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滿院的燈火照映之下,陳剎手中的那一柄漆黑色的短劍仍然反射不出半分光亮。

伴隨著他揮舞的手臂,幾乎是一瞬間,在最前方那大漢驚恐的眼神之中,這一柄漆黑色短劍已經來到了他的喉嚨處。

猩紅色的鮮血如同綻放的花朵,隨著那一道黑色影子閃過,一道淡淡的紅色血線出現在了那大漢喉嚨之間。

“咯咯咯”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脖頸處那在往外瘋狂噴射的鮮血,那大漢嘴中發出了一道無意義的喊叫聲,伴隨著已經來到了口中的血色泡沫,瞪大了雙眼直接倒在了陳剎的身前。

溫熱的鮮血首次濺射到了那一身黑色的緊身衣上,陳剎雙眉微微一皺,他厭惡這種粘稠而難聞的感覺。手中短劍一晃,身體快速的一個閃動,躲過了這無力支撐身軀就要倒在自己身前的大漢屍體。

隨後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短刀架住了那人群之中唯一繼續手持朴刀的大漢。

身形如同猴子一般,架住了刀刃的同時,穿插在其中,躲開了那另外一個大漢的長棍,抽回短刃,狠狠地劈向了另外一個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漢子。

這漢子雖然相比起另外兩人,少了一點狠勁,可是刀都要砍在腦袋上了,要在不動,那可真就是身首異處了。

木棍快速一揚,雖然掣肘頗多,但是好在陳剎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在這並短刀襲來之前,仍然將其架在了身旁。

可是這大漢卻萬萬沒有想到一件事。

他這是木棍,終究不是鐵棍,即便這木棍的材質確實不錯,而且有常人手臂粗細,可是那又如何,這終究是一個木棍。

陳剎從來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揮過劍,尤其是在那短劍劈下之後,那長棍沒有絲毫的阻礙,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便被直接從中劈成了兩半。

纖細的黑色短劍從中而出直接將那沒有回過神的大漢從下顎途經咽喉,最終停留在胸膛,將其給整個劈出了一道縫隙。

鮮紅的血液幾乎將陳剎眼前的視線阻撓,他眼底的那一抹猩紅更加濃重了幾分。

“嗖”一道風聲傳來,陳剎原本火熱的心緒一下子清醒了幾分,身體下意識半蹲的同時,將那已經死去的大漢屍身,直接掛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也沒辦法顧忌那些已經噴灑的整個後背都是鮮血的屍身。

利器進入肉體之中那如同刀子刮破衣襟的聲音一般,這具人肉盾牌擋住了那至關重要的一記手弩。

陳剎心中頓時大定,畢竟那手弩要再度裝填,至少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而面對這兩個看向他如同看向地獄惡鬼修羅一般恐懼眼神的兩個大漢而言,便是他們在這世界上唯一還能喘息的短短時間。

“求你了,繞了我吧,齊柳給我的銀子我全都給你,繞我一命吧,繞我一命吧。”

其中一個大漢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面對著陳剎那噬人的眼神,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塌,直接跪了下來,嘭嘭嘭開始磕頭哀求道。

陳剎嘴角的笑意更甚,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漢子,那漢子臉色極為難看,但是迎上陳寒的目光之後,發出了一聲怒吼,手中朴刀猛然砍了下去。

若是被他這樣毫無章法的擊中,陳剎也不用幹這行了,趕緊投胎去比較好。

只不過這一次,陳剎沒有繼續躲避,抬起手中黑色劍身,硬生生結下了這一刀,讓這來勢極為兇猛的一刀在這劈下的過程之中緩了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時間。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時間,在心細如髮的陳剎這邊,就是決定了眼前漢子的必死之局。

陳剎手臂上的力量僅僅持續了一剎那,隨即力道收回,而緊握那黑色短劍的劍鋒也微微下傾,同時身體早有預謀的快速橫移,使得那大漢的刀鋒與陳剎手中黑色短劍的交界處瞬間下滑,出現了譁啦啦的火花四濺。

大漢這一刀幾乎是用出全力,自然沒有什麼收手的餘地,可是耽擱了這麼微不足道的一瞬間,他的朴刀去勢根本無法收回,而早有預謀的陳剎卻已經來到了大漢身前不過二尺。

黑色短劍緊握,在那大漢絕望而又悔恨的眼神之中,直接刺向了對方的眉心。

一劍刺入,插入大漢頭顱的一瞬間就以拔出,噴濺的鮮血和花白的腦漿無法沾染那黑色短劍分毫,陳剎原本緊繃的身體終於出現了一刻的放鬆。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到沒有看那仍然還在繼續跪地磕頭的大漢,從他身邊路過的同時,一劍插入漢子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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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放在這種敢於在生死之間跪地求饒的廢物身上,而是看向了院落之中唯一還站著的另外一個人,齊柳。

齊柳的手指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顫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手弩這種大殺器,再加上之前準備好的甕中捉鱉和五個高價在街頭上買來據說搏鬥本領極為嫻熟的混混。就這樣被對方連百個呼吸都沒到的時間就迅速的解決了。

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滑落到了下巴處。

可是這個時候,陳剎卻沒有再度朝他走去,而是在這過程之中首次出聲道:“是誰告訴你的?”

對方既然知道了有人會來刺殺,那麼問題也不難想,無非就是幫派之內有同僚當了叛徒,注意到了那榜單上劃下的名字與他在後面留下的記號,提前告訴的齊柳。

齊柳這時候已經安放好了那手弩之中的弩箭,手臂顫抖的對準了陳剎,在沒有剛才的意氣風發和自信滿滿。

“蓬”隨著機簧的聲音傳出,弩箭快速的朝著他這邊射了過來,陳剎僅僅只是抬了一下腿,就躲避了這準頭明顯不足的弩箭,搖了搖頭道:“不見棺材不落淚。”

黑色身影閃過,一股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齊柳忍住了險些吐出來的抽動,感受著脖子上那冰冷之極的刀鋒,以及已經略微滲出鮮血的細小傷口。

“說吧。”陳剎的眼神極為冰冷,平生最為讓他討厭的一件事之一,便是背叛,所以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到了這個世界,還有這種拖後腿的人在。

“沒想到,你一個區區黑風門的小子,居然還有這種神兵利器。”齊柳有些乾澀的聲音傳來,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露出了一個苦澀笑意。

陳剎的眉頭一皺,眼神之中的冰冷更甚,不過下一刻,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的道:“我知道你背後有人,弩箭這種東西不是你一個普通商人可以弄到手裡的,不過你也有家人吧?我的身手,你也見識過了,在這黑沙城這麼多年,我不信沒有人知道你的家人,就算沒有,黑風門也可以查到。”

此時陳剎眼中的那縷笑意在齊柳的眼中已與惡鬼無異。

齊柳的眼神閃過一絲懊悔,他嘆了一口氣道:“是呂奇。”

陳剎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絲毫沒有因為聽到這是一個熟悉的名字而感到驚訝。

齊柳不在開口,陳剎也不再多問,手掌用力一推,斬下了對方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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