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驚雷
自今日以前，就連潘震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忽然出現在所有神的視野，並被自家主神如此青睞的地球年輕人，各個方面的表現都是令人歎為觀止的。
乃至於到他收到他發來的訊息時，實在是難以想象的震撼。
橫壓已知宇宙三萬年的凱莎隕落了，而打敗凱莎的莫甘娜卻轉眼間落入了這個年輕人之手, 淪為階下囚。
同樣的狙擊，甚至比狙擊凱莎還要豪華的狙擊，卻被對方輕鬆瓦解。
在天地將傾之時，隻手，力挽狂瀾。
他很清楚，別看現在似乎一切形勢大好，但是如果王極沒有頂住那一次的狙擊，神聖凱莎隕落，繼位者神聖左翼也隕落……天使大勢已去。
群龍無首的天使之城, 只會是莫甘娜案板上的一塊肥肉，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至於什麼銀河之力，諾星戰神，什麼雄兵連，以及地球文明，只要不出意外，都會是莫甘娜的戰利品。
甚至烈陽，都要承認莫甘娜的霸主地位，仰其鼻息。
相較於惡魔和冥河，飽經創傷的烈陽在某種程度上，的確要遜色幾籌。
甚至於那時的蕾娜如果也在惡魔或者冥河手裡，他依舊要想辦法先救回蕾娜。
這個辦法, 也不知會是什麼辦法，多麼艱難。
惡魔宰殺天使，邪惡戰勝正義, 這就是彼時的未來。
強大欺凌弱小, 血淋淋的叢林法則，殺人不需要理由，而且那是快樂……
無數億生靈塗炭，生靈宛如螻蟻……
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個年輕人甚至是為了少死百十萬的地球人，選擇以最快的辦法結束地球戰爭，而放任饕餮軍團離去，而不是因為一腔年輕人的熱血，殺他個天翻地覆……
而恐怕一些不明事理的地球人，都未必理解他的苦心。
這是一個仁善到令他也需要尊敬的年輕人，不僅僅是因為武力，或者地位。
至於對他自己的母星地球，恐怕現在的地球人也理解不了他的功績意味著什麼……
他們不會知道在外星人眼裡，地球人在這場天劫之中死上幾十億人，幾百億人，幾代人，打上幾百年，都是很正常的。
就算是一不小心地球炸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戰爭是最不可控的東西。
尤其是在這無比狹小的地球戰場，隨便哪個大神翻翻身，隨便哪個饕餮的指揮官一怒之下，核彈洗地或者殲星，都隨時有可能。
而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帶著地球翻身，就算那杜卡奧帶著一群的神苗苗，也得經歷不知多少年的戰爭……這個年輕人做到了。
而他也一直信以為真的所謂背景，說實話連他也開始猶疑，畢竟，他現在都沒有見到一位所謂的古老的神來摘取勝利果實。
只見到了一位所謂的十二生肖裡的帝媧，那個腦後旋轉著金輪的女子。
而且那所謂的背後勢力，在數次行動之中對王極也太過服從了。
一年之間，從一名地球土著，到如今的天極王。
不被信任，交遊女神，自我學習，強化自己，認識宇宙，小心謀劃，殫精竭慮，交遊天使，計算諸神，庇護百姓，謀劃限核，震懾冥河，而今隻身撐起四方局勢，彈壓著眾神不敢妄動。
而一顆赤子之心，也從未變過。
就算如今得勢，也從未狂妄，有禮有節。
雖然很多地方潘震都看不透，但是，他也算是一路看著王極走過來的。
這裡面，已經不是難不難的事了，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述說的事。
他只能說，深不可測，讓人敬畏。
甚至就連其所謂的最好方案，他也是認可的。甚至如果是別人處在蕾娜的位置上，比如琪琳，或者薔薇，連他或許都不會同意王極放掉莫甘娜。
只要那地球的恆星防禦一成，門戶一關，惡魔與冥河就只能苟延殘喘。
相對於整個宇宙的大局而言，無數億生命和文明的幸福而言，一個兩個人的犧牲的確無足輕重，而王極的肩上，挑的也是整個善良文明的擔子。
就算他是救世主，也不能隨便拿他救下來的所有人的生命做籌碼。
在傾危大局與紅顏之間，對於一個王來說，只能選擇大局，不然何以服眾，所謂的王也只能是個笑話。
就算是救世主的威望，也禁不起這樣的敗壞。
而且……蕾娜本身還沒有生命危險，甚至可以派人來照看，冥河也不敢不從。
因為冥河的手裡也沒牌了，就像他們死也不會輕易放掉蕾娜一樣。
然而話說回來，各為其主。
潘震的面色毫無波動，但是心情的確比較復雜，他能明白王極是扛著怎樣的壓力和代價把莫甘娜交給他的。
乃至不想撕破臉，沒等他開口就交給了他，把他的話都堵了回去。
王極身邊大多數眼界通透的人，都不會願意王極這麼輕易地放掉莫甘娜。
甚至於天使，最不願意莫甘娜這麼快自由的肯定是天使。
而王極自己在敵人面前建立的強硬氣魄，冷厲鐵血，也不攻自破，甚至暴露了他最大的弱點。
然而……各為其主，站在他的角度，他是絕對不敢讓蕾娜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的，尤其是當他的太師們判斷出虛空引擎的解析能力，卡爾的虛空研究，以及蕾娜的太陽之光超級引擎被迫緊急關閉之後。
這些都代表著，太陽之光的引擎資訊是有可能被冥河解析的。
而在眼下的局勢裡，馬上換回蕾娜的籌碼只有一個，能讓對方願意放人的籌碼。
