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座城池中的歡愉氣氛,即便是距離十里外,陳都能夠察覺的一清二楚。

他沒有那個心思去體會九洲上的中秋與上一世有何不同。

陳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青衫,似乎和半個月之前沒有半點變化的青年,嘴角輕扯笑道:

“來的還不算遲。”

裴頃同樣笑道:

“失信於人,是與人相處的最大忌諱。兄臺相約,自然時時刻刻記在心上。”

陳點了點頭,隨後有些好奇問道:

“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找你約鬥?”

裴頃搖了搖頭:

“不好奇,兄臺是什麼樣的人,在下第一眼與兄臺相見的時候,就能夠看清楚了,在下想和兄臺講講我的道理,不過我估計兄臺不願意聽。”

裴頃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估計咱們動了手之後,兄臺估計就可能願意坐下來好好聽聽我的道理,到時候,我願意請兄臺喝酒。”

陳眉頭一挑:

“你還會喝酒?”

裴頃一愣,頭微微傾斜,笑道:

“不光會喝酒,還會用劍呢!而且很厲害!”

他的眼神中不帶有絲毫的倨傲神色,清澈如水。

陳看著已經兀自從腰間拔出那把他原本以為只是裝飾用的木質劍柄,突然笑道:

“其實我也不願意出使這趟差事,但是背後那人不講理。

你這傢伙還算是有意思,既然如此的話,咱們也別打打殺殺的,傷了和氣,我這有一劍,如果你能接下,便算你贏了,事情始末我和你一一道來。

並且你剛剛說的那頓酒,我請。”

裴頃笑了笑,剛要開口再說什麼,卻被陳繼續打斷道:

“如果以後有了機會,你去跟我背後那人去好好講講這個道理,這群仗勢欺人的王八蛋,就是他嗎不講理。就是缺一個能跟他們好好講道理的人。”

裴頃不在多說什麼,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好的!”

還別說,陳從小到大,還真沒有這麼與人動過手過,大多情況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動手開拔。

要麼就是仔細謀劃,將所有能考慮到的東西全部考慮到,然後才會動手。

像現在這般,拔劍之前還要和旁人說上這麼一聲,還當真是新鮮。

可是遇到的那些對手,除了眼前的裴頃之外,陳想了想,也就那位現在不知道回到武洲沒有的小劍聖魏長鋒,才有可能讓他這般姿態動手。

“接好了,僅此一劍!”

陳嘴角微微上揚,那一把無鞘的疾風之刃始終被他夾在左臂腋下。

他看得出,眼前的青年眼神之中並沒有什麼緊張之色,手中那柄木質劍柄雪白劍身,沒有一點旁的裝束,只是一把最最尋常不過的鑌鐵劍。

陳反倒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原因很簡單,從獲得‘浪客之道’後,大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來往之前,消耗使用的,都是環繞在身前的那一縷縷可供自己掌握周身的疾風劍意,可是一直積攢在這把疾風之刃中的疾風劍意可是從來都沒有動用過分毫的。

如今這把疾風之刃首次動用,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其實他心裡也是沒有多少數,不過憑藉這段時間對於這種疾風劍意的掌控,陳自覺應該差不到哪去。

裴頃面不改色,他的目光始終溫潤如水,看著實際上在自己眼中,周身被黑色氣流與血紅色光芒包裹的那個青衣青年。

他知道這代表了什麼,裴頃從小就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事實上,半月之前,在那早點攤子的事情,明面上看去,他是在接觸那個小乞丐,但是主要的目的,是接觸這個身懷恐怖殺性,手下亡魂無數,卻沒被那種深埋的殺意徹底摧毀本性,淪為只知道殺戮的魔頭和瘋子的這個青年人。

留給裴頃思考的時間並未有多久,很快的,他就發現,站在那裡的那人腳下開始蕩起了一絲絲肉眼不可見的漣漪。

‘風’?

裴頃有些詫異的一揚眉,卻並未如何放在心上,自己有多強,其實裴頃自己並沒有一個什麼太過清晰的定位,他不喜歡走南闖北,跟人動手的次數完全就是屈指可數,不過他倒是沒事的時候看過一些江湖人來這溝壑上空決鬥,他覺得那些人大多數實力都不如他。

即便是那些同樣都是凝氣六重的高手,大多可能都不是他一劍的敵手。只不過裴頃不喜歡招搖,心裡做個預估,也僅僅只是約莫一下,不會真的手癢何人動上手。

畢竟這斷崖上動手,一個不小心,身死道消那是常有之事。

更何況聖人有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嘛。

他手中長劍陡然一個轉動,筆直橫在身前,只是寬不過三指的一柄尋常鑌鐵劍,卻給人一種彷彿是將山嶽橫亙於身前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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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嶽能否擋住狂風的侵襲?

這個問題並不好說,因為要看多大的山,多猛的風。

裴頃的呼吸開始緩緩下沉,雙眼微眯,緊緊盯著那蓄勢待發的一劍。

終於,如同伴隨著驟雨而下的狂風,冷不丁的就動了。

雪亮的長劍攜裹在狂風之中,這一劍竟然開始凝聚,那些漣漪凝成了一個結,將這範圍內的所有東西似乎都凝聚在了一起,那柄雪亮的波浪劍柄長劍,便是這其中的中心,劍柄散發著淡淡藍色光芒,只是瞬間,就朝著那柄橫亙在裴頃身前的長劍砸去。

兩柄劍鋒並沒有交接在一起。

因為在這股凝聚的狂風之中,沒有半分的抵抗之力,裴頃就已經被這股風力直接捲上了天,陳這一劍斬下,原本目的只是為了斬向那柄同樣其實非凡的長劍,可是卻一下子撲了個空。

他連忙仰頭望去,看不到裴頃的臉色,不過陳覺得對方此時,恐怕比起這幾天在那峽谷狂風之中吹來蕩去的自己,也強不到哪去。

陳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算是對這所謂的疾風之刃有了這麼一絲瞭解,和遊戲中差不太多的情況,敵人必須得被疾風劍意包裹其中後,那終極技能‘狂風絕息斬’應該才可以釋放。

這一劍斬出,硬要說實質性的威力自然也有,不過直接的殺傷力,恐怕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了。

‘噗通’

正想著,在天空中飛了足有接近十個呼吸時間的裴頃,已經落在了身邊的地上。

陳看了一眼。

恩,還不算徹底被吹迷糊了,知道用真氣墊著,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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