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想幹甚？
“你先小憩一會兒吧。”
方言將她扶在鬆軟床榻上，又見她滿臉通紅之色，連叮囑道：“放心，很快就會有侍女過來服侍你。”
“嗯……”
陸青鸞睫毛微顫，忍不住道：“你先出去吧，若是被人看到你我同處一室…成何體統？”
“是是。”
方言聽得頗好笑。
這後院除了自家人，誰敢貿然進來？
陸青鸞也是心慌意亂之下，竟開始口不擇言了。
方言倒也能理解，畢竟孤男寡女麼，確實容易犯錯。
遂交代兩句後，大步走出。
伴隨‘吱呀’一聲，方言替她關上房門，很快回到偏廳裡，喚來兩名侍女，一連吩咐幾句後，方才重新回到膳廳的酒桌上。
此時此刻。
在座賓客們俱已是酒至半酣，三小兒都在盡力招待眾人。
曹浪已被方大山喝趴下，兀自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
周全也喝得七葷八素，卻秉持著一名中介商人的優良傳統，只要不倒下，就要與人聯絡關係，身體搖搖晃晃著，四處找人碰酒。
至於老院長，金掌櫃，還有賀老員外等，倒是保持著幾分從容，笑容滿面，老臉微醺。
這幾人要麼身份太高，要麼年紀太老，倒也沒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遂相互碰杯小酌，怡然自得。
等到方言回來時，金掌櫃笑意更濃，連笑道：“方老爺剛剛離開，可不止一時半會兒，該自罰三杯，以平眾怒啊，哈哈！”
只見他言辭之間頗曖昧，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
“得咧，被誤會了……”
方言料想於此，面色倒也未變，一連倒了三杯酒，俱是一飲而盡，隨後抹了抹嘴，方才笑道：“我見金掌櫃一臉意猶未盡之色，許是沒有喝好吧？來，咱們再碰一杯！”
話音剛落。
他又倒了一杯酒，遙遙舉杯。
“好！”
金掌櫃也不推辭。
兩人各自痛飲一杯後，主桌上也重新恢復幾分熱鬧。
時至亥時，賓客盡歡。
方言面不紅氣不喘，即便喝了不少酒，依舊淡定自如，再將眾人一一送走後，三小兒也聚攏過來。
“老爹，今晚可真是痛快啊！”
方大山面龐通紅，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若不是有方大河站在一旁扶著他，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即便如此，雙腿也不停顫抖，好似風中擺柳，落葉飛雪。
“小二，你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方言見狀，頗好笑道：“這小子確實是痛快了，剩下的事宜倒是落在我們肩上。”
只見眼前的桌面上，到處都是殘羹剩飯，還有剝落的蝦殼，碎屑等，看起來一片混亂。
不僅如此，周圍的空氣中，還夾雜著酒氣，汗臭味，還有嘔吐物散發出來的氣息等，簡直讓人幾欲作嘔，昏昏欲倒。
“好的，老爹。”
方大河聽得連點頭，隨後帶著腳步蹣跚的方大山而去。
“爹，您還有什麼吩咐？”
方大川站在方言跟前，口中連問道。
“老三啊……”
方言有心想問一問他，為何對陸青鸞喚作姨娘，想想又作罷，遂揮手道：“行了，這裡沒你的事兒，早些回去修煉吧！”
“…是，老爹！”
方大川聽得一愣，環顧四周，看了一圈後，方才離去。
等到三小兒都走遠了，方言便吩咐老媽子和侍女們打掃膳廳。
一一安排妥當後，分發一部分小紅包作為些許獎勵，倒也讓眾人不勝歡喜，幹活愈發勤快。
“也不知陸青鸞如何了……”
方言念及於此，浮想聯翩間，不由自主的來到後院，入眼便看到廂房門口，兩名瑟瑟發抖的婢女正迎風而立，不由上前問道：“老闆娘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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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老爺，陸家老闆娘許是尚在熟睡中。”
“先前奴婢兩人為她寬衣解帶，剛出門，內裡便再無動靜了。”
兩名侍女聽了方言詢問，口中連道。
“好，我知道了。”
方言微微頷首，眼見兩人在寒風中，凍得渾身發抖，便掏出兩個大紅包遞與她們，揮手道：
“你們先回去吧，記得多喝薑湯，勿要受寒。”
“多謝老爺！”
兩人接過紅包，連躬身行禮，口中連道謝，隨後雙雙攜手離去。
不過片刻。
偌大的後院裡，就驟然變得極安靜下來。
方言散發出自身的感應之力，甚至能聽到陸青鸞細微綿長的呼吸聲，不由笑了笑，走進自家廂房，隨後盤膝坐在床榻上，默默投入到修煉之中。
“等你醒了再說吧。”
方言料想於此，收攏雜念後，便一心專注於練功。
……
……
時至深夜。
隔壁廂房裡，陸青鸞自夢中醒來，只感覺口乾舌燥，十分難受，連將床頭的長明燈開啟，又咕嚕咕嚕，將床頭櫃上早已涼透的醒酒茶全部喝掉，方才感覺好受些。
她抬眼四顧，發現是熟悉的廂房，心裡微鬆口氣，忽然心中又湧現出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想到了今晚擁她回房的方言。
“這傢伙如此老實？竟未對自己動手動腳？難道在他面前……自家身上，連丁點魅力都無麼？”
念及於此，陸青鸞羞赧之餘，又忍不住羞憤暗道：“這混蛋…竟然敢玩弄老孃的心！”
正當陸青鸞心中浮想聯翩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忽然傳來，差點把她嚇一大跳。
“誰呀？”
陸青鸞攏了攏被子，面帶緊張的問道。
“是我。”
方言站在門外，道：“方某察覺老闆娘已醒來，遂特意登門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需要幫助之處？”
“哦……”
陸青鸞連忙找來外衣穿上，隨後開門道：“方老爺請進吧！”
“好。”
方言進門見她氣色恢復許多，不禁笑道：“老闆娘實在太衝動了，何故在我方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醉酒？”
“我……”
陸青鸞聽得一陣委屈，心道：“難道不是因為你麼？”
但這種話，在此情此景之下，倒也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本來三更半夜，方言敲門而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然夠曖昧了。
若是她再口不擇言，恐怕……
一念及此，陸青鸞俏臉頓時一紅，不敢抬頭對上方言的眼睛，連垂首道：“方老爺見也見了，問也問過了，敢問還有事麼？”
“在下尚有一事不解。”
方言聞言，雙目明亮的定定望著陸青鸞的緋紅臉龐，沉吟片刻後，驀然道：
“敢問一句，今夜晚宴時，老三喚你姨娘……老闆娘何故默許？”
“嗯？”
陸青鸞聽得一愣。
反應過來後，心跳驟然加快，俏臉騰得一下子全紅透了。
“我……我……”
陸青鸞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方言那充滿佔有慾的霸道目光，心神大亂，忍不住道：
“你，你想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