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
早上出的事情，到了中午，幾乎整個黑風山上，就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了。
一眾長老不用多說，甚至就連那位一門心思全在武學上的段門主都聽聞了。
一個才剛剛進入門內不過一個多月時間的小家夥，居然敢直言挑戰一位長老。
懸殊巨大的比武頓時使得不少人來了興趣，最近這一段時間，黑風山上風聲鶴唳，緊張的很，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檔子事，就當是個樂子了。
當然是個樂子，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以外，沒有人認為這個才剛剛進門一個月的小子可以戰勝莫長老。
不要說戰勝，如果聽聞了陳剎的情況之後，戰勝這個詞就成了一個笑柄。
一個修煉《青魔勁》險些把自己練殘廢了的小家夥，挑戰一位煉血境武者，這完全就是一個幼小稚童去挑戰一位成年人，而且還是孔武有力，手持利器的成年人。
一部分人還真想要看看莫長老如何虐殺這位年少輕狂的小家夥，另一部分人聽說是如此差距懸殊的比武，頓時就沒了興趣。
但到了下午演武臺上的時候，周圍仍然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早早的守在那邊，渾然不顧天空中火辣的陽光。
甚至因為是弟子挑戰長老身份，陳剎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的那位賈副門主，都出現了。
至於為什麼一眼就能認出來，只要看出平日裡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面對那個一身黑色勁裝的中年漢子那副阿諛奉承的模樣就能猜的出來。
不過讓陳剎有點沒想到的是，他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武成虎的身影。
陳剎還看到了段河，對方看到了他的目光之後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還有段河身旁，天衣無縫偽裝成對方母親的東方婉兒。
東方婉兒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冷淡，不知道是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還是真的有點生氣陳剎不聽自己話的擅作主張。
在黑風門內，成為長老有兩個選擇，一是晉升為煉血境，而是成功挑戰一名長老，後者不能放水。
只不過黑風門建立的這些時間之中，顯然並沒有以煉筋境挑戰長老成功的，故此大都是前者。
“賈門主，不過只是小孩子的鬧劇而已，也虧得您來這還過來一趟。”
從外門走來的莫人還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賈清，連忙過來打聲招呼。
賈清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莫人還討了個無趣，卻也不敢抱怨什麼，又來到了段河與東方婉兒面前笑道：
“少門主與蕭夫人今日竟也有空閒來此。”
段河笑道：
“很久沒有看到有弟子敢於挑戰長老位置了，不管陳剎能夠成功，這種勇往而前的精神還是要在門內宣揚一番的。
境界雖然的確代表了實力，但是卻也並不是全部，要不然大家還比什麼武了，只要拿出修為說說就可以了，高者勝，低者敗。”
莫人還有些尷尬，但不好說什麼反駁的言語。
少門主講話，自然沒有人敢不聽，大都聽出了對方話語中對於莫人還的不滿。
東方婉兒一笑：
“好了，你去準備準備吧，不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獅子搏兔亦全力以赴，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我有什麼可全力以赴的？’
莫人還心裡頭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嘴上還是應得極快。
“莫長老，能不能開始了？”
陳剎站在演武臺上，看著那邊的莫人還，心裡頭著實有些厭煩，當時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廝竟然還是這樣的一個人。
上了臺，莫人還的嘴臉與臺下截然相反，看著臉色淡然的陳剎笑道：
“求死還這麼心急嗎？”
陳剎也不搭理他，露齒一笑，轉頭對臺下的賈清道：
“賈門主，演武臺上是否有兵器限制？”
賈清微微搖搖頭道：
“沒有兵器限制，你可以隨意使用。”
莫人還自是知道規矩，神色陰森的看向陳剎笑道：
“小子，在門內的演武臺上，可是不忌生死的，說說，你想要怎麼死？”
他沒等陳剎回話，兀自說道：
“敢於挑戰本長老的權威，我會把你一點一點打死，作為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不聽話的一個榜樣，你的名字也算是能在這黑風門內流傳一段時間了。”
陳剎嘴唇上挑，原本已經落入了手中的黑色短劍，又被他重新收回了袖子之中，看向神色陰森眼神殘忍的莫人還，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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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這個小子的眼神，莫人還非常討厭。
平靜的看著自己，彷彿只是在看一個雜耍的小丑一般，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被人看過了。
那還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從黑沙城內乞討，那些施捨的路人似乎就是這樣看自己的。
他將那些施捨給自己錢財比別人要多很多的那些人的名字與長相記在心底，然後會到沒有人的地方，拿出自己的刀子進行威脅。
他享受那個時候那些人看他的眼神，畏懼，仰望，那個時候他有一種自己是造物主一般的莫大權利，可以掌控別人生死。
最後看著那些人帶著不甘，憤恨，怨毒的眼神死去，那個時候他會感覺自己舒暢到了極點。比春暖閣的那群姑娘給自己帶來的體驗還要舒暢。
後來，他有幸進入了黑風門，學到了夢寐以求的武功，他莫人還終於有了成為上層人的資本。
他珍惜這種機會，幾乎比任何人都要刻苦，都要努力，因為這是他唯一的翻身機會，後來他做到了，他不但以尋常人體質成為了武者，還成為了黑風門內門長老。
這是他人生的巔峰，那些以前拿這種眼神看他的，無一例外，都被他幹掉了。
可是在今日，自己再次看到了這種眼神，而且是在小半個黑風門內門弟子，多數長老和賈副門主全部在場的情況下。
“說起來，這小子似乎與武長老和何卿有點仇怨，自己把他打死，也算是徹底交好了武長老。”
想到這裡，莫人還拳頭猛然握緊，眼神低垂，邁動著腳步快速持拳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