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東飛打電話告訴梅姐，說自己乾脆在省城多住一陣子。因為他和芸芸商量過了，越來越覺得投資拍電影有搞頭兒。說不定，又是一個大的經濟增長點。
目前心怡集團業務雖寬泛，但無論是浣溪沙還是即將建成的心意大酒店，包括寫字樓的出租，能掙的錢都是有數的，等於是一個基本盈利保障。這樣的產業很難爆發，卻能保證心怡集團的資產穩步增加。
而要想實現超常規、跨越式發展，只能依靠心怡房地產，以及目前這個心怡·華亞娛樂傳媒。
“於飛和韓嫂已經在回海陽的路上了，芸芸在在這裡多呆幾天，幫我在投資管理上把把關。”周東飛說，“家裡的事也不少，姐你多費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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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卻笑道：“你這犢子，可不要犯‘老毛病’喲！折騰別的女人姐不管，但芸芸是個好丫頭，不準你碰她！”
“汗，你把我想到哪裡去了……”
“想到心裡了！不扯了，好好弄吧。要是咱們能培養自己的明星，那該是多棒的事情喲——哪怕盈虧平衡都能做，擴大影響力嘛！”梅姐笑道，“還有，你這次平白無故給集團公司掙了好幾個億啊，想讓姐怎麼獎勵你？”
“陪睡覺……”
“德行，就知道會是這句。”
……
兩天之後，方燕綾就拿著一疊厚厚的材料送給了周東飛。目前周東飛在華亞找了一間小辦公室，和芸芸擠在一起暫時辦公，這讓方燕綾很彆扭。方燕綾說自己騰出來大辦公室，但周東飛說沒必要。
這份策劃書影印了三份，周東飛和芸芸每人一份。開啟一看，裡面的內容很詳盡，也很貼近實際。市場的分析，熱門的題材，知名導演的備選，以及主要一線明星的選擇等等，都敘述得很到位。對於市場前景的分析，方燕綾也沒有報喜不報憂，而是客觀分析了目前的大形勢，說即便認真搞，虧本的可能性依舊有七成。
得出這個結論，著實讓方燕綾自己都沮喪了一把。但是，她是綜合調查了很多資料，也詢問了幾個業內資深人士，最終得出的結果。事情太大，她不敢向周東飛隱瞞——雖然她自己也很想讓這件事做成。
“勝算三成，不容樂觀。不過去年全國市場上，八成以上的影片票房都是虧本的，這也算是不錯了。”芸芸點頭說，“難得方總做得這麼仔細，其實你這個估計是有點保守的，我看得出來。”
方燕綾點了點頭。
芸芸又指著電影題材和角色選擇一項，笑道：“最難得的是這一點。很多角色的配置，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基本上是為華亞那些藝人量身定做的。這個角色適合胡玫，這幾個適合隔壁的幾個小姑娘。能夠為華亞培養更多自己的藝人，就是稍微賠一點都划算。”
方燕綾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但也再不敢輕視這個貌似單純的頂頭上司副總裁。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本意，這就不簡單。為了能讓更多的華亞藝人參與拍攝，單是這一點就讓方燕綾一夜沒睡好。
周東飛拿著策劃書，感覺方燕綾是合格的。當初韓超能看得起她，也說明她有自己的長處，那就是：做事心細，適合內部管理。不過誠如於飛所說，韓超也對她有個“開拓能力不足”的評價。人無完人，沒辦法要求誰十全十美。在這個近乎轉型的起步期，也用不著方燕綾去開拓，大事畢竟還是周東飛和芸芸拍板定奪。所以，讓方燕綾留在華亞總經理的位置上是合適的。
周東飛看著策劃書說：“你選的這個青春言情劇題材四平八穩，但爆發力不足。”
方燕綾笑道：“主要是這方面的投入比較少。要是別的型別，比如歷史劇之類的，單是那影視城建設的成本就沒法說了。所以，我覺得都市青春類的還是不錯的。而且現在進影院看電影的，也基本上以青年男女為主流。”
“主流是不假，但你一下子排除了大量的男性年輕影迷啊！”周東飛笑道，“你瞧那最近熱播的電視連續劇《妖孽保鏢》，就是擺脫了單純的言情曖昧，融入了商場、官場特別是熱血元素。由此以來，男性觀眾更愛看。要是拍成了電影，不用女朋友糾纏著，估計男青年自己都願意掏腰包一睹為快。”
這倒是的，芸芸和方燕綾同時點頭。周東飛忽然靈光乍現，問：“對了，那個《妖孽保鏢》不還沒有拍成電影嗎？別人可以拍電視劇，咱們也可以拍電影。能不能找到小說原作者，把電影改編權買過來！藉著電視劇熱播的東風，票房就更有保障了。”
“主意是不錯，但不可能沒有賣出去電影版權吧？這麼熱播的劇本，估計很多影視公司會關注的。”芸芸說，“聽說那是一部網絡小說，在網路上能找到作者的聯繫方式。”
