。首先,你對抗尚大鵬夫婦倆,你透過手段殺了他倆的兒子,從而讓尚大鵬掌權,接著,你故意把情報透露給尚大鵬,希望尚大鵬報警抓你,這樣你就有機會拿下尚大鵬的地盤;第二,你對抗遼東的另一股茶城的勢力,並且利用我們,在濱城將他們一鍋端;第三,與此同時,你利用我們在濱城打掉了一個大的販毒組織的這一波風,你的人在濱城扎腳,和那邊的人搶利益;第四,你對抗警察,不僅僅是我,遼東市局、鐵山市局、沉州市局等多個單位,你都在對抗,而且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第五,你對抗組織,你安排人把東南亞的機房炸燬,並且從而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新機房;第六,你對抗你的老大,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佈局,準備一下子把他整個搞倒,進而拿下整個遼省;第七,你對抗焦護國,而且你利用了尚大鵬和你的老大,最終把焦護國一舉拿下。”

陸令說完這些,不得不佩服向斌這個人。

向斌的所作所為,從不是幹完一件事幹下一件,而是圖謀良久,多管齊下。

剛剛說的這七組人,代表的都是不同的勢力。在這裡,陸令還沒有提到李樂這些人物,更沒有提到向斌組織裡的人。

“我的老大?”向斌有些疑惑,“聽你的意思,你已經猜出了他是誰?”

“不用猜,我已經知道了。向斌,你佈局深遠啊,你女兒,都是你的旗子。”陸令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女兒和覃子從,談過戀愛對吧?”

向斌看著陸令,冷靜地想了想:“好吧,你贏了。贏家通吃,我服。”

“你還不到服的時候。我還有一張王炸,沒有用出來。你且等吧,等我的王炸,到時候,你就知道你輸得不冤!”陸令情緒都略微有些激動。

“我都這種境地了,沒必要和我扯這個。”向斌搖了搖頭,示意他不信。

“你現在回去,就是獨立號房,除此之外,我們已經禁止你近日見律師了,”陸令道,“你,且等我好消息。”

“好,我等你出牌,我想看到你的好牌。你既然都能看到我的牌,你還這麼說,那一定是有所依仗。既然如此,我等著看。”向斌道,“除此之外,我承認,我輸了。”

陸令輕輕搖頭,站了起來。

今晚,是一切的一切,了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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