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兄,不知你們落日谷青焰陣營,可否容納我們師兄妹二人?”

嚴鄉一愣。

四大陣營中,便數自己的青焰陣營最弱。

說是劍門,可師兄妹三人中,卻只有自己是實打實的劍修,所招攬的盟友底蘊與戰力也比不上其餘三家,遜色許多。

只是需要人手破除陣法禁制,青焰陣營才能夠有機會存活。

原本都放棄爭取的嚴鄉,實在沒想到,秦誠易竟然會選擇自己。

嚴鄉緊緊握住秦誠易的手,哈哈大笑道:“自然歡迎,陳道友願意加入青焰陣營,是嚴某的榮幸!”

方堂慶與李新泰黑著臉,臉色慢慢陰沉下去。

沒想到這位身懷虎符的虎符門真傳大弟子如此不識抬舉,竟然選擇了加入青焰陣營!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如此一來,四大陣營間原有的差距便會縮小,有了虎符戰力加持,青焰陣營甚至會和其他三大陣營之間,隱隱形成一種均勢。

爭奪混元遺蹟,最怕的就是勢力均衡!

因為這樣,在破除陣法禁制後,每一個勢力都會有奪取遺蹟靈器的機會,那還和混戰有什麼區別?

姚開濟更為直接,鏗鏘一聲拔出手中長劍,放出狠話,寒聲道:“陳輝,陣法禁制破開,我必殺你!”

嚴鄉面色一冷,上前半步,同樣拔出手中長劍,將秦誠易護在身後。

“姚兄,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你是否真的覺得,我青焰陣營的戰力不如你姚家陣營,就讓你有了一種錯覺,我嚴鄉的殺伐戰力,比不過你姚開濟?”

嚴鄉周身劍氣凜然,厲聲喝道:“收起你那高傲自大的神態,既然你揚言要殺陳輝道友,那嚴某也說一句,陳輝道友,我嚴鄉保定了。”

“還有那落日谷敗類葛伍,待陣法禁制破開,我嚴鄉也會將其斬於劍下!”

嚴鄉手中長劍發出一聲驚豔劍鳴,青色劍氣縈繞,釋放的劍修氣息,竟然穩穩壓姚開濟一頭!

秦誠易的出現,讓這位青焰劍門大師兄真正有了與其餘三大陣營叫板的底氣,一直隱藏的鋒芒,在此刻終於嶄露頭角。

姚開濟眼神忽明忽暗,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厚重忌憚。

方堂慶站出來做和事佬,笑吟吟道:“和氣生財,嚴兄,姚兄,陣法禁制還未破開,怎能大動干戈?”

“有什麼事,還是等陣法禁制破開再說吧。”

嚴鄉冷冷的瞥了方堂慶一眼,吩咐道:“珊兒,帶陳輝道友回去,這裡我來解決。”

“遵命。”

一旁那位嫉惡如仇的青裙女修,拉著秦誠易,將他們二人帶回青焰陣營。

“陳輝師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珊兒,你可以和大師兄一樣,喊我珊兒就行。”

“還有這位,是我的三師兄,董梁,董師兄。”

那位氣質儒雅的練氣九層青衫劍修,朝秦誠易微微點頭,示意問好。

“歡迎陳輝道友加入青焰陣營,你的選擇,不會讓你失望。”

秦誠易環顧四周,只見青焰陣營中共有八位修士,其中連同嚴鄉一起,三個人都是身著青焰劍門的標誌性青衣。

至於其餘五人,三男兩女,修為參差不齊。

有兩人是練氣九層初期,剩下三人則是練氣八層後期,分別來自落日谷葵水派與烈山派,都向秦誠易報以善意的微笑。

“陳輝師兄,您別理那些自視甚高的臭屁家族子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珊兒眉飛色舞道:“原先是因為我們整體實力不如他們,所以大師兄才會忍氣吞聲,現在有了你的加入,大師兄也不怕了。”

“家族算什麼,只是靠著所謂的血脈親情維繫罷了,敝帚自珍,怎麼可能比得上宗門?”

聽到沈珊兒對於家族子弟的貶低,秦誠雪輕咳一聲,忽然感覺好尷尬。

秦誠易則摸了摸鼻子,權當沒聽見。

他神識繼續外放,開始探查其餘三家陣營。

不得不說,其餘三家的陣營確實比青焰劍門強大太多,除了雲江方家有王鵬飛這位練氣八層之外,其餘清一色的練氣九層巔峰!

“咦,這不是女修,是男修?”

秦誠易輕咦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

只見方家陣營裡,把王鵬飛摟在懷裡的高大陰柔修士,秦誠易原先以為是女修,仔細觀察才發現,那修士竟然有喉結!