周東飛點了點頭，反正面前就是電腦，在網路上找到了這本書，作者“青狐妖”，下面還真有他的聯繫方式。“你們兩個誰用QQ？聯絡一下這小子。”
方燕綾當即和這個名叫青狐妖的作者聯絡，剛好這小子線上。方燕綾加了好友之後送出一個笑臉，飛速碼字：“您好，我是華亞娛樂傳媒的總經理，很關注你的這本《妖孽保鏢》，有意向改編電影，不知道電影改編版權還在嗎？”
電腦那邊的青狐妖送出一排省略號，繼而螢幕上又浮現出一行令人抓狂的回覆——
“暈死，又來了！大姐您別玩兒我了成不？俺就是個苦憋寫手，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喲……”
方燕綾一頭黑線，周東飛和芸芸也愣了愣——青狐妖這貨真2啊！有人送生意上門，還有這麼拒絕的？生意不成仁義在，這是何苦。
“怎麼了？”方燕綾忍住頭疼回問。
過了好長時間，那個“青狐妖”才回覆：“大姐，影視公司找俺的確實不少，但俺都被搞怕了喲！上次那個電視劇公司找俺，說改編電視劇。俺覺得能出點小名氣、掙兩個小錢兒，就同意了。結果倒好，電視火了，對方那版權費到現在還拖著呢，一分錢都沒到帳。所以，俺不跟你們這一行打交道，忒黑……”
暈……又是一個被黑心公司給黑了的小作者。這年頭兒，網路創作的大有人在，但都是弱勢群體。每天熬夜加班瘋狂更新連載，落了一身肩周炎、頸椎病、精神衰弱，但大多數寫手連飯都吃不飽。更有甚者像這個青狐妖這樣的，還要被人騙。
方燕綾回覆道：“同情你。但是我們是有誠意的，真的。”
“大姐，您就是有誠意，俺也不玩兒了，浪費時間喲。今天才更新了六千字，還有好幾千字的任務沒完成，讀者都快罵街了！俺養家餬口不容易，可不敢得罪了這群讀者妖孽。把他們惹毛了，每人一句都能把俺罵崩潰嘍……88，閃人碼字……”
方燕綾徹底頭大了。
“真是個2貨！”周東飛笑罵了一句。不過，這也證明《妖孽保鏢》的電影版權還在這個傢伙手裡面，這是個好消息。周東飛讓方燕綾靠邊兒，自己直接來了一句猛的——
“只要版權在你手裡——給我一個銀行賬號，我先給你打過去十萬塊的定金。談成了，價格另說；談不成，十萬塊是你的。”
這才是一斧子砍到骨頭的話！給力！當然，財大氣粗是牛逼的後盾。
果然，青狐妖那小子也不裝逼了，直接試探性地問了句：“搞毛？大姐，來真的……？”
芸芸和方燕綾對視一笑，看來還是這辦法最好使。
不一會兒，青狐妖發過來一個賬號，附帶一個流著鼻涕發呆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
把錢匯過去，周東飛敲字說：“瞧瞧你的網銀賬戶。”
好一會兒沒動靜，估計青狐妖那貨去查銀行賬號了。終於，這倒黴孩子回覆了一個歪著臉賊笑的表情，寫道：“大姐你太帥了！別說買版權，包養了俺都成，嘿！”
周東飛暗恨這貨不是玩意兒，自己都沒人包養呢，他倒想得美。
隨後，周東飛和青狐妖商定價格，約定五十萬買斷《妖孽保鏢》的電影改編權。至於最終簽訂合約，到時候讓他到省城來一趟。還好，這傢伙就是河東省的人，費不了多長時間。青狐妖樂得屁顛屁顛的，彷彿吃了蜜蜂屎。
周東飛笑罵：“你這犢子，現在又不說時間緊、要碼字了！”
青狐妖發來一個慚愧的表情，說：“俺是個窮瘋了的命喲……勉強斷更一天，跟讀者請個假得了。這個理由充分吶，大家能理解滴。畢竟俺要養家餬口、要穿衣吃飯喲……”
約見了青狐妖，這小子筆名妖里妖氣，但人還算老實。周東飛當場跟他籤了合同，要求他繼續寫下去。如果下一本依舊適合改編，希望能繼續合作。
當青狐妖傻兒巴嘰地離開之後，芸芸笑道：“現在的寫手真是苦命的娃，五十萬就能樂成這個樣子。”
“他這算好的了，你沒見多少寫手餓肚子呢。”周東飛笑道。
“不過，這個劇本的價值遠遠超出了五十萬啊。而且電視劇和網絡小說已經烘托出了氣氛，造就了一大批現成的妖孽迷。到時候電影一旦改編，立馬就有好多忠實影迷。”方燕綾笑說，“這次算是買值了。可憐這傻蛋窮小子，還一個勁兒傻笑呢。”
“再怎麼說，咱們是公平交易嘛，至少咱們比那拍電視的靠譜兒。”周東飛笑道，“到時候要是動手拍戲，在前面字幕上給他打上‘根據同名網絡小說《妖孽保鏢》改編，作者青狐妖’。讓這小子出出名兒，以後再賣版權也就值錢些了。”
這是個不小的手筆，應該比區區五十萬更值錢。
其實要是按照市場規律，電影版權早就該賣出去了。要不是青狐妖這貨被坑怕了，還能留到這個時候？看樣子，這也是一個緣分，周東飛心想。
芸芸笑道：“版權問題解決了，要找合適的專業隊伍了。哥，你認為哪個導演拍這個戲比較合適？誰來領銜主演？”
“要找就找一線的、有名氣的，比如章藝謀、馮大剛之類的。至於演員，你們認為誰比較適合飾演《妖孽保鏢》裡那個猥瑣、變態、吊兒郎當的男主角？”
“你。”芸芸盯著周東飛，捂著肚子笑道。
方燕綾不敢開玩笑，硬是憋著一口氣，紅著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