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難得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總算是給我呆滯的思維帶來了些許清明。坦白說,我不想去回憶關於昨天發生的任何事情,想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過身旁靜也恬靜的睡姿卻讓我不斷的想起關於昨晚的記憶。

雖然眼下我的身體還沒發育,根本不具備生理功能,但是昨晚靜所做的事還是太過於出格了,以至於我乾脆的使用幻想境界在腦海裡創造了一個幻想,這似乎可以在一定的程度讓時間變快當然,這只是錯覺。相應的體驗不僅沒減少,反而因為幻想境界使大腦更加清醒,體驗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不過後來我將思維投入幻想境界的構造中,使用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度過了這一段時間,所以時間就顯得相應的變快了。

靜後來倒是沒說什麼,她雖然可以感覺我內心的思維,不過她似乎並不想做過多的交談。用一種方式來形容,她就像是一個在觀測著自己培養的特殊菌種的生物學家,不熱衷於說話,但是熱衷於動手。在動手之餘,更是會拿放大鏡和顯微鏡來仔細的觀察,觀察的同時會對被觀察物體保持著沉默。

在觀察結束後,她心滿意足的睡著了,而我則繼續沉浸在幻想境界的構造中。倒不是說我不想睡覺,而是現實的思維這一側混亂不堪,根本睡不著。只好將精力放在幻想境界這一側,用以試驗我從靜那裡獲得的靈感長時間維持幻想境界這種狀態,用以收束自身不斷向外散發的幻想。

信力由幻想境界與思維干涉兩部分組成,其中思維干涉無需多說,屬於“擴散”與“傳播”現象,是問題的根源。

關鍵在於幻想境界,首先這一能力和自我催眠有些相似,都是要透過對想象進行細化,才能讓想象變成幻象。之後再將幻象組合,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能夠長久存在的幻境。

當這一幻境存在時,意識就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停留在現實,既能夠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也能夠自主的進行思考與判斷,是屬於我的主意識,和正常狀況沒太大區別。

另一部分則處於一種毫無情感的狀態,它不會疲憊,也不需要休息,無時無刻都維持在最理智的狀態,一邊觀測著現實與幻境,一邊即時的對大腦進行信息反饋。

除了這些以外,這一部分意識還有著極其靈敏的感知能力。比如即使是在我睡覺的時候,依舊能輕易的察覺到現實中的微弱動靜,連幾公尺外蚊子飛舞都能感覺到。

又比如,靜在覺醒了咒力後,總是喜歡用咒力隔絕聲音傳播後偷偷溜進我的房間裡。正常狀態下,我根本察覺不到她進入房間,而在幻想境界的狀態下,卻能透過第二意識清楚的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堪稱小型雷達。

因為受到佛家思想的影響,我下意識的想把這一意識稱為末那識,不過想想又稍微有些區別,所以改稱以太識。取某個希臘思想家的理論,以太即居於天空(物質)之上的空想物質,它無所不在,世界的一切物質都是由它所衍變而出。

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始終覺得如果有可以稱之為以太的物質,那麼毫無疑問應該是人類的精神與意識。而能夠操控精神與意識形成幻象的意識,就理應是精神的集合體,也就是意識中的意識,又可以稱為空想物質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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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太識存在的情況下,就相當於我有一半的意識時刻都維持著自我催眠的狀態,這也是我為什麼覺得幻想境界能控制幻想洩露的原因。

這個辦法能夠解決問題的可能性很大,但與此同時,又產生了新的問題幻境產生後,一切幻象對我自己來說都顯得無比真實,如果不仔細去區分,有時甚至會將幻象當做現實。比如把清水變成湯的那次,不論是我和早季都被幻象所影響。

又比如說現在……

“折?你說你叫白石折?這可真有意思……我記得我剛才還在和摩裡娜打架,奧諾託之山上的宮殿你知道吧?對,那個宮殿就是摩裡娜的巢穴,我就在那裡跟她打架。為什麼我現在會在這兒?摩裡娜哪去了?這裡又是哪?為什麼我現在的身體會變成這麼小?你知道嗎?像你這種小不點,我能一口吞掉……額,讓我先數數。以前我可從沒吃過你這麼小的東西,不如說你這麼小的東西,我吸一口氣裡都能有博拉蘇樹的葉子那麼多。”

