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對於陳剎來說,是何等的熟悉?

當年在月華城的時候,魏長鋒就曾經以自己為這一劍的試劍石,而這他當初尚未徹底自如掌握的一劍,就是如同這般向自己而來。

只不過結果,便是陳當初逮住了這個機會,成功逆轉了當時的戰局,化被動為主動,甚至將魏長鋒逼的步步艱難,最終即便魏長鋒贏了,可是那一戰也是贏得憋屈至極。

而現如今,這傢伙再度面對自己的時候,使出的仍然是這一劍,意義究竟如何,已經不言而喻。

‘讓自己看看這段時間的進步?’

這個厚積薄發,如今戰意沖天的年輕劍客,倒是如同小孩子一般爭強好勝。

陳手掌微微一抬,手中那柄化作無序之風般的長劍瞬間而起,青色長袍吹動的獵獵作響。

之前在面對那裴頃的時候,陳首次使用這柄疾風之刃進行主動攻擊。

奈何如果不是裴頃站著不動,硬扛這一擊的話,那一劍根本不可能對其造成半點傷害,因為運用以真氣挾裹著疾風之刃的疾風劍意,同時引動旋轉的狂風,不僅僅不會對速度有所增幅,反而會降低很多。

而現如今,陳再度拔出這疾風之刃,卻並不再是進行攻擊,單純的只是想要防守眼前這如驚鴻閃過的鋒銳劍光!

劍芒快速而來,快到了圍觀之人連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似乎都做不到,距離接近百丈,可是這一劍而來的速度,僅僅只是眨眼之間,百丈距離似乎就已經直接跨過。

魏長鋒右手倒握長劍,上半身以微微下傾的狀態,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陳身前。

沒有如同上次那般控制不住自身速度轉圜和反應的啼笑皆非。硬要說的話,魏長鋒這一劍斬出,便只有寫意二字。

奈何,只是‘鐺’的一聲響,似乎就已經宣判了這場別開生面打招呼方式的結束。

這種級別的高手劍客對劍,如同魏長鋒這般,若只是一劍的話,只要雙方劍鳴聲響起,不論對方擋住這一劍付出多大代價,這一劍都等於被接下了。

像之前那青萍劍派的兩兄弟,甚至都沒有看到劍光劃過,渾身上下就已經一涼的,才是對劍之人最想要看到的勝負。

圍觀眾人有些失望還有些興奮。

失望的是原本想要看一場驚天的大戰,或者更加精彩絕倫的劍術,這種打算都已經落空了。

興奮的是眼前這位不知道跟腳的青衣人也就罷了,而剛剛那位灰衣青年可是說了,遠道而歸,不僅僅是要與落日劍宗的劉七想要動動手,甚至還要去找青萍劍宗何峰的麻煩。

這等事情,尤其是在這鶴尾郡,祥東郡,彩蝶郡,以及這周邊範圍之內,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極度引人矚目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落日劍宗與青萍劍派積怨已久,偏偏這一輩的落日劍宗實力相比起青萍劍派,不僅僅是高階戰力,即便是年輕一輩的大弟子,那個痴情種子也比落日劍宗的大弟子劉七稍稍強上那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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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這位具體還不曉得姓甚名誰的無名落日劍宗弟子,口氣與實力都這般大,到時候的對劍,自然是足以讓人津津樂道。

可是,這些人顯然都猜錯了,或者說是太過於小瞧這位遊歷了將近十年,渾身積攢的劍勢劍意已經達到了一種巔峰狀態的小劍聖魏長鋒。

在一陣驚歎豔羨的目光之中,兩道身影劍鋒只是相交一瞬間,就已經分離,隨後半句話不說,兩道身影聯袂朝著前方的城內而去。

陳與其來到這鄴城之後,魏長鋒一沒問陳現如今如何如何,二沒問陳此行目的在誰,兩人交談,魏長鋒彷彿根本不知道陳那所謂的修羅公子的名頭,以及創下這偌大名頭所付出的代價和其身後的價值。

就只是如同一個普通朋友,喝酒而已。

“這鄴城的刀子釀,差了點味道!”

