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月一聽,當即向前一步,施禮說道:“晚輩虛月,恭迎地祭祀大人。”

“果然一身英氣!”太乙首先向虛月表示了星魂殿的慰問,希望虛月為瀾月之死節哀,隨即說道:“奉天祭祀大人之令,太乙特來傳諭!”

既然是來傳天祭祀太甲的諭旨,虛月當即恭敬的等候太乙發話。星魂殿名義上終究是天下魂武聖地,歷任天祭祀也都是天下魂武領袖。雖然星魂殿始終恪守規矩,不擅自干擾其他八大門派的內務。但許多大事上面,終究需要星魂殿的首肯認可。比如,其他宗門的宗主廢立。

當然,你也可以不理會星魂殿的諭旨。比如星隱窟現任宗主九幽,弒父殺兄奪得宗主之位,星魂殿不予認可,但人家九幽照樣好好坐在宗主寶座上,至今已經十餘年。只不過,他這宗主之位被視為“不合法”而已,並未影響他的實際權力。

“瀾月宗主天縱之資,明禮知節,上敬星神,下撫幽域,其功甚大。然幽月內亂,宗門塗炭,瀾月宗主不幸遭賊人所害,本祭祀甚為心痛……”先是對瀾月歌功頌德一番,又表示了對幽月宗的安慰,最後才進入正題:“宗門不可一日無主,現經大祭祀團合議,准許少宗主虛月接任幽月宗宗主之位。往虛月宗主好生管制宗門,治理幽域,收復妖劫,安定民心……”

聽到最後,楚雄終於長舒一口氣。不論怎麼說,這星魂殿沒有從中作梗、趁火打劫。若是星魂殿強行任命其他人擔任幽月宗宗主,勢必又會引來不必要的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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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天祭祀大人體恤,多謝大祭祀團厚愛!”虛月道,“虛月不才,但也會竭盡所能,還幽域穩定,彰我大星神之神威。”

“如此,恭喜虛月宗主了!呵呵!”太乙笑著將太甲的手諭交給虛月,道,“傳諭完畢,我也該走了。日後若有需要,我星魂殿定然全力支持。”

多謝地祭祀大人!

而此時,太乙忽然問道:“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地祭祀大人請講!

太乙笑道:“剛才我瞧貴宗抵禦星漢宗和眾大妖之時,所用的陣法極其玄妙,似乎整個魂武界都未曾出現過。不知那陣法,是哪位高人所創?”

果然還是不死心!虛月笑道:“前些日子,從我宗門一間密室中所得,或許是上古宗門先人遺留之物吧。”

既然是幽月宗前輩先人所留下的,哪怕星魂殿也不好說什麼。不過虛月還是慷慨地說道:“此次得到星魂殿鼎力相助,無以為謝。虛月便將那‘天罡北斗陣’之陣法,呈獻給地祭祀大人,略表存心吧!”

太乙大喜,剛才那陣法的精妙,他是知道的。以他的強大修為和豐富經驗,一眼就能看出這陣法的強大。如今平白得到這個陣法,卻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待虛月命宗主宮執事將陣法繪製書寫下來,交給太乙之後,又奉送了不少宗門稀有之物,單獨感謝太乙本人。得了諸多好處,太乙反倒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便帶著諸人返回星魂殿。至於如何向天祭祀太甲回覆,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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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危難暫時消除,整個幽月宗之人都松了口氣。而看到宗門內因自相殘殺而留下的一片片屍體,又都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雄,我將那天罡北斗陣擅自交給星魂殿,你沒有生氣吧。”和楚雄並排而行,虛月問道。身邊,還有妖妲、雨綺、糜泓、弧寒、熙瀾等幽月宗高層。

“很好,至少堵住了太乙的嘴,不讓他繼續盤問下去。”楚雄笑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呵呵。”

“難得你這麼想。”虛月嘆道,“雖然眼前的危難解除了,但實際上依舊危機重重啊,不得不小心從事。妖劫關還在大妖手中,星漢宗又在一旁虎視眈眈,我肩膀上的壓力,真的好大。”

“其實,我倒認為星魂殿才是我們最大的壓力。”楚雄苦笑道,“你瞧太乙他們,身上沒有一絲風塵勞頓之色,顯然是提前就到了這邊。而遲遲不出手,又是為何?”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觀望?”妖妲若有所思,又點頭道,“仔細想來,確實如此。”

而聽了這句話,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寒意。假如當時宗門抵禦不住壓力,星魂殿或許就是另一番態度了?

“三位廳主,你們先去內宗,將三廳整頓恢復一下吧。如今事務紛雜,以後還要各位多多幫我了。”虛月此言一出,糜泓等三人當即表示“不敢”,隨即匆匆上山。

看著身邊已經沒有“外人”,虛月這才說道:“以後我們該怎麼辦?星魂殿、星漢宗、極北苦寒域大妖……只有星魂殿算是表面上的盟友,偏偏父親又落在他們的手中。這些事,一想就頭疼。”

這是虛月第一次親口承認,楚雲就是自己的“父親”。或許人在大危難之時,往往會第一時間想起父母吧。

楚雄笑道:“對於星魂殿,暫時曲意逢迎吧。我們不撕破臉,他們也樂於看到我們和星漢宗的爭鬥。不過,星漢宗如今折損了不少好手,而且勾結大妖的事情也被星魂殿擺在了明處,暫時也可能會消停一些。所以,當務之急是收復妖劫關,先把整個幽域穩定下來。”

“而提到去妖劫關驅逐大妖,星魂殿作為魂武聖地,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至少表面上要支援我們。如此一來,我們名正言順的為天下九州驅逐極北苦寒域的獸妖,星漢宗也不敢在背後突襲我們,否則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星魂殿也不得不率領天下魂武討伐他們。”

虛月仔細看著楚雄,彷彿在重新認識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良久,她忽然說道:“什麼高等殺技、奇異醫術、精妙陣法、極品丹藥之類,已經覺得你很神奇了。可今日聽你這麼一說,好像在管理宗門、內外捭闔上面,也很有一套呵。你……真的是我弟弟?沒有隱藏年齡吧?”