一頭圓頭圓腦的東西在我面前跳來跳去,它努力的想要做出兇狠的樣子,但看起來毫無威懾力。這東西說貓不像貓,說狗不像狗,拱起的背上生有一對半公尺左右、褐黃色的雙翼,體表則長滿細密的淡黃色鱗片本應該是威風凜凜的樣子,但可惜的是它的身體和腦袋都是圓滾滾的,反差襯托,反而變得有些可愛起來。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現在可以請你稍微安靜下來嗎?我打算休息一會。”

我徹夜未眠,所以打算休息一會,好保持今天的精神。但那頭在幻想境界中,因為我一時異想天開所創造出的生物卻在一旁蹦蹦跳跳,大聲囔囔著,無論怎麼說它都不願意消停。

這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的主意識已經陷入了昏沉與疲憊的狀態,所以在分辨幻象與現實上更顯混亂,所以覺得煩躁透頂。

“那是因為你的話太可笑了,我是你幻想出來的一種東西?這怎麼有可能!我是被艾因在創造完穹天以後,親手所創造出的大地之子,為我取名為泰德,又賦予我大地的力量與不可毀滅的身軀。艾因!只有無所不能的艾因才能創造出我這麼強大的生命。而你這小東西……”

自稱是大地之子與泰德的生物一會蹦到我的臉上,一會煽動著雙翼飛到空中,它一對黃寶石般的雙眼似乎散發著無窮的景仰與敬畏。

“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你所在的世界,包括你記憶裡的艾因、摩裡娜……還有你,都是我腦中構思出的一個故事中的設定與角色。雖然這麼說顯得有些殘酷,但事實上即使是現在你也只是一個虛幻的東西,是只能被我自己所看見的虛像按照你所能理解的詞彙來說,你只是一隻食夢蟲,只能存活在我的夢境裡,以我微弱的精神給養作為食物生存下去。”

我耐下性子又解釋了一次,但是泰德“嗷嗚”的一下,從窗臺往我臉上蹦來,這下徹底把我惹火了。我冷下臉,嘗試讓以太識想象出夏季陰雨天時,天空中來回翻滾、起伏的碩大雷霆,將它們構造成幻象,然後朝身在半空中的它一指:“停下來!”

幻象產生,我的眼中看到數十道纖長、銀白的電弧在空中跳躍,噼裡啪啦地打在泰德身上,它痛得在空氣中慘叫起來,發出小狗般“嗷嗚嗷嗚”的叫聲:“該死!這種雷電怎麼會傷害到我……嗷嗚……”

“閉嘴。”

我又一指,四條小指粗的金色鎖鏈纏上它的四肢,把它扯到天花板上捆著,又有一個大大的球體塞進它嘴裡,使它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終於,世界變得安靜下來了。

“你就這麼安靜一下,好好冷靜下來。我要休息了,如果再弄出什麼大的動靜,後果你一定不想知道。”

叮囑完這頭幻想生物,又瞥了一眼將我的右臂當做枕頭的靜,我才閉上雙眼,感官漸漸模糊。

……

“折,該起床了。”

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好,起來了。”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花板上的泰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的身體好像膨大了一圈,一對前肢上隱隱浮現出彎勾般的利爪,看起來總算有些大地之子的威風了起初艾因創造世界,萬物具備,後造生命。

首日造光之子克里蘇恩特、次日造暗之子尼斯提娜、三日造蒼穹之子彌恩、四日造大地之子泰德、五日造汪洋之子蘇安、六造日火之子瑪拉、七日造土之子摩裡娜、八日造金之子諾阿、九日造水之子維羅尼亞、十日造木之子喬司、十一日造風之子索拉爾、十二日造雷電之子伯茨、十三日造雨雪之子費妮羅。

其中大地之子泰德體軀與恆羅天齊高,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跨(公里);身似虎形,卻遍及金黃鱗片,四肢五爪,頸生三頭,一頭仰望蒼穹,一頭平視大地,一頭以觀自身;又背生九翼,三短翼為褐黃色,席捲時天地無光。三長翼為灰色;遍及大地之上每一寸角落;三空翼無形無色,上抵蒼穹,下抵汪洋九翼是天地之支柱。支柱不折,泰德不死。泰德死,則大地崩析。

