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刀鋒幾乎將這一片叢林從中的無數樹木折斷。

宗師級別的武者對戰就是這般,動臻對於尋常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已經是常有之事,故此,尋常宗師武者若說是真的全力動手,不會選擇在人流稠密所在的城池之中,都會來到這般的鄉野所在。

任勝芒臉色發白,手中那柄雪白色的兩儀月刃已經完全展開,雙刃揮動,幾乎將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的飛刀盡數阻攔在身外,一道道乒乓聲響悅耳至極。

“不對啊,‘陰陽月’以絕對鋒利著稱,號稱無物不切,為何無法直接斬斷對方與這些飛刀之間的聯絡,又是為何連這些飛刀都無法直接劈碎,難不成這些個飛刀一個個的都是聖品之物?這怎麼可能?!”

任勝芒心中只覺得荒誕至極。

每一柄達到了這個等級的神兵利器都有著其獨特的效果,而這把攬月門自古傳下,既可以用來作為近戰之物,又能縮小作為遠戰暗器的聖兵,沒有其餘花裡胡哨的效用,只有一個,那便是其絕對的鋒銳程度。

不僅僅是對於物體的破壞,同樣可以切斷真氣內力,兵刃罡風,不論是短兵相接,還是抽刀子放冷箭,都完全是可以無往而不利。

奈何今日不知道怎麼的,不論是對方那漫天的雪白飛刀,還是那自己根本感受不到的精神纏繞,真氣刀罡,都無法直接依靠這陰陽雙刀直接劈開,當真是怪異至極。

陳卻沒有那個興致繼續陪他玩下去。

他能看出任勝芒被自己的刀鋒海洋困住,身上絕對還有著不少的本領沒有施展開來,可是相比起之前回來之後,看到這攬月門的見獵心喜,心態上陳已經截然不同,自然沒有那個心思繼續試探對方。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雙眸之中神光一閃,那漫天沒有邊際的刀鋒領域之中,幾把飛刀速度陡然加快,與此同時,一個個真氣氣機出現在了陳的眼眸之中。

那幾把迅速至極的飛刀直接先行一步,速度飛快的嵌入了那氣機間隙的薄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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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渾身月白色的中年男子,只是眨眼之間,渾身就已經變得一片血紅。

漫天的銀白色飛刀如同是嗜血的鯊魚找到了目標,迅速衝刺而去。

‘噗嗤’

無數道利刃刺入肉體之中的聲音動人無比,陳雙眼輕輕閉上,搖了搖頭:

“何苦呢。看來不論是哪個天下,還真是蠢人居多啊。”

任勝芒蠢嗎,其實還真不蠢,甚至能夠在落魄的攬月門成為宗主,完全可以說的上合格了,只不過唯有一點,人心這個東西實在是太不可琢磨了,儘管任勝芒說的一點沒錯,從他的角度來看,現如今陳找一個有著底蘊共同扶持的宗門一同,絕對是一件利遠大於弊的事兒。

奈何他低估了陳對於另外一件事的容忍,同樣也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陳看向那個顯然還並未死透的中年男人,眼神冷漠,沒有半分感情。

任勝芒同樣不可思議的看向陳,血紅色的長袍於空中獵獵,邪意的白髮已經被重新捆在了一起。

青年眼神冷冽,看他彷彿已經是一個死人。

不對,任勝芒苦笑一聲,不是彷彿,自己現在已經就是一個死人了。

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生命氣息的逐漸剝離,逐漸消散。

任勝芒出奇的沒有多少怨憤之色,江湖上,生生死死是常事,即便到了宗師,同樣也是常有之事。

他生平僅有的兩大願望,其一是見識到自己真正心儀的武學之法,如果有幸學到,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他倒是達到了,那漫天無邊的刀鋒領域不用多說,剛剛那恰到好處,速度幾乎穿越空間的一刀,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樣已經不像是暗器的暗器,能夠死在手裡,任勝芒知足了。

其二,便是每一任攬月門宗主的心頭大石,那便是重新光復攬月門,將當年的摘星門,斜月澤等一干人來個一網打盡,也讓這些人嚐嚐那過街老鼠的滋味。

任勝芒將頭顱高高抬起,望向半空中那個冷漠注視自己死亡的青年,噴出一口鮮血,露出了一個不是太好看的笑容:

“陳公子,如果承了我攬月門的因。可否擔下我攬月門的果,不求您重新帶領攬月門如何如何,也不求您踏平摘星門,斜月澤,只求陳公子大恩,莫要使得攬月門從此傳承斷絕,徹底消失於世,讓任某成為我門千古罪人。”

陳雙眉一皺,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注視此人。

任勝芒臉色越發蒼白,渾身死意越來越濃。

而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聲音:

“還請放心,攬月門自然不會傳承斷絕。”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後揹著木匣與劍鞘的破布麻衣少年郎站在那邊,眉眼不似尋常少年俠客那般如星辰閃爍,卻有著尋常少年人難得一見的堅毅與平和。

陳微微一挑眉:

“看在這把聖品兵刃的面子上,自然是可以留你們這一脈繼續苟活於世的,不過日後,別用攬月門這麼招搖的名頭了,併入我麾下,成立刃部吧。”

任勝芒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幾分,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插入身體之中的那漫天刀鋒驟然騰起,迅速回籠,朝著陳這邊飛來。

因為迅速拔刀而帶起的漫天血花噴射,最後一絲生機終於徹底斷絕。

一刻鍾之前,那個還意氣風發的中年宗師,此時趴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體僵硬冰冷,徹底成為了一個死人。

少年抿了抿嘴,從頭到尾將這一場大戰看遍的少年想要跟陳說兩句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無厘頭。

卻葬送了一個有著聖品頂峰神兵的煉魂一重宗師,同樣埋葬了一個很久以前在武洲那邊聲名顯赫,位列十大宗門之一的宗門傳承。

不過最終,少年也沒有問出口,只是有些沉默的雙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心中一清二楚,卻只是微微一笑道:

“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少年想了想,還是試探性的問道:

“副教主,我能一同跟去嗎?”

陳愣了愣,隨後繼續笑道: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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