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口的時候,門外面的插栓還是拴著的,看來父母和靜都還沒回來。

我拔掉插栓,才剛拉開門,叫做拉夫的貓就“喵喵”地叫著撲了上來。它從二十公分左右高的玄關起跳,在空中畫出一條拋物線,越過三四公尺的距離,準確地落到了我的懷裡。但這不算完,之後它又從我的臂膀上借力一蹬,這才抵達了最終目的地位於我背後的紗的懷裡。

對於被貓當做借力點與墊腳物的事實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不過當它用力一蹬時,從臂膀處發出“嘶拉”的淒厲響聲我卻不能視若無地。在低頭檢查了一下後,很容易就在淺色外套的臂彎位置找到了幾條露出棉花的豁口。

拉夫撲進了紗的懷裡以後,頗為舒適地用頭蹭著她裘皮外套柔軟的表面,發出“喵嗚”的喉音。紗伸手撫摸它的背脊,它乾脆連聲音都不發了,眯著眼睛一幅要睡著的模樣。

“拉夫,這樣不行呢!你看,折的衣服都被你弄壞了,變成壞孩子了。”

看到我顯露出的豁口,紗輕拍貓的腦袋,小聲地呵斥起它來。而它也睜開眼睛,“喵喵”地點著頭,像是在說著“我明白,我以後不會了”的樣子。

呵斥完貓,紗就滿懷歉意地朝我道歉:“折,對不起。衣服等下我來幫你縫好,可以原諒拉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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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事後讓媽媽用咒力補一下就好了。”

我把露出來的棉花塞了進去,又伸手捏了捏拉夫柔軟的耳朵:“我覺得今天其實不應該讓它看家的,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破壞。”

“拉夫很乖的,只要告訴了它一次,它以後就不會做壞事呢。”

紗炫耀似的把拉夫舉過頭頂,它就像小狗一樣蜷縮著腳掌,眯起眼睛吐著舌頭,看起來很可愛。

我反手關上門,四處檢查了一下,確實沒發現什麼被貓破壞的痕跡,可見拉夫的確是只很聰明的貓,所以撓了撓它柔軟的下巴當做獎勵。它也歪著脖子,撒嬌地反蹭著我的手,癢癢的有些舒服。

紗坐在臺階上換好了室內足襪,逗了一下拉夫,然後就動手把它放回到位於玄關處的棉質貓窩中。不過才剛塞進去它就翻滾著溜了出來,用腦袋使勁地蹭著她的腳踝,怎麼也不願意待在貓窩裡。

看它不願意待在貓窩,於是紗就抱著它到客廳去了。而我則到處轉了一下,最後繞到屋子後面的庭院去,拿出今天在禮品店挑選的風鈴掛到門前梁上。風一吹過,淡紫色的竹子混合著各色晶體、金屬管的風鈴就左右地搖擺起來,叮叮噹噹的響成一片有的聲很脆,有的聲略顯沉悶,交織在一起,彷彿一曲雜亂的交響樂,實在談不上動聽。

“唰”的一聲,走廊的門被拉開,紗門縫裡探出頭來。在門縫底下,貓也探出頭來。一大一小兩對眼睛盯著風鈴看了好一陣,拉夫率先搖頭,縮回頭去。然後紗看向我,誠實地搖著頭:“雖然樣子很好看,但感覺不怎麼好聽呢。對了,折。水快要燒開,要喝茶嗎?”

“這樣也不錯,很提神。”

我略一聳肩,這風鈴是美嘉挑的,而且用的還是我的份額。後來走出店才發現樣子雖然挺不錯,但聲音實在不堪。在她被父母領走的時候,很乾脆地“忘”在了我的手裡。

伸手撥弄了一下風鈴,又是一陣雜亂的響聲,我這才朝紗擺了擺手:“謝謝,不過還是算了。紗,可以讓我一個人在庭院裡坐一下嗎?你和拉夫在客廳玩還是到房間裡去都可以。”

“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無論什麼時候,折都可以來找我商量。我……”

紗仰著頭看著我,聲音忽然停頓了,一對漆黑的眼珠轉了好幾圈,像迫切的想要找到一種可以將心情寄託其中的言語。幾秒後,她一言不發地低下頭,使得紅色髮絲垂落下來遮住雙眸。

將雙手疊在小腹,紗就這麼低著頭站起了身,拉開門走到庭院中。因為客廳裡點燃了火爐,所以這時她已經脫下了華麗的裘皮外套,只穿著一件稍顯輕薄的長袖貼身棉絨衣,將女孩比同齡人更顯窈窕的身姿曲線凸顯了出來。鮮紅的髮絲與潔白的棉絨融合在一起,就像一片純白的雪花被鮮血所染紅,有種怵目驚心的美感。