灰衣青年端著酒碗,砸吧了一下嘴,眉頭微蹙有些不滿。

陳可不管這酒水如何,對他而言,除非是在展崖那邊喝過的那種‘洗冬茶’一般對自身有著大好處的飲品,要不然他對酒水茶飲沒有什麼要求,關鍵在於和誰喝酒。

“這次陳兄來,可否幫我一個忙?”

魏長鋒見陳沒有回話,想了想之後,這才開口道。

陳眉頭一挑,他覺得他與眼前這人的關係應該還並未好到這種程度才對,不過他只是好奇問道:

“何事?”

魏長鋒微微一笑,輕輕開口道:

“與我真正打一次!”

陳眉頭再度一挑,目光輕轉,看向了眼前這個英俊到了陳生平僅見地步,估計只有自己的莫雲面目,以及初次前往青洲與李月心一同的那個葉姓男子的面容可以與其相提並論。

後者笑容坦蕩,但是眼神之中的熾熱戰意,卻絲毫沒有半點掩飾,也不需要掩飾。

陳頓了頓,大腦快速的開始轉動,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心中便已經瞭然,開口笑道:

“你確定?我怕你到時候受到打擊,一蹶不振,破境失敗,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反正你也肯定不會只邀請我一個人。”

魏長鋒如釋重負,搖了搖頭道:

“自然不會,恰恰相反。說句不客氣的,若是陳兄真的能夠讓我在當前階段同階之爭,上一次,魏某欠陳兄一個人情!”

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旁人說你那什麼無敵劍道,原本以為只是吹噓,現在看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意思。說說看,都有誰?”

魏長鋒微微一笑:

“來者自然是多多益善,到時候,除了我那位劉師兄之外,青萍劍派的何峰,秋水劍派的鳳師姐自然是不用多說。

摘星門七星使中的,這一代最為出彩的天樞使,搖光使。

還有蓬萊山那位鐵拳無敵的孟鈞。

長恨別離宮這一代的傳人。

斜月澤那位黃少島主。

以及一些大大小小,或是出名,或是不出彩,但是實力高強的青年一輩。

至於那位現如今靈山寺的這一代行者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我很想試試這佛門武學,但是估計機會不大。

還有便是再往東一些的駝天峰,大雪盟等等傑出子弟,只能嘗試性的送上邀請函,至於人家賣不賣我這個面子,還是兩可之間。”

“嚯,人脈當真是廣。”陳感嘆,這就是大宗門子弟的底蘊,旁的不說,這種時候有自信能夠請來這麼多位,可以說是能量極大了,畢竟就他之前所言的這些勢力,哪個在武洲甚至在九洲大地上不都是響噹噹的?

魏長鋒倒是謙虛得很:“宗門遺澤,倒是讓陳兄見笑了。”

陳點了點頭,隨後豎起一根手指笑道:

“儘量再加一人,駝天峰的田笑笑。”

魏長鋒沉吟片刻,想了想之後點頭道:

“我盡力而為,不過如果駝天峰不賣這個面子,我也沒法子。那邊遠得很,而且駝天峰與洪洲白帝城的關係,陳兄應該也知道一些。”

陳不置可否,他也沒想著能這般順利輕鬆,不過能夠請到,省著自己還得朝著東邊走上這一遭,自然更好。

魏長鋒端起酒碗,與陳輕輕碰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才低聲笑道:

“不知道另外幾人是他們中的誰?”

陳也沒猶豫,淡淡道:

“你那位鳳師姐,以及郭戚。”

“嘖,搖光使啊,那位不是看不上這些擺弄暗器這類不太上得了檯面的人嘛?”魏長鋒瞭然,隨後詫異反問道。

陳聳聳肩:

“誰知道呢。”

魏長鋒又問:

“就這兩人?加上那田笑笑不過也只是三人。難不成那位認為我武洲才俊比不得中洲那些個酒囊飯袋?”

“還有一個,不過那人情況有些特殊,應該參與不到你們的鬥爭中去,到時候再說吧。”

陳沒想繼續在這方面糾纏下去。

魏長鋒點了點頭,識趣的不在繼續追問,端起酒罈,再倒上兩碗: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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