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婉兒點了點頭:

“就如我們之前打聽到的,萬毒大典的確是斜月澤邀請了無數毒道高人宗師,匯聚各種天下奇毒,依靠藍魔鼎,想要煉出一樣東西來。”

“什麼東西?”

看東方婉兒這模樣,顯然是知曉為何物。

“聽聞即便是斜月澤內部弟子長老,也沒有多少知曉此物,我原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只不過前些日子我翻遍了《藍田經》,以及這段時日出現的種種異象,推算出來,斜月澤之人,應該是想要煉出一隻毒王!”

“毒王?”

“天下之毒,分為無數種,每一種毒的極致,便可以稱之為毒王。

毒王可為活物,可為死物,古怪至極。

《藍田經》就有兩種極為恐怖的毒王培育煉製之法,一名為‘黑竹’,一名為‘硫蜂’,後者且不去說,單說前者其成型之後,雖然若是不付出什麼代價,很難將其移動,但是威力異常驚人。

方圓百里為一片死地,只要神魂沒有進入元神的陸地神仙境界,稍稍進入其領域,不消三個呼吸,就會直接殞命。

而即便是神魂邁入元神法相的神武境,若是沒有妥善的應對之法,與之相處的時間越久,暴斃的可能性便會越大,黑竹的毒是直接作用在神魂方面的純粹死亡之力,沒有真正爆發之前,很難以發覺。

一般察覺到的時候,便是死的時候。

眼下的斜月澤,應該就是偶然得到了一門毒王的煉製之法,想要煉出一隻毒王來!”

陳眼中露出了感興趣之色,這等天下秘聞,以及這種尋常煉魂境以上都不可能知曉的特殊玩意,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斜月澤總不可能想要煉出這什麼‘黑竹’來吧?除非是黃蟾想不開了。”

的確,不得不說東方婉兒舉得這個例子太嚇人了點,這種跟前世核彈一樣的玩意,除非斜月澤腦子抽了,才會在自家地盤弄出來。

結果讓陳這麼個當口,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這名為‘黑竹’的所謂毒王的意義何在,這青冥聖教藍魔一脈的先祖,留下這麼個玩意的培育方法,是準備和敵人打進自家的時候同歸於盡用的?

“自然不是。”

隨著陳的到來,以及帶來的那一枚戒指,東方婉兒的心情顯然頗為不錯,罕見的白了陳一眼之後繼續道:

“毒物之中,活物以五毒蠶蠱為最,五毒之中,以蟾蜍為長。

我之前檢視了一些留下來的古籍,《藍田經》上記載的毒王排行榜上,有一個特殊之物。名喚霧蟾。”

“相比起純粹的毒王,這霧蟾比同族的毒王‘天蟾’在攻殺力度上,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最多只能每十個時辰會從周身散發出一陣陣的霧瘴,但是只要稍微有些本事,以真氣抵抗都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這霧蟾唯獨有一個所有毒王都沒有的好處,那便是可以吐出一種蟾酥。

這蟾酥無毒,卻可以提煉任何有毒的東西!”

“任何有毒的東西?”陳稍稍一揚眉,露出了一絲怪異神色。

東方婉兒點了點臻首,重複了一遍:

“任何有毒的東西!不論是毒物毒蟲毒草,毒丹毒藥,乃至是糅煉了自身武學毒素的武夫神魂,都可以提煉,無非就是消耗的蟾酥多少的問題罷了!”

陳揚了揚眉,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

“如此說來,他們便想要用那什麼天蟾老祖,然後蒐羅天下毒物,將其煉化成一隻霧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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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搖了搖頭極為誇張的開口道:

“自然不是,你以為斜月澤的天蟾老祖只是稱號而已嗎?剛剛我不是已經說了,天蟾老祖便是那毒王之一,而且在《藍田經》的排布之中,天蟾是強度在排在前三級別的恐怖毒王!不然斜月澤憑什麼位居這十大宗門行列。

用天蟾去轉化為霧蟾,正如你之前所說,那黃蟾除非是腦子壞掉想不開了。

他有著霧蟾的煉化之法,如今又有了藍魔鼎,根本不需要天蟾本體,只需要幾滴毒血就可以了,剩餘的那些個資源消耗,便可以找那些送上門的老怪物討要就可以了!

再者說了,一旦天蟾老祖動了,單憑斜月澤怎麼可能壓的住那些活了那麼多年,心思歹毒的老怪物?”

說到這裡,東方婉兒眉頭微皺,露出了一絲怪異神色:

“另外,我還聽聞了一件事,斜月澤此次功成,似乎要更改宗門名諱了!”

陳隨意道:

“那又如何?何必這般大驚小怪?斜月澤說到底只是這大澤的名諱,作為一宗牌匾的確不妥。”

東方婉兒道:

“你可知他們要改名為何?”

她不等陳開口便兀自說道:

“毒宗!”

陳眉頭同樣一皺。

“霧蟾儘管在攻殺方面,效果極為一般,但是卻是天下毒道之人最想要的至寶之一,有記載的歷史上,霧蟾只出現過一次。那一代是青冥聖教藍魔一脈最為鼎盛的時期。”

陳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還得提一下這青冥聖教的輝煌歷史,這女人也真是。不過想來,這東西如果真如東方婉兒所說的這麼珍貴,當年青冥聖教這藍魔一脈能夠拿到這東西,的確是實力相當不俗的。

“此次若是功成,這毒宗之名,在九州上若是傳開了,一時間恐怕風頭無兩。

這些個來到這裡的老毒物們,既然獻上了珍藏多年的毒物,恐怕肯定是有著保證在的,說不準,便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悄無聲息的加入了斜月澤,此時成為了斜月澤的座上長老。”

東方婉兒似乎沒有看出陳眼中的含義,雙眸一下子變冷。

陳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你就打聽出這麼多來,原本我還想著進去這斜月澤裡面看看,現在聽你這麼一說,現在這麼一看,貌似不用去了。”

東方婉兒一愣:

“你對那霧蟾動心?就算你用不到,價值也是極高的!還有那藍魔鼎......”

陳搖頭直言道:

“沒興趣。”

他自然能夠看出東方婉兒的心思,不過相比起天龍島,這斜月澤陳雖然因為上次來到武洲的時候也的確有些不痛快,但是遠遠稱不上是仇敵,他自然懶得理會。

至於那所謂的霧蟾和藍魔鼎,陳覺得自己聽個熱鬧就行了,現在熱鬧聽了,具體是個怎麼回事自己也知道了,犯不上進去管這趟渾水,畢竟那東西對自己意義真的不大。

東方婉兒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陳直接打斷。

陳詫異開口道:

“你為什麼要在意這些?我且問你,當年你說你們青冥聖教藍魔一脈得到了那霧蟾,使得那一代的藍魔一脈大興,可是他們能夠威脅到教主一脈地位嗎?”

沒等東方婉兒開口,陳繼續追問道:

“換而言之,即便這斜月澤真的成了‘毒宗’,你覺得他們這一宗之力,再加上那不論是霧蟾也好,還是天蟾老祖也罷,能不能擋住劍皇謝青羽一劍?”

東方婉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隻言片語。

陳笑了笑繼續道:

“想想當年我們在黑沙城黑風山是怎麼說的......”

話音剛落,陳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黑夜的山洞之中,即便以東方婉兒的實力,也察覺不到其是怎麼離開的,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東方婉兒只是雙眸出神的看著這蒼茫黑夜,思緒似乎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如今看來如同螻蟻一般大小的山頭上,那個似乎囂張到無知,卻又灑脫到豪邁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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