那陰柔男修足足比王鵬飛高出一個頭,就像是摟女人一樣,一隻手把細皮嫩肉的王鵬飛摟在懷裡,另一只手則在王鵬飛的身上到處亂摸,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王鵬飛一臉的不情願,雙腿古怪的夾著,那模樣就像是菊花難受……

秦誠易別過眼,簡直辣眼睛。

視線放到姚家陣營,秦誠易看到那留著兩撇八字鬍的猥瑣男子葛伍,被姚開濟一腳踹翻,而後又單手拎起,狠狠甩了幾個巴掌。

葛伍卻一直低頭哈腰,殷勤諂媚。

被甩了幾個耳光也不生氣,跪在地上,抬頭帶著討好與賤笑,還將儲物戒指雙手奉上。

姚開濟這才滿意的離去,葛伍則一直帶著討好的賤笑,然而等走到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佈下數道真元屏障,葛伍面色突然變得冰冷,而後便是布帛撕爛之聲,期間還夾雜著他的怒罵。

“瑪德,給點反應,你這騷蹄子,是死了嗎?”

這種真元屏障,對修行了《萬相神訣》第四層【破禁】的秦誠易來說,簡直等於沒有。

秦誠易神識探入,雙拳微微攥緊,心中怒火驟升,暗罵道:“這葛伍,簡直就是畜生!”

“迅哥兒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強者憤怒,抽刀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則只會抽刀向更弱者!”

進入角落三分鐘後,葛伍拎著褲子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哼著小曲,好似怒氣都被發洩完了,猥瑣的臉上重新佈滿笑意。

而陰暗的角落裡,秦誠易先前認為那個被葛伍斬殺,相貌平平,卻身材火辣的藍衣女修韓依依,此時就如同破敗的木偶,雙目無神,衣衫襤褸的躺在那兒。

她的嘴角流著殷紅鮮血,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

新傷帶著舊傷,白皙嬌嫩的皮膚沒有一片完好。

身上到處都是乾涸了的液體,衣不蔽體。

韓依依好像是習慣了一般,嘴角帶著一抹譏諷的微笑,也不知是在笑葛伍,還是在笑她自己。

那個上次遇到時嘴裡還喊著同歸於盡,寧死不屈的葵水派女修,與此時眼前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玩物女修,判若兩人。

在葛伍之後,又有其他方家修士,佈下真元屏障,走進那個陰暗的角落。

類似的怒罵與虐待,再次重演。

秦誠易閉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

“陳輝大哥,這是我從宗門帶進來的靈魚,現烤的,可香了,你嚐嚐?”

沈珊兒手裡拿著剛烤好的靈魚,蹦蹦跳跳的朝秦誠易走過來。

“多謝沈姑娘。”秦誠易笑著接過。

沈珊兒嘿嘿一笑,在篝火旁找了個地方坐下,雙手託腮,痴痴地看著秦誠易。

董梁抱劍走來,打趣道:“珊兒,陳輝道友都有靈魚,我的呢?”

沈珊兒俏臉爬上兩抹紅暈,“走開,董師兄,想吃,你自己烤去!”

“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

秦誠易則面不改色心不跳,在沈珊兒含情脈脈的眼神裡,細嚼慢咽,大大方方的將烤魚吃了下去。

二人耳鬢廝磨,說著悄悄話,宛若一對互生情愫,卻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情侶。

沒有人看到,秦誠易吃靈魚之前,從袖中的避瘴丹上刮下細細一層,藉由衣袖,輕輕抖在了烤好的靈魚上……

這是秦誠易與秦誠雪加入青焰陣營的第四天。

有修士源源不斷的趕來,己未一號陣旗處的人數也擴充到了四十餘人。

在與沈珊兒的交談中,秦誠易終於知道,原來這己未一號陣旗處一馬平川的景象,只是被陣法禁制遮掩的障眼法。

實則是混元宮遺址的入口!

由於青焰陣營中的人都來自落日谷,對於混元宮遺址訊息掌握的並不多,沈珊兒也只是透過嚴鄉斬殺的雲***修士,才瞭解到一鱗半爪。

“陳大哥,你別急,我上次聽大師兄說了,還有大概三日,混元宮陣法禁制便會開啟。”

“這混元宮陣法禁制可厲害了,傳聞是元嬰陣法,內有殺陣、幻陣、迷陣結合!昔日佈置封魔法陣的丹陽宗元嬰宗主,都未曾破開!”

