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噩夢商人的交易手段
噬夢之狼鋒利的獠牙閃爍著寒芒，它們佇立在城市的頂端，沖刷超凡特性的暴雨彷彿有靈性一般避開了它們的身軀。
查爾斯緊了緊自己的高頂禮帽，身著禮服的紳士站在大廈頂端，有些出神的注視著眼前的絢爛國度，靜默不語。
即使是在紅月神主的夢中神國，在從古至今悠久的歷史歲月裡，查爾斯都沒有見過如此耀眼奪目的世界。
這一刻，風暴神主的偉力讓他發自內心的感激與敬仰。
太好了……風暴已經對紅月伸出了援手，這個世界並非沒有希望……
紳士低下頭，黑寶石徽章在他手中閃爍著光芒，風暴神主同樣為紅月天使給予了善意的恩賜。
“深海電力公司麼……也許這才是新時代的信仰體系？”
查爾斯喃喃自語：“如果紅月教會早一點去學習風暴神主的方法……我們能否避免如今的苦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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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案，曾經那些美夢般的回憶與過往已經被時代徹底拋棄。
中年紳士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曾經的信徒與同伴幸福的笑臉，可一切的一切都泯滅在了璀璨的星光裡。
反抗失敗了，所有人都死去了，只剩他一人如同卑微的野狗一樣在這世間顛沛流離。
天使也不再是天使，紅月使徒變成了噩夢商人，變成了以神秘交易維持自身存在的異端與怪談。
因此，他被昔日所守護的人們辱罵，被人們畏懼，被教會追捕，但查爾斯從未後悔，他是紅月最後的使徒，他是紅月最後的線與盾。
昔日的同伴帶著榮光為紅月犧牲，但查爾斯不會這樣做，他要苟活下去，哪怕滿身淤泥也在所不惜。
可下一刻，紅月天使的回憶被打斷了，他眯了眯眼睛，看見周圍的燈光突然晦暗了起來。
一點又一點的星輝在晦暗中接二連三的亮起，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個又一個虛幻的觸鬚，它們交織蠕動，迸發金色的聖光。
光芒構建的路徑有數位白色的騎士在沉默前行，領頭的聖女衣裙搖擺，捧著啟示錄的牧師緊隨其後，騎士們白色的甲冑逐漸由虛幻轉為了真實。
聖光兵團降臨夢境。
“哦……看看是誰來了……”
只見查爾斯從懷裡取出了煙盒，紳士不緊不慢的點燃了一根菸捲，將其叼進了嘴裡：“看來慈愛世人的聖光教會有些著急了啊，這是為什麼呢？”
話音未落，數個光芒化作的金色長矛便衝破了稠密的暴雨，如同流光般被投擲了過來！
查爾斯輕輕撥出了一口煙氣，連綿不絕的灰色霧流下一瞬化為了緋紅的月光，將落於其中的金色光矛盡數吞噬。
“真是心急啊。”紳士笑了笑，彈了彈菸灰：“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會有一場愉快的交流呢。”
“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異端使徒。”
帶著金色面具的牧師冷聲開口：“一切的交流全部都是浪費口舌，毫無必要。”
牧師手中的啟示錄飛快的翻動了起來，下一刻，所有奪光人的身軀上有光輝閃爍了起來，化為了一層虛幻的‘殼’，保護著他們免遭黑雨的洗滌。
周邊的燈火再一次晦暗，然後純粹的光芒在白色的騎士手中匯聚了出來，動作一致的奪光人們猶如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聽從著銀髮聖女的指令。
但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如願匯聚力量，一雙又一雙的猩紅眼瞳在他們腳下的陰影裡浮現了出來！噬夢之狼的咆哮迴盪在風雨中，一位猝不及防的奪光人被利爪拖入了陰影裡！
淒厲的慘叫聲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鮮血潑灑，然後再被暴雨沖刷，牧師眉頭緊皺。
可銀髮的聖女依舊面無表情，同伴的死亡對她來說毫無意義，下一瞬，極寒的力量瀰漫了開來，精緻的雪花狀冰藍光環在她的腳下旋轉。
是坎貝爾家族的血脈能力，寒冬領域。
層層疊疊的冰晶在奪光人的腳下蔓延了開來，凍結了地上稠密的黑雨，覆蓋了騎士們腳下的陰影。
藏於陰影中的噬夢之狼們迫不得已下遠離了陰影，回到了查爾斯的身邊。
雙方沐浴在暴雨與燈火裡，靜默對峙。
其實，查爾斯倉促建立起來的狼人兵團整體的實力並不強悍……
所有狼人的深淵職位目前也只是一階秘骨而已，無論對單對群，它們都遠遠不及職位在二階餘燼的騎士奪光人。
倘若雙方交戰的場地不在夢境，恐怕在交戰的一剎那，狼人兵團就會損失慘重。
不過此刻在夢境主場那暴雨法則的沖刷下，所有的奪光人都被限制了力量，無法在黑雨中發揮全力。
與此同時，所有噬夢之狼的利爪都纏繞著銀白色的電蛇，發出危險的響聲，它們全員都接受了風暴之主的雷霆賜福。
這使雙方的實力水平被強行拉向了平均，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
不過相比起如臨大敵的教會一方，查爾斯卻始終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即使教會的軍團已經強行打通了夢境的大門湧了進來，即使紅月天使看似已經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中年紳士愜意的吞吐著煙霧，灰色的霧流在他身後瀰漫而匯聚，化為了一輪模糊的紅月墜在了他的身後。
查爾斯甚至有些想笑。
因為這個夢境世界裡可不僅僅只有一位虛弱的紅月天使……
“想必你們對我也有所瞭解吧？我的身份其實是一個遊走在深淵與現世的神秘商人。”
這一刻，查爾斯主動打破了沉寂，他的嘴角勾勒起了一絲笑容：“諸位，我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交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牧師警惕開口。
雖然眼前的這位存在已經衰弱到了極致，但祂依舊是一個位格極高的天使，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視這種怪物。
牧師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啟示錄，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
但身著禮服的紳士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笑眯眯的叼著煙，低頭專心致志的轉動著手裡的黑寶石徽章。
“如果你們現在立刻滾回現世，迅速封閉夢境通道，然後幫助我消滅掉那個噁心的觸鬚邪物……”
“——我就會在偉大的神主面前為你們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緋紅的煙霧月輪在天使的背後沉浮，噩夢商人縱聲大笑：“怎麼樣？是不是很棒的交易？！”
“嘖，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