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終宮地下不知具體位置的殿堂裡,高德正經受著心靈衝擊,而在乾明殿園林裡,女皇、遠坂愛與姚婆婆卻在如民居般樸素的小院中吃羊肉涮鍋。

“要是高德在就好了,”女皇吃得小飽,擱下筷子嘀咕,“御廚弄的也就是食材精緻些,味道卻差多了。”

“小愛啊,”她抱怨起遠坂愛:“既然又把他招過來了,隨便找個藉口讓他到乾明殿轉一圈由我見見不行嗎?這段日子忙得要命,都沒時間讓麗回去見見他。”

“是喲,”姚婆婆看似附和其實在抱怨,“我那徒弟要回去了,我也能沾光吃到那小子親自下廚做的菜,雖然只是那沒良心的徒弟帶回來的剩菜。”

“姑奶奶——!”

女皇撒嬌:“叫你過去你自己不去的!”

“反正我是吃不到高德做的菜,誰讓我只認識陛下不認識麗呢,”遠坂愛不爽的道:“陛下還要見他,是準備從麗那搶過來,還是跟麗一起分享他?”

女皇沒聲了,拿起筷子攪湯鍋。

“昨天是啥情形,陛下該有自知之明吧?”遠坂愛嘆氣,“還好遮住了臉,不然就看陛下那張臉上的表情,高德能不猜出什麼?那家夥機靈著呢。”

“陛下若是想通了,覺得讓麗跟陛下一起分享也無所謂,我也不說什麼了。可陛下分明很堅定的,對吧?”

“這不只是我個人的事情了,”女皇放下筷子低頭,“就算我願意,姑奶奶也不許啊。”

“別把鍋推給我這個老婆子啊,”姚婆婆嘆氣,“很多羽林衛、候補刑天甚至連肖茂密都知道那小子了。只管著馴象所的時候就這麼折騰,真要進了朝堂,整個大明不得天翻地覆?”

“不管是為莫離,還是為了麗,都得壓著他,這也是為他好。那小子的本心也是想安安生生過日子,等莫離找著了後繼者,到時候莫離和麗一起帶著他回聖山,不是更好麼?”

“我、我知道,”女皇的頭壓得更低了,髮絲差點飄進鍋子裡,趕緊捋住。“可就是、就是忍不住,我是不是犯了花痴病啊。”

“誰讓你給他轉了血源,還是在那麼小的時候,”姚婆婆瞥過去一記白眼,“血源裡的力量連著你們的魂魄,你們之間比情侶還要契合。”

“我也有小姐的血源啊!”遠坂愛吃味,“怎麼沒感覺到那種契合!”

“你又不是男的,”女皇把這記白眼轉發給她。

“所以嘍,以後想見他就換麗去,別再把他招來無終宮了,”遠坂愛哼道:“今天讓他去羽林衛,也是先打個補丁。他應該能看出劉承望是聖山之人,肯定要問麗的事情,正好讓他絕了對女皇跟麗之間有什麼關係的懷疑。”

“還是小愛細心,”女皇安心了,嘴上卻還矯情的遮掩。“哎,為什麼我非得有兩重身份還得跟一個臭小子周旋的麻煩。”

“誰讓你是千年不出的雙聖者呢?”姚婆婆慈祥的看著自己的侄孫女加徒弟,“不分離一些血源出去你就是混沌四魔的魔帝了,分離出來的血源用在誰身上,誰就是你的人,你得對他們負責。”

“我是因為他還有小愛是我想負責的人,才分離給他們血源的!”女皇趕緊宣告,“可不是因為分離了血源才要對他們負責任!”

“謝謝小姐……”遠坂愛感動得不行。

正是溫馨時刻,內廷總管努力思考要怎麼傾述自己的忠誠,通話器卻響了。

“我接個電話,”遠坂愛咬牙切齒的離席,通話器那頭的傢伙要倒黴。

轉到院子外面罵了一通,遠坂愛的聲音低下來,等她回來,鍋子已經空空,女皇正拍著小肚子打飽嗝。

“誰啊這麼不識趣,”女皇問:“咱們一直是這個時候吃晚飯,下面人應該知道的。”

“那個小皓子唄,”遠坂愛不以為意的說:“羅太妃想在北宮辦個燈會,找邵皓要出入許可。”

“羅太妃……”女皇眯起眼睛想了好一會,才恍然道:“父皇曾經很寵愛的那個貴妃?她還活著哪?”

