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如果我變了……
“什麼天河市？”傑斯皺了皺眉頭，說道：“王極……”
他在遠處只聽了個非常勉強的大概，雖然他也不知道這裡面是怎麼回事，但是按照他大概聽到的，也知道無論怎樣，這件事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來說。
“呵～”卻不料程耀文直接又是冷笑一聲，他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說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得意洋洋到和蕾娜偷偷炫耀，忘情忘我，又怎能怪別人聽到？
怎麼？我說過了，放手吧？”
聽到他的話，王極忽然挑了挑眉毛，然後直直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幾秒後，灑然一笑，放開手，拉著擔心又茫然的蕾娜聯手而去。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擔心又茫然的人們。
……
午後，甲板上。
王極爽約了，並沒有和杜薔薇去切磋對戰，在甲板上和情緒不高的蕾娜牽著手散步。
都是一身墨綠色的制服，彷彿情侶裝的樣子。
“王極，你……心情還行吧？”忽然，低著頭的蕾娜抬頭問道。
“呵……”王極呵了一聲，帶著些輕輕的喟嘆：“還行吧，無論如何，我早就知道我得自己消化好排解這些，或者遺忘。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早就有了心魔了。”
吃一塹，長一智。
機關算盡太聰明。
經此一遭，他也算學到了一些——這世上，沒有算得盡的事，只有想不到的角落。
至於心情……其實很多時候，王極自覺心性漠然，甚至覺得自己自私冷漠，也因此天生帶著些堅韌。
只不過，他到底是個人，還是個年輕人，再是冷漠或者堅韌，五萬人死亡的責任與他切實牽連，他的心裡也是承受著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
不管什麼理由，這種壓力，自責，能把一個人活活逼瘋。
或許還是因為冷漠，或者是見多了血，或許是從小抗壓習慣了，或許是真的因為和蕾娜學到了些，站在神的角度……
他知道他必須挺過來。
所以他挺過來了。
“我們什麼時候在外面說過悄悄話了？”蕾娜抿著嘴，有些猶豫道：“我沒說漏嘴過啊……”
她的聲音輕輕的，很是疑惑。
“不是你。”王極卻直接搖搖頭：“也不是我。”
“那是……？”蕾娜更迷茫了，看著他道。
“呵～”王極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我還在研究，斟酌，有合適的機會再說……你怎麼樣？別太難過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我的女神，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近來程耀文和蕾娜多少次隱隱約約的衝突，直到最近更是越發劇烈，蕾娜不僅要接受程耀文的冷言冷語，心裡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愧疚，還會擔心自己的心愛之人如何看待她。
她擔心王極會因此對她另眼看待。
所以最近很多的夜裡，王極都會陪著蕾娜，用更多些的陪伴安慰她。
“女神啊……別人怕不是都當我是你的小舔狗。”蕾娜癟癟嘴，幽幽道。
看得出來，她的情緒的確不高。
又因為她的事引出王極的事，而且後續可能引發一系列麻煩又對王極不利的事，她不僅擔心王極的心情，自己也愈發愧疚。
“呵呵～”王極聞言倒是樂了，接道：“這話說的倒也沒什麼不對。”
“嗚……”蕾娜憋氣地鼓鼓嘴，有些鬱悶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自己，他一向是很會安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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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就是我的小舔狗嗎？”王極嘴角微微上揚，貼近她的小腦袋低聲道：“嗯哼？我還是你的小舔狗呢～誰也不吃虧。”
蕾娜只愣了一下，頓時小臉就紅了……
一個勁地抿著紅潤的嘴唇，低下去的頭，媚眼如絲，有些慌亂地不敢回話。
“只不過我的舔狗多些，你只有我一個……”
“行了～”蕾娜捏了捏他的手：“你別說了～”
“呵呵，果然讓心情脫離灰暗的辦法，就是加點黃……”王極牽著她的手慢慢走，一路上多少也感覺得到有些別樣的眼光。
那是從中午之後就有的，不敢相信但帶著疑問的目光，不只是普通人，還有雄兵連的人。
“娜娜……”
“哈？”蕾娜有些詫異的答應著，是詫異他忽然這麼親暱的愛稱。
“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呢？”王極牽著她的手，目光定格在海天一色處。
兩人慢慢走著，沿著欄杆的邊緣。
“你？”蕾娜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道：“你是……你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雖然我離你最近，但我還是這樣覺得。
你好看，真好看，又聰明，又努力，又有骨氣，又有志向，又有能力，又有天賦，有才情。
會愛人，愛國家，負責任，有情商，有禮貌，知進退，堅韌不拔，善謀善斷。
有王者氣概，有憐弱之情，善於交遊，善知人心，善於知人，善知尺度，可以調和女人心。
目光長遠，敢於和神博弈，置棋隱子，可以隱忍，可以屈己成全。
呼！竟然有些說不完……親愛的，你自己知道你有多優秀嗎？”
“呵……不愧是天生的女帝王，還這麼會夸人呢？”王極看著她有些誇張的驚歎，輕輕地笑了笑。
只是又搖了搖頭，輕嘆：“可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呢？”
“完美本身，就意味著不完美。”王極的目光悠悠，讓蕾娜看得出神，靜靜的看著他，不敢有一絲遺漏。
“其實我倒是覺得，我是個自私的人。”他慢慢的說道：“你知道嗎蕾娜，其實一個自私的人也可以很完美，因為他最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只要他需要的話，他可以擁有一切優秀的品質。
而自私的人，往往是不純粹的。
像是我，我最知道我想要什麼，需要什麼，不屑於要什麼，什麼時候心態變了，原本想要的東西可能也就不想要了，原本想堅持的東西也就不想堅持了……”
“王極，你怎麼了？”蕾娜忽然擔心的拉了拉他的手：“你的心態好像不對勁……你別說了，你靜一靜。”
“心態有問題？”王極頓了頓，然後曬然一笑：“是啊……我的心態是有了點問題。
我原本就是願意爭強的性格，可是為了大局，只能說服自己不去爭。
我本來想保護更多的人，夢想讓更多的人活下來，我希望最好一個人都不死，我希望最好能防患於未然。
而且我知道如果我去爭了那個位置，如果我站在那裡，我足可以振臂一呼，就能借來天地同力，直面冥河，和死神卡爾。
可是，我不屑於去爭……
但那五萬人，又有多少是死在我的不屑去爭之下。
而這一切，都需要我自己來消化。
現在……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既不爭，也不再逾矩，輕鬆一些。
我怕我撐不住，一不小心，成了魔。
娜娜，如果我變了，不再那麼完美，你還會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