思維不經意間一頓,我有些不明白紗打算說什麼和做什麼。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我也跟著低下頭,以為地上會有什麼東西,卻只看見了她被白色足襪所包裹的雙足,大小似乎用一隻手掌就能握住,曲線柔美。向上的腳腕極盡纖柔,襯著足襪與棉褲之間露出一段泛著瑩光的肌膚,彷彿是一件完美精緻的瓷器,哪怕捧在掌心裡都無法叫人感到安心。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紗的雙足,不經意發現她已經站在了面前,正打算抬起頭,她的面容卻在視界中逐漸放大,隨後腦門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她將自己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鼻尖也觸在了一起。

“折,不要動。”

當我回過神,正打算後退一步時,紗近在咫尺的唇瓣吐出了細微、卻毫無動搖的話語。這不是她平常的時候所用的輕柔語氣,反而是一種近似乎於命令的語氣。

這種語氣就像……對,和六識小姐的口吻相似,沒有任何玩笑與商量存在的餘地,只是一種告知與命令在中午時真村曾置疑六識小姐所說的話,而紗當時反駁的語氣再強上幾分,就應該和現在一樣。

我彷彿被下了定身的咒語,只好靜立不動,平靜地與紗對視著。由於光線被阻隔,她本就漆黑的眼眸越發望不到底,眼底看不到絲毫羞赧的色彩。忽然,她唇角勾起,露出與平時絕不相似的微笑,同時緩緩地將唇挨了過來。

先是輕柔的觸碰,我的上唇處先傳來感覺,然後下唇,最終紗由下往上的將雙唇都貼了過來,雙唇間終於感覺到真正柔軟的感覺。

與靜親吻時不同,紗的吻並不怎麼激烈,只是停留唇與唇觸碰的程度。不是濃烈到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對方的欲求,也不會使人心臟加速跳動。相反的,從她的唇間傳遞過來的是一種淡淡的撫慰與表達親近的感覺,讓人覺得心情在一點一點的變得寧靜起來。

這一吻只持續了十幾秒,紗就後退了一步,主動分開了雙唇。這時她的眸子中才泛起了漣漪,目光遊移不定,一會看向我的臉,一會瞥著地面,一會兒轉向庭院中的櫻花樹。隨後她又緊抿著唇,雙頰染成櫻花般的色彩,好像轉眼間由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晚風拂過庭院,風鈴叮噹作響,我和紗都沒有說話,各自沉默著。

“除了和媽媽以外,折是第一個呢。”

當我正尋思著該說些什麼打破沉默的氛圍時,紗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她伸手輕撫著自己的唇瓣:“和媽媽親吻的感覺不一樣,折的唇有種很溫暖的感覺。”

“是……這樣啊。”

我儘量讓自己不顯露任何表情,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剛才的紗所表現出來的眼神與表情都與平常時的她迥然不同,反而與六識小姐非常的神似。我能感覺得出來,她那樣的表現絕非偽裝或是拙劣的模仿,而是如同在一瞬間按下了某個按鈕,使得人格發生了改變。

也就是說紗有著人格分裂的傾向,而這一分裂人格極有可能是受到六識小姐的影響所誕生的,因此無論是在言行、神態上都與六識小姐極其相似,甚至可以說就是六識小姐第二。

“折,對不起呢,突然做出了這種事。”

紗忽然朝著我道歉,她疊放在小腹的雙手絞在了一起,透出心中依然存在的羞怯,最後她將目光投向了通往客廳的門:“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敞開的門裡,拉夫做賊似地拿爪子扒著門框,探出頭來看著我們,看到紗看過來,馬上把腦袋縮了回去。這一幕讓紗剛剛才恢復的臉頰再次燒紅起來,她一言不發的朝著客廳走去,穿過門檻線,反手拉上門,將我的視線隔絕。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很快客廳裡就傳出了短長不一的貓叫聲。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從這持續了三四十秒的喵叫聲中聽出了悔恨、痛苦、求饒、哀嚎……等十幾層心情與意思。之後甚至還發出了彷彿是求救一般的叫聲,不過這時它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淒厲的嚎叫聲伴隨著一陣小跑上樓的腳步聲,最後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祝好運。”

我聳了聳肩,在庭院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眺望著臨近水池邊上的那株櫻花樹,稀疏的樹枝有不少被積雪所壓彎,看起來像是瀕臨死亡的老人,實在談不上好看。

無意於沉浸在風月之中,我開始思考起解決自身幻想洩露的問題,首先解開了自我催眠的狀態,讓思考方式恢復正常。自我催眠雖然使得思維趨於理性化,但同時抑制了靈感的浮現,在思考上無疑缺少了許多變通。

……

ps:看看明天能不能補充一些,老樣子,寫得多就新發一章,寫得少補充到這一章裡重發。無論怎麼樣,下一次這一天就該完結了……

另外這一章會被遮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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