“人家才六十多,”姚婆婆沒好氣的說,“當年你爹還帶著她給你慶過週歲。”

“她還住在無終宮?”女皇撓頭,“我即位的時候不是發了誥令,想搬出去的先皇妃嬪都可以搬出去住麼?”

“自小進宮當宮女,湊巧得了皇帝寵幸,”姚婆婆感慨異常,“大半輩子都耗在這無終宮裡了,搬出去了還能做什麼?守在這裡還能時時回想過往。”

“可憐人多了,不差她們這樣的,”女皇卻是不在意,擺手說:“小愛你自己處理就好。”

“我批准了,當然限制了人數。”遠坂愛掏出懷錶看看,板起了臉:“陛下,今天的奏章還沒處理完,您可得抓緊時間。”

“別催我!”女皇煩躁起來,“我知道!”

羽林衛密庫裡,老古煩躁的叫道:“別催我!”

高德這邊已經搞定了很久,跟劉承望也到了聊得尬冷的狀態。他催了下老古,結果被那家夥吼了。

“這傢伙……”

高德繼續沒話找話,還好找到了新話題。“我看這裡都是冷兵器,我見過魔人有種像光劍一樣的武器,平時沒有劍刃,一摁就滋的吐出劍刃,這裡沒有嗎?”

“力場劍嗎?”劉承望說出了老古曾經說過的名詞,“那是原版灰器,只有刑天才會用到。魔人那邊應該沒有品質很好的,都是殘次品。”

“這裡的灰器都是模械生產的,模械並不能無窮無盡的造東西,一部模械造多少東西,都是事先設定好了的。”

這個聖山青年又給高德帶來了新知識,“朝廷也是透過我們羽林衛管制模械,我們有專門的人跟魔人勢力接洽,從他們手上收模械,給他們金龍或者某些特權。他們肯定會藏下一些,尤其是製造灰器的模械。我們除了鼓勵舉報之外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要沒在明面上鬧出什麼亂子,也只能裝作沒看見。”

說著說著又把話題拐到高德不願意深入的方向了,“所以我們很擔心,這樣下去必然要出亂子。魔人那邊新冒起的塔林就是海塔會那幫魔人在推動,他們不斷整合魔人勢力。面上看現世裡的亂子更少了,可誰不知道等他們羽翼豐滿的時候,就要折騰出大事?”

“所以我們很贊同高大人的想法,不能等到魔人們抱成一團搞事,得先下手為強。整理魔人檔案,系統研究在現世裡對付他們的法子。不能以魔制魔,我們就發動凡人清剿。凡人動員起來,有槍炮有戰車,魔人還能鬧出什麼動靜?”

“聖山上面的人總是說大局為重,現世只要穩住就行,動靜太大混沌反而會更強大,可這根本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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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不迭擺手,讓劉承望安靜下來。他聽明白了,原來聖山內部還分出了積極派和消極派,像劉承望這樣的基層就是積極派,視女皇、遠坂愛乃至自己的作為是訊號,希望在現世掀起全面清剿魔人的浪潮。

“這個……”

從感情上說,他當然贊同劉承望,看金錢龜那幫傢伙的表現就知道,很多魔人的確囂張跋扈,比如海塔會。而海塔會推動的塔林,要真把魔人勢力都統合起來,大明自然藥丸。能一杆子把魔人勢力清除掉,天下自然太平了。

可從理性上說,這種事情壓根是辦不到的,連女皇都不得不暫時妥協,他搞出的那些事情也只是無奈之下的反擊。真搞到與魔人勢力對決的境地,聖山高層的考慮的確沒錯啊,那時候混沌之力必然大漲,女皇被摁死在社稷之座上,大明同樣藥丸。

而且自己也是魔人,到時候究竟要站哪一邊?

最關鍵的是,一旦天下大亂,他的退休金就沒著落了!

“這個還得從長計議,”他不得不敷衍這個熱血青年:“若是事情這麼簡單,聖山豈會到現在還沒有定論呢?”

“這倒是,”劉承望唏噓的道:“我們只是覺得長痛不如短痛,上面的大人們自然有更多考慮。”

“啊哈,找到了!”

遠處的垃圾堆裡,老古興奮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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