這是我所構思的某個神話故事中的設定,在這個神話故事中不存在人類,只有各種奇異的神話生物。它們如同人類般形成各種不同的種族,互相獵食,形成一個紛爭不斷的世界。而被最先創造出的十三頭真神之子就是一切種族的源頭,它們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各自擁有著屬於自己的族群與追隨著。在艾因離開世界後,它們互相爭鬥,既想要毀滅對方,同時又不希望對方的毀滅使得世界失去平衡。

“嗚嗚嗚嗚……”

看到我醒來,泰德四根仍然顯得胖嘟嘟的四肢拼命的揮舞著,於是我讓以太識解除鎖鏈與口球的幻象,放它自由:“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安靜的待在我身旁,一個是我把你毀滅掉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嗷嗚……我要向你挑戰!”

泰德作勢欲撲,不過還沒撲過來就又被金色鎖鏈給捆了回去,沒被塞口球的嘴巴發出暴躁的吼叫聲。

“看來你需要再冷靜一下。”

對它的反應我並不感到意外,在我的設想中,初生不久時的大地之子泰德脾氣暴躁,爭強好勝,喜歡四處流浪與尋找其他神之子打鬥,直到它吃了一次大虧後才有所收斂。不過它除了暴躁和愛好打鬥以外,性格是十三名神之子中最為耿直的,沒有太多的野心或是陰謀,即使是在後來與其它神之子進行戰爭,也從沒想過要殺死對方,都是出於自保才反擊。

這也是我為什麼先創造泰德的原因,而且在它嘮嘮叨叨的時候給予忍耐。

再次把泰德捆了起來,我不再理會它,換了衣服就走出房間。等我洗漱完後下到客廳,這時父母、靜、紗都已經坐在餐桌前,就等著我一個人。

“折,早上好。今天真是罕見吶,折反倒是最後一個起來的。是身體不舒服嗎?”

父親率先朝我打招呼,輕鬆的語氣下帶著關懷。

“沒關係,只是昨晚沒睡好,做了個噩夢。還有,早安,爸爸。”

我狀態算不上好,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露出微笑朝所有人一一點頭。紗像平時一樣向我露出淺淺的笑容,打招呼:“折,早上好。要先喝杯茶再吃早餐嗎?”

“恩,麻煩你了。”

我一邊點著頭,一邊走到屬於我的位置前坐了下來位於父母對面,夾在靜和紗的中間。

吃早餐前先喝一杯溫熱的東西,這是我的一個小習慣。當紗住到家裡以後,第三天就看出了我的這個習慣,每當我來到客廳時,她就總會為我倒上一杯清茶或是牛奶,這讓我感到很是愜意。

紗起身為我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然後才輕輕擺手:“沒關係的。”

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我斜著眼睛瞥向右手邊的靜。發現她正慵懶地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幅發呆的模樣。而她的面前,空蕩的碗碟被摞成一疊,顯然她早就吃完了早餐。

我盯著靜看了好幾下,她有所察覺,轉動眼睛看了我一眼,還是一幅懶洋洋的模樣:“折,早安。今天起得真晚。”

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在可氣,所以我反駁了一句:“只有姐姐沒資格說我。”

“因為我是姐姐嘛。”

她說“姐姐”這個詞的時候,語氣加重了些,似乎在表明賭約已經開始生效了:“折,快點吃早餐,不然都要涼了。”

這麼叮囑完,她就又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我只能懇求她不是在悄然窺探我的內心。

“靜居然說出這樣讓人驚訝的話,真是不可思議,簡直就像是個姐姐一樣。”

對面的父親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他伸手託著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恩,說起來今天早上也很奇怪啊,靜居然沒有……”

“我本來就是姐姐哦。”

靜打斷的父親接下來的話,然後伸手捂嘴,打著哈欠:“說起來,爸爸今天早上也很奇怪呢,下樓的時候都摔跤了,是腿軟站不穩嗎?”

這話不僅讓父親說不出話來,就連母親也悄悄扭過頭去。紗歪了歪頭,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起來,一幅好像知道了什麼的樣子。

就這麼一句話,客廳裡氣氛驟變,變得沉默又尷尬,只剩下架在爐火上的圓肚尖嘴水壺在“嗚嗚”的冒著水汽。

我裝作什麼都聽不明白,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開始享用早餐。

……

最近有些忙,更新上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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