“後來由於魔息愈發嚴重,丹陽宗的元嬰宗主與一應金丹長老,無法進入封魔嶺,這混元宮遺址也就遺留在了這裡。”

沈珊兒坐在篝火旁,利用神識傳音,好像是做賊心虛般,四處張望,竹筒倒豆子般,全部倒給了秦誠易。

“經過數千年的光陰流逝,遺址曾經的殺陣、幻陣早已泯滅,只空留迷陣存在,每逢月圓之夜,便是陣法最弱之時,陣法強度也只相當於築基後期。”

“只要人手足夠,我們一定能夠破開迷陣。”

“等到陣法禁制破除,陳輝大哥你一定要跟在大師兄身後,這樣大師兄才好保護你。”

“對了,陳大哥你把頭靠過來,我還有秘密要和你說。”

聽聞這句話,秦誠易靠的沈珊兒又近了些。

女兒家獨有的處子幽香,縈繞在秦誠易鼻尖。

看著面前的正氣凜然的陳大哥,沈珊兒心裡小鹿亂撞。

沈珊兒紅著臉,小聲道:“陳大哥你別聽方堂慶、李新泰他們胡扯,說什麼虎符不堪一擊,那都是唬你的,不然他們也不會一邊貶低你,一邊又花言巧語各種拉攏你,想讓你加入他們。”

“偷偷告訴你,你們雲江虎符門的虎符,對於破除陣法禁制,擁有奇效!千萬別亂用了!”

“大師兄不讓我說,說你是外人,還想方設法的想要騙取你的虎符,但我覺得不是,你千萬別把虎符交給大師兄,一定要自己保管好!”

秦誠易點了點頭,溫聲道:“多謝珊兒姑娘。”

聽著秦誠易對自己的稱呼從沈姑娘,換成了珊兒姑娘,沈珊兒的臉更紅了。

就在此時,秦誠易懷裡的血脈青銅鏡忽然傳來一陣久違的溫熱!

秦誠雪也抬起頭,與秦誠易相視一眼,眸子裡有一抹欣喜之色劃過。

秦誠易找了個藉口,鳧趨雀躍間,從己未一號陣旗離開,在距離己未一號陣旗十里之後,又全力催動疾風靴,期間利用《萬相神訣》不斷變化氣息數次。

半個時辰後,秦誠易又笑吟吟的回來,遞給秦誠雪一枚神識玉筒,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眾人也未曾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方便在修士集聚的己未一號陣旗公之於眾,因此時常有人藉故離開。

……

己未一號陣旗的修士,越來越多。

幾乎每一天,四大陣營都會有新人補充進入。

距離混元宮陣法禁制顯現的前一天晚上,有兩個黑衣修士也陷入了四大陣營的埋伏之中。

這兩位黑衣修士,一人是練氣九層中期劍修,另一人則是練氣八層後期符修!

練氣九層劍修一身火紅色劍氣,鋒銳至極,戰鬥經驗豐富,在符修的幫助下,甚至差點突破了八位練氣九層修士的合圍!

四大陣營為首的劍修見狀,皆眼前一亮,紛紛向黑衣劍修丟擲了橄欖枝。

最後那位黑衣劍修與他的同伴,選擇了方堂慶的雲江方家陣營。

兩位黑衣修士雙雙抱拳,拱手道:“西嶺秦家,秦誠遠(宣),見過堂慶道友!”

方堂慶拱手道:“雲江方家,方堂慶,見過二位!”

在陣法禁制開啟前,又斬獲兩員大將,令方堂慶十分高興。

方堂慶拍了拍黑衣劍修的肩膀,高興大笑道:“哈哈哈,誠遠兄,你的選擇最為明智,雖說我大伯在五十年前與你西嶺秦家的良正長老有間隙,但那是他們老一輩的事,與我們小輩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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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干戈為玉帛,精誠合作,這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秦誠遠笑而不語。

小胖子秦誠宣,經過一個多月的封魔嶺試煉,也愈發沉穩,然而他一隻手捂著肩膀,彷彿有傷在身。

方家陣營中那位高大陰柔的男修被秦誠遠的英武相貌吸引,又看了看懷裡的小白臉,一臉嫌棄的將王鵬飛推開,手裡捻著白色手絹,扭動腰肢緩緩走上前。

“這位小公子好生俊俏,聽堂慶族兄所言,您也是來自西嶺?”

陰柔男修身材高大,此時卻低下頭,做出一副小女子姿態,用白色手帕輕輕捂嘴,咯咯笑道:“堂璦最喜歡俊俏的小公子交流感情了,不知道小公子意下如何?”

秦誠遠自修行以來握劍的手,第一次出現顫抖。

差點沒拔出手中長劍,一劍劈死面前的死人妖。

一旁的秦誠宣,憋笑憋得滿臉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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