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調模式!這戰甲可不尋常!”老古驚呼。

當然不尋常,相信沒哪個刑天穿過會把人變球的戰甲。

原本的表情符金瓜錘也就是有趣吧,這嚶嚶怪戰甲卻著實詭異。高德本想一把扯下頭盔丟得遠遠的,聽老古這麼嚷嚷頓時改了主意。

嚶嚶怪就嚶嚶怪吧,休想從我身上脫下這寶貝!

於是高德就穿著這身戰甲,頂著不時直滲心靈的嚶嚶嚶,繼續陪老古刨垃圾。

“這戰甲的年頭終究太久了,”劉承望這時候就滿是驚歎崇仰加震撼了,還很遺憾的說:“看表面的鏽跡,陶鋼幾乎沒了純化度,跟標準的刑天戰甲差了太多。”

高德一點也不遺憾,反正又不是穿著進混沌,只要能在現世裡擋住狙擊步槍乃至炮彈就行。

“總管最初交代下官的時候,下官還有些不信,”劉承望讚歎的道:“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是刑天的人穿上刑天戰甲,像高大人這樣不是刑天也不是皇室還能保有凡人之力的人,真是太難得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高德不著痕跡的套話,“當初總管說我有這種力量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其實該姓朱呢。”

“皇室血脈是特殊,”劉承望的語氣變得凝重,“但血脈源頭的太祖卻不是前朝皇室啊,說到底皇室血脈也只是接近傳說中絕對純粹的凡人血脈。這樣的血脈其實每個凡人身上都有,只是絕大多數凡人都抵禦不住混沌之力的浸染,難以維繫這樣的血脈。”

“而且不是所有皇室都能讓血脈保持純淨,可以強大到坐上社稷之座。老太子就是例子,敬親王更是……咳咳,下官多嘴了。”

“總之高大人不可能有皇室血脈,”劉承望眯著眼笑道,“如果真的有,還能強大到穿上刑天戰甲,莫離公主……哦,女皇就可以解脫了,換高大人當這大明的皇帝。”

“別亂說啊,”高德不迭擺手:“我的確不是,真不是,總管也說過的。”

“聽起來你跟女皇很熟?”他趕緊轉移話題,“莫非是在聖山見過?”

“我可沒資格去聖山,”劉承望搖頭,不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是在回味什麼難忘的歲月,“聖山並不是一座山,是一處奇異的世界,在古時也有人稱呼為仙洲。我沒有那個幸運去聖山裡面,只有正式的刑天,還有女皇總管她們那樣的人才能去。”

“聖山裡面具體是怎麼樣的我也不知道,只聽女皇和總管說過,那裡沒有什麼生活,遠不如凡間有趣。我們和古百戶那樣的候補刑天一樣,從小到大都是在特別的地方訓練生活,只是沒在一起而已。”

難怪目光這麼清澈,是還沒被塵世浸染,跟王崑崙那種老油條和毛絨絨那種騷話豆芽完全不是一類人。

“不過我跟女皇的確很熟,小時候就見過,”劉承望幽幽低嘆,是那種那種殊榮在身自覺沉重的滿足之嘆,“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這傢伙了不得,居然是女皇的青梅竹馬!

高德不敢再擺上官架子,看到沒這才是真正抱住了女皇大腿的,從小就認識一起長大的啊。

老古又撿了許久垃圾,一副要刨光垃圾山的架勢,高德好說歹說才把他勸起來,帶著三十套灰器和他撿的大堆垃圾出了倉庫。

出門時密庫衛兵對著高德身上多出來的這套戰甲疑慮不定,說是刑天戰甲嘛這麼小不像,說不是吧看那個巨大肩甲還有圓乎乎呼吸器的全罩式頭盔,分明是刑天戰甲的樣式。

“這個由我稟報總管,不需你們負責。”劉承望給高德背書。

高德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帶著這套嚶嚶怪戰甲,咔嘰咔嘰出了密庫。

停車場裡,待馴象所這支車隊裝完貨噴著白煙離去,劉承望負手遠望久久沒有動靜。

“高德還真把那套戰甲穿上了呀,”另一個紗帽插錦羽的羽林衛長官走了過來,頗為年輕,不看腰牌也分不出官階高低,聽口氣應該跟劉承望平級。

“是啊,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劉承望淡淡笑道,“沒想到還真穿上了,難怪小愛那麼看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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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叫看重,”對方拍拍他肩頭,“是信賴喲,從身體到心靈的那種信賴,也不枉我們密庫司專門翻出那套戰甲混進垃圾堆裡。”

“不過……”劉承望還有些不確定,“這傢伙真的能攪起風雲嗎?小愛在刻意壓制他啊。讓他退居幕後掌管魔異檔案,可不像能掀起現世之爭的角色。”

“我對他充滿信心,”像是密庫司頭目的青年說:“我看過他弄的鑑魔指南,整理檔案應該只是他計劃裡的是第一步。他懷著的心思跟我們完全一樣。那就是把異能者、魔人還有惡魔都管起來,由朝廷在幕後嚴密監管。魔異……這個詞就是他提出來的啊,一網打盡,絕無遺漏!”

“承望你想想看,有那樣的規劃,他會安於退縮幕後,坐視他本想描繪的圖畫由其他人之手胡亂揮灑嗎?”

“不會的,”劉承望苦笑,“他現在就有自己動手的心思了,不然怎麼會跑來要灰器,在馴象所裡養一隊好手?”

“是啊,現在又有了我們刻意給他挑出的自調式戰甲,他做起事來就更沒有後顧之憂了。”密庫司頭目有些痛惜的咂嘴,“那可是定靈帝穿過的貔貅戰甲啊。”

“承佑……”劉承望語氣變得低沉,“我們真的沒做錯嗎?高德這小子可是衝鬥之星啊,跟太祖當年一樣,身上繫著朝代更替的宿命。雖說聖山已有安排,可我們會不會在養虎為患?”

“你在瞎想什麼呢?”叫承佑的青年吃吃發笑,“衝鬥之星又不是千年一遇,是時刻都有的。就說現在,整個震旦沒有一百也有三五十,難道個個都是潛在的開朝太祖?”

“再說了最大一顆衝鬥之星是誰?是莫離啊,小愛跟高德混在一起,應該也有犧牲自己把這顆衝鬥之星栓在女皇身邊的用心。”

“也罷,有沒有錯還是看小愛怎麼說吧。”劉承望嘆氣,“咱們可以做手腳,但不能瞞著莫離小愛,這是原則。至於小愛跟這傢伙的事情,小愛倒是不虧。”

青年帶著微微遺憾的道:“這傢伙配得上她,希望是她自願的而不是聖山強行安排的。”

“你其實是在慶幸吧,”承佑嘁道:“慶幸不是莫離而是小愛。”

“別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劉承望反擊,“當初聽到高德跟小愛的事情,是誰長出了一口氣,還高興得請咱們客的?”

“哎……”承佑有些狼狽,“翻這些事就沒意思了啊。”

兩人沉默,目光又投向遠處,低低呢喃分不出是誰說的。

“希望咱們這個鎮魔司的鎮撫使能名副其實吧……”

“這顆衝鬥之星應該能改善形勢……”

遠去的車隊裡,高德坐在豪車裡,摩挲著被斗篷遮住的刑天戰甲,只覺今天無比幸運。

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雜念,那是跟劉承望討論他自身來歷時想到的,當時沒太注意,現在回想,不由驟起冷汗。

人人身上都有純粹的凡人血脈,但只有極少數人可以純粹到抵禦混沌侵蝕,而這種血脈又不是皇室血脈。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自己跟當初的太祖是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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