“不必明知故問。”他擺了擺手，並沒有多少閒談的心情：“想必閣下心中已經是有恃無恐，喜出望外了吧。
我知道，你作為……幻體，自認為立於不敗之地。”
卡爾微笑著，並沒有說話。
“呼……”陡然一陣火光燒過他的身體，他的下半身陡然化作一片虛無。
卡爾的笑容消散，眼裡陡然閃過一絲怒意，猛然站起身來，微怒：“如此無禮！”
“呵呵，何必在意，今天的贏家到底是你……”潘震收回了燒掉卡爾身體的手，淡淡說道，“我的太師研究過你，他說過，你這種形態很可能不會被燒死……當然，假設你被燒死了，我也就不用跟你在這扯淡了。
直說吧，你先交出蕾娜，我會交出莫甘娜。但凡有一點錯漏，大家一起玩完。”
卡爾收起怒容，慢慢坐回去，身體也快速恢復：“潘震將軍快人快語，足夠爽快。”
下一秒，一道蟲洞開啟，一道黑色盔甲的女子身影出現在潘震面前，正是蕾娜。
“有天極王的敕令在……毫髮無損。”卡爾輕輕笑著指了指蕾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基因引擎忽然自己關閉了，希望潘震將軍不要怪罪到我等頭上。”
他先交人，但確是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對方毀約。
“自然不會。”潘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卡爾沒必要也不敢傷害蕾娜，只是太陽之光超級引擎在受到虛空能力的改寫時，是會自動關閉的。
這也是烈陽在虛空方面的成就。
又看向清醒著但似乎神情恍惚的蕾娜。
“蕾娜？”潘震稍微皺了皺眉：“你沒事吧？”
卻不料，蕾娜忽然淚流滿面，哭聲淒涼：“是我害了王極……是我殺了他……是我……潘震，我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王極沒死，那是分身，活得好好的。”卡爾忽然打斷蕾娜。
沒辦法，十幾秒的功夫，他看到蕾娜身上開始冒亮光了。
哭聲戛然而止。
蕾娜淚漣漣的大眼睛猛的看過去，帶著仇恨也帶著心酸，還有不可置信和難以想象的驚喜。
“他說的是真的。”潘震直接繼續開口：“王極好好的活著呢，而且是他救了您。
具體的，老臣稍後給您解釋，再請您稍等，我們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您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蕾娜愣愣地站在原地，被潘震拉到身邊，只是喃喃：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莫甘娜，我這就派人送過來。”潘震沒有長期作客的心思，直接開口，繼續未完的交易。
莫甘娜他自然不會帶在身上，那東西收不進暗位面，而且王極給他的資訊裡，有卡爾那大骷髏的資訊。
大廳裡一時安靜下來，只有蕾娜怒視著卡爾，但被潘震拉著。
也知道發怒也無用，蕾娜並沒發作。
不多時，兩個人進入大廳。
一身黑的斯諾，面色古樸的武將淵離。
斯諾快速走向卡爾，淵離走向潘震。
淵離的手上拿著那一尺長的寶塔，恭敬地交到潘震手上。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上面，就連一向淡然的卡爾目光也盯在上面，就連斯諾有些焦急地走到他跟前也沒關注。
一切都是那麼直白，潘震也沒耽擱，按著王極給到的方法，一道金光之後，莫甘娜的身影出現在了地上。
小塔橫掃一遍，莫甘娜身上的金色鏈子也被收進塔中。
她很狼狽，但一秒之後，紫色煙霧升騰，兩截身體瞬間重新聚合。
大廳裡，所有人的都沒有說話。
此情此景，所有人的心情都極為複雜，也相互戒備著。
或許戒備也無用，他們之間是沒有必要不死不休的，就算蕾娜和潘震抬手就能融化莫甘娜，就算莫甘娜自保無虞甚至擒住蕾娜他們。
就像潘震說的那樣，一旦有任何錯漏，大家一起玩完。
莫甘娜和卡爾不是白給的，蕾娜潘震和外面的雲霄天庭艦隊也不是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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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本來都成功了。”蕾娜忽然恍然若失。
這一時間，她也收到了潘震給她的大致解釋。
原來他的夢想，本來都成功了。
無論多少日夜，無論多少努力，無論多少困難，無論什麼原因……保護所有他能保護的人。
他成功了，那麼艱難，或許外人看來，顯得輕鬆……
而現在，惡魔和冥河的刀子，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甘娜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卡爾，但又看向潘震，勾了勾嘴角：“多謝……”
“我神卡爾。”忽然，斯諾的聲音稍微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就在剛剛，惡魔一號，淪陷了！”
好似一記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