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捧的鮮血噴濺而出,相比起尋常人的猩紅色,這鮮血顯得有些發藍,侵染在那一道道血紅人影身上的時候,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不過很快就由身後血紅人影補上,這一道道絲毫沒有半點容情的意思。

煉魂三重的大宗師軀殼,自然堅固的很,些許血液和皮外傷而已,最多不過兩天也就恢復了。

故此,閣樓之上的所有人,對此倒也沒有意外之色。

既然敢於挑戰了,就要有迎接種種結果的準備。

眼下的黃蟾只要沒有性命之憂,便不會有人去管。

況且那陳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諸多讓人想象不到的手段,也的確出人意料,畢竟說到底,當初斬殺那位摩雲天王,這陳真正依仗的,這一戰之中,還沒有發揮出來半點。

黃蟾從空中墜落而下,那數道血紅色身影卻絲毫沒有要放過的意思,仍然跟著手中握著那無形的刀刃,筆直的插去。

似乎要將其釘在那大地之上一般。

黃蟾雙眸圓瞪,眼眸之中,那原本是眼白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個芝麻粒大小的黑點,密密麻麻的將整個眼眸佔滿,顯得詭異而噁心。

與此同時,天邊一道清脆蛙鳴響徹九霄。

原本那數道血紅色身影這才起身,將插在黃蟾身上的無形刀子拔出,鮮血浸透了黃蟾身上的衣衫,與此同時,一座大小如同小山一般的巨蟾轟隆一聲砸在了這斜峰正中。

好在這邊沒有多少人,自然不會造成什麼傷亡,不過其重量,即便是那些距離頗遠之人,也能稍稍察覺到腳下那微震的地面。

巨蟾伸出長舌,一隻只有尋常人拳頭大小的雪白蟾蜍從中一躍而下,來到了黃蟾頭上。

那一道道血紅色的身影再度化作一道道血絲,朝著陳這邊延伸蔓延而來,最終重新進入了他腳下之中,消失不見。

“嘖嘖,黃宗主這是認輸了?久聞天蟾老祖之名,未曾想見面的地方竟然這麼突兀,陳某都有些沒準備好。”

面對那引而不發的一大一小兩隻蟾蜍,陳倒也沒有什麼懼怕之色,反而頗有興致的看了兩眼。

這東方婉兒所說的毒王,從外貌看上去,似乎倒也沒有什麼稀奇。

黃蟾以九彩真氣託舉,眼眸已經恢復了原樣,冰冷的看了陳一眼:

“陳公子的實力,不愧乃是這如今九洲江湖的第一絕頂大宗師,黃某佩服,來日有幸會再行請教。”

這廝說這話的時候,在那‘第一絕頂大宗師’上加重了語氣,個中深意不必多說。

陳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這廝想要踩著自己,為他以及身後宗門上位,敗了也無可厚非,還敢這般作態?況且說到底,陳現如今也不用太過擔心介意得罪了誰,而是別人擔心是否得罪了自己。

比如說這幾天來,明顯面對自己目光有些瑟縮的那憐月閣的諸位。

不過想了想,看著那邊有些尷尬的鎖天樓的那位大宗師,笑著道:

“前輩,既然黃宗主認輸了,那麼此戰算我勝了,既然是我勝了,那原本擬定給這大宗師排位戰第一位魁首之物,可以直接交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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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差點讓原本盤坐在那碩大霧蟾身上的黃蟾一口逆血吐出。

說到底陳並未參與這場比鬥,這最後一戰,只不過算是他黃蟾的邀戰,什麼時候說過要將東西拿出來了?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想著日後躋身神武境之後,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小兔崽子。

不算是鬧劇的鬧劇結束,陳也懶得在在這裡被人當猴看,身形一躍,回到了閣樓之上。

呂有些詫異的開口:

“剛剛你......”

陳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安生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正戲終於被人引了出來。

一道光影掠過,停滯在半空之中,一點黑色劍柄,雪白劍身的長劍被此人握在手中,寒光凜凜,煞是惹人眼球。

“劉仙子,你我兩家算得上是老相識了,原本杜某應該找落日劍宗的那位較量,以免落在旁人口中,說的杜某欺辱女子,不過這幾年來,你替這落日劍宗出頭,那麼今日這一戰,不妨也替落日劍宗出戰吧!”

扶搖劍聖杜諦,手中那柄次神劍‘含墨’劍芒吞吐,明暗不定。

劉琦霜想都沒想,冷哼一聲,腰間那柄明顯要稍稍遜色一些的長劍登時出鞘,頓時整個蓬萊斜峰之上,一股凜然寒意蕩起,溫度下降了不知道多少。

陳看了一眼落日劍宗那一桌,唐萬里眉頭緊鎖,眼眸之中滿是惱火。

尤其是感覺到了這閣樓之上半數目光都望向自己,更是心頭悽然。

三大劍派的恩怨乃是武洲人盡皆知的事情,只不過這一代的落日劍宗的確有點差強人意就是了。

一旁的沈凝玉笑了笑道:

“莫要著急,會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那一天的!”

唐萬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意。

“但願吧!”

陳收回目光,望向了天空之上,這兩位的劍道之爭。

儘管只是看,其中深意,就不是尋常人能夠領回的,這是陳第一次看到兩位神武境爭鋒。

不同於當日面對顧離,也不同於白凝兒以碾壓之勢面對姬煉,這是真正的針鋒相對,儘管因為有著神劍之威,兩人雖然實力算是在兩可之間,但是優勢無疑在緩慢的朝著杜諦那邊靠攏。

“唐老,可否借劍一用?”

突然一道女子聲音在一旁響起,那是始終跟隨在劉琦霜身旁的一個妙齡婦人,姿容絕美。

唐萬里身體一僵,身後那柄暗金劍鞘之中的劍器實際上在兩人動手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是蠢蠢欲動了,神劍有靈,況且跟那柄‘含墨’鬥爭了千百年,如今這種情況下,哪裡還能忍得住?

只不過即便自己能夠揮動‘剪陽’,但是又如何摻和進這種爭鬥之中?

儘管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

不過就眼下而言,老者清楚,這劍,自己必須得借,明面上,劉琦霜算的上是為了落日劍宗出的手。

心中念頭只是才一出現,神兵便已經自行出鞘,重越千鈞的神劍飛天而起,將這個已經年約兩百的老劍尊壓得佝僂的剪陽神劍彷彿輕若無物一般,落入了那位廣寒劍仙手中。

暗金色光芒大放,儘管並非是自家之物,但是達到了兩人這般的境界,這些雖然也算是問題,但是早就已經不像尋常人那般困難重重。

‘剪陽’光芒大作,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發揮出了這柄次神劍的真正威能。

即便是那當空烈陽,光芒竟然也短暫的摒棄了這蓬萊斜峰之上,唯有這兩點劍芒,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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