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靜觀風雲
方大河一出門就看到自家貼身侍女站在門外，滿臉驚懼，渾身發抖，不由笑了笑道：“你莫慌，此事既已發生，且被你知曉，你大可告知與眾，讓她們都知道我方家二郎的小小威風，知道麼？”
“知道，知道！”
侍女連躬身應是，手裡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飄香美食，面帶猶豫道：“二郎，這吃食……”
“送進去就出來吧，此事又與你無關。”
方大河擺了擺手，兀自離去。
身後侍女連小聲應是，偷眼朝裡面看了看，猶豫許久，方才硬著頭皮將飯食送進去，打了兩聲招呼就逃也似的出來了。
另一邊。
方言和方大河坐在餐桌前，各自進食。
“小二，你大哥今日被我狠揍了一頓，你應該知道吧？”
“這小子實在太不成器，剛一進門便耀武揚威，還敢口出狂言，不教訓他，實在不解氣！”
方言開口言說，像是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爹，我知道。”
方大河猶豫了下，然後將自己回家看望大哥，暴打其侍女的事實也講了出來，末了低頭道：“老爹，這家裡還是您來做主，我當時只是氣不過，方才口出狂言……”
“小事，你別急。”
方言一聽就笑了，饒有趣味道：“小二的御下之道，似乎大有長進？只不過手法粗糙了些，倒也無傷大雅，當時事出緊急，你有如此急智，倒也讓我很滿意。”
“爹說的是。”
方大河連點頭應道。
“小二，既然你成長許多，爹也不妨直言相告，今晚這件小事，剛好就是一個例子。”
“今後，如家中一應事宜，你身為方家二少爺，確實可以多參與，我也有意培養你，盼著你多長本事，乃至起勢，獨當一面。”
“所以當我不管事時，這家中事宜，你盡可去管，盡可隨意操弄，沒什麼問題！”
“出了亂子，我來解決，捅了婁子，也由我來填，明白麼？”
方言一邊吃飯，一邊慢條斯理，有條不絮道：“爹並非不能管事，只是懶得去管這些小事，如此才希望你可以多分擔些。”
“爹，我明白了！”
方大河咀嚼飯食，還有老爹話中真意，考慮許久後，方才抬頭笑道：“這御下之道，一念之間便可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不過我也知道老爹有仁心，亦有所領悟，必不至於走上極端，當甚麼老爺，幹一些邪門歪道之事！”
“如此甚好。”
方言微微頜首，滿意笑道：“先吃飯，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幹活嘛！”
“呃，老爹說的是！”
方大河聽得一愣，他總感覺自家老爹的話，好像似有所指，黑臉有些泛紅，低頭進食不再言語。
飯後。
兩人各自離去，方言自是回房，沉浸於練氣和練勁之中。
雖然修煉進展緩慢，但也並未懈怠，有道是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既然想要有所作為，自然就得勤勉以待。
深夜。
老大躺在床上哀嘆，床邊有侍女作伴。
老二在廂房讀書，亦有紅袖添香。
唯獨老爹兀自練功，倒也怡然自樂。
一連數日，方家小宅裡都顯得十分平靜。
雖然方大山和貼身侍女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頓，但在下人看來卻是好事，本來大少爺還沒回來時，家裡氛圍輕鬆且愉快，一回來就十分高調，而且名下侍女也十分囂張。
這下遭到懲治，說白了，實在是大快人心。
當然，家中下人們得知事情經過後，倒也對方家二少爺不敢再輕視，原來除了方先生之外，其二子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啊！
這一日中午。
方言照例從後院出來吃飯，巧遇方大山傷好下床。
兩父子碰面，方大山頓時心中一驚，連上前行禮道：“爹，我，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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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哪兒了？”
方言邊走邊問。
“哪兒都錯了……”
方大山也不知道錯在哪兒，反正認錯就完事了。
“呵呵。”
方言回之以呵呵，淡淡道：“你該給小二道個歉，他為你操心不少。切記一句話，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怪他，明白麼？”
“明白！”
眼見老爹如此輕鬆繞過自己，方大山咧了咧嘴，口中連道：“小二是我親兄弟，他就是給我兩刀，我也不可能跟他真翻臉啊！”
“那就好，先去吃飯吧。”
方言微微頜首，隨後帶著方大山一起去餐廳食飯。
飯後，方言照例在院內溜達一圈，然後繼續練功修行。
……
……
光陰如梭，轉眼大暑已過，時間來到立秋。
這段時間裡，高溫持續不下，依舊讓人難以出門。
與此同時，大周王朝的幾個州郡，災情越演越烈，災民四起，已經隱隱有生亂的苗頭，而且朝野上下，局勢一片混亂，皇室相爭，也越來越殘酷無情。
這不關方家的事，而且離火城遠離京城，倒也依舊保持安定，即使有災民不遠千里遷徙而來，城裡各家各戶，也能勉力維穩，頂多是出點血，稍作救濟，並不礙事。
方言手握兩顆靈石，心態自是穩如泰山。
本來這段時間一共練出了三顆靈石，但因為家中用度加大，就去錢莊兌換了一顆，結果靈石價格持續上漲，形勢一片大好，在錢莊足足兌換了一百三十七兩黃金有餘。
因為沒碰上老賬房，按照錢莊兌換規定，抽去百分之二的手續費，倒也無恙。
總之，一家人靜觀風雲變換，各自勤學上進，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
……
咚咚！
咚咚！
一陣很有節奏的敲門聲，在院外響起。
“誰呀？”
一個老媽子開門迎客。
只見一個身段苗條，面容姣好的侍女微笑道：“阿婆午好，我乃城內陸家僕人，今日特上門拜訪，奉上一份請帖，煩請交給方家老爺檢閱。”
話音剛落。
這位侍女便從懷中掏出一份燙金紅帖，臉上笑容更盛。
“好！”
老媽子聽得一愣，連點頭接過，接著說道：“你要不要先進來坐坐？等咱家主子檢閱完，我也好即刻轉告與你啊。”
“不用不用。”
侍女笑著連擺手，道：“我家主人說了，送完帖子就早去早回，咱還有其他要事在身，確實也沒辦法登門閒坐。”
“這樣啊，好，那你慢走。”
在老媽子揮手目視下，這侍女做個萬福，很快折身返回，片刻後就拐出巷口，消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