隱藏了,不過不能說,楚雄心中暗笑。若是將自己四世加在一起,近乎兩百歲的年齡都報出來,別說你這個姐姐,就是老爹也沒我年齡大了。

“雄,我這個宗主之位,簡直就是火爐針氈,好難受。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是麼?”虛月緊緊盯住楚雄,生怕楚雄會離開。“真不行,我就設一個副宗主的位置給你,誰叫你是我弟弟了,呵呵。”

“別,你自己如坐針氈也就罷了,幹嘛將我也拉上去,嘿!”楚雄才不想自找麻煩。

“那,我就設一個‘大客卿’的職務,和大護法並列的,直接進長老團。”虛月似乎擔心楚雄依舊推辭,便道,“這個是定下了,不許逃避了。”

大客卿?這個職位倒是新鮮。一直以來,招賢閣都處在群龍無首的狀態下,最高的只是上等客卿。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所謂的“大客卿”,倒是個稀罕事。

不過,楚雄也不得不佩服虛月的仔細盤算。若是讓別人做這個大客卿,諸多客卿必然不服氣,畢竟都是一些閒雲野鶴,散漫慣了。但楚雄則不然,他本就是四名上等客卿之一,而另外兩名已經在此前的大戰中殉職,最後一個毓也不可能為難楚雄。所以在招賢閣內部,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在外部,有虛月的支援,有護法團妖妲、雨綺她們的鼎力相助,三廳廳主目前也和楚雄關係不錯,甚至風廳廳主糜泓的弟子星傲,還是楚雄的隨從。在基層弟子那邊,楚雄在清風別院似乎混得更開,多少弟子都是楚雄的病人。

特別是治病這一項,就讓楚雄無形中站到了一個高起點。幽月宗的門人,終日打鬥、修煉,誰能保證自己一生沒病沒災的?而和一個超級巫醫交好,等於是買了一份“人壽保險”呢!

“恭喜大客卿!”雨綺俏皮的笑道,“乖乖,你這職位和妲師姐並列,以後在長老團中,豈不是壓在我頭上了!”

“壓在你頭上的,或許還不止是我和妖妲呢,呵呵。”楚雄會心一笑,虛月當即有種被識破的感覺,有點彆扭——這個人精!

“還有誰?!”雨綺攥了攥小拳頭,頗有一展雌威的氣勢。

“咳咳!”虛月尷尬的看了看楚雄,示意還是楚雄說出來比較合適。

楚雄笑道:“三廳始終是宗門的基礎和根本,哪怕新任的廳主實力不是很強,但三廳的地位必須保留。”

也就是說,糜泓、弧寒和熙瀾,反倒要名列雨綺前面。對於這個,虛月早有盤算,不料被楚雄一眼就看穿了。不過經楚雄一解釋,雨綺也能理解。畢竟不能單看個人實力,宗門的穩定才是大事。但她還是笑道:“我才不在乎,反正她們三個也管不了我。”

其實,雨綺的地位反倒是很超然。長老團中,三廳廳主資歷比她淺的多,自然不敢找她麻煩。其餘幾個,楚雄是她男人,妖妲是她師姐,甚至宗主虛月也是她大姑姐——權且這麼稱呼。

“外宗,還要選合適的人手。這些年,東穹將外宗搞得烏煙瘴氣,必須好好整頓一番了。”妖妲說道。

虛月道:“讓姬御去吧。雖然實力只有上等四星魂武,但在外宗也算拔尖兒了。主要是她在清風別院這麼多年,很懂得治理弟子。另外,讓她的執法隊也下去,好好整頓一番。此外,既然她身為外宗大執事,根據慣例也進長老團吧。”

其實姬御還有另外一個好處,也是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沒有任何野心。經歷了這次宗門叛亂,虛月對這一點看得很重。楚雄明白其中的道理,卻也沒必要說出來。

此時,代表幽月宗最高決策團體的長老團,終於確定了名單:

宗主虛月、大護法妖妲、大客卿楚雄、風廳廳主糜泓、雨廳廳主弧寒、電廳廳主熙瀾、次護法妖妲、外宗大執事姬御。

這個名單已經公佈,不少人豔羨不已。而對姬御的任命,似乎最出意外,就連姬御本人也有些不相信。

至於楚雄,雖然實力貌似不強,但做出的貢獻實在太大,倒也合乎情理。不過也有些好事之徒,猜測這楚雄是不是宗主虛月的小白臉兒?當然這些話,他們是萬萬不敢說的。那樣不但得罪了虛月和楚雄,就連妖妲、雨綺也不會善罷甘休。乃至新任長老姬御,似乎和楚雄關係也好的不行。乖乖了不得,得罪了楚雄,就意味著得罪了整個長老團。誰敢胡言亂語,找死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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