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鴆的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透,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陳,咽了一大口唾沫,隨後回頭看向那個已經跳出來叫囂的漢子。

陳卻壓根根本就沒再理會他這邊,任由他與剛剛那個面色滄桑的漢子約架,回到了方夜以及李月心的那個桌椅重新坐下之後,這才笑盈盈的看向那邊。

“大人,這人是......”

方夜好奇的問道。

陳沒有什麼異色,只是微笑著道:

“一個以前的故人而已,你們應該是不認識的!”

兩人心中有數,看這位大人的模樣,即便這是一位故人,恐怕也絕對不是什麼朋友了。

陳從那邊看這兩人罵架覺得有趣,李月心始終一副乖巧的樣子,倒是那方夜小子,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躊躇了好一會這才鼓起勇氣對陳問道:

“大...大人,咱們來這平洲,到底幹嘛啊?”

陳收回目光,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屁孩的那點小心思,笑道:

“不是你小子求著來的嘛?現在來了卻又不知道幹嘛了?”

方夜愣了,雖然仔細想想是這麼個理,可是但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似的。

見少年這幅模樣,陳笑眯眯的繼續解釋了一句:“不用多想,到了那淮陽城,再做打算!”

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三人沒有在這鎖天樓繼續多待下去,而是早早的離開。

見到陳離去之後,趙鴆哪裡還有跟眼前這漢子繼續鬥嘴的念頭,渾身真氣鼓盪,直接將那漢子整個彈飛了出去,撞倒了一片的桌椅板凳,不知死活,同時身影化作一道狂風,瞬間就消失在了鎖天樓上。

只留下一眾原本還饒有興致的看客一個個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

剛才這個口若懸河,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小眼漢子,竟然是這種級別的高手?

別的不說,就剛剛這一手,最起碼也是凝氣境的高手了!

而且見其速度,恐怕還不只是凝氣境一重二重......

越想越恐怖,如此說來,那個讓那漢子這般奉承的青年,莫非也不是等閒之輩?

想到這裡,眾人對那後來跳腳出來罵娘的漢子報以了感激的目光,若不是這位仁兄以身試法,說不定看不慣而出言訓斥的那人就是自己了。

身後的這些情況,趙鴆壓根就沒有半點理會,他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運轉渾身的真氣想要朝著這平陽城外跑去。

而此時正在大街小巷之中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的陳嘴角露出了一縷笑容。

“陳大哥,怎麼了?”

少女看到了陳的笑容,連忙問道。

“沒什麼,不自量力的小耗子,以為自己這一次還能跑掉而已,你們現在這邊等著,我去去就回。”

不等兩人反應,也不顧這大庭廣眾之下,瞬間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趙鴆渾身的真氣催動,絲毫沒有顧忌來路上的那些尋常行人,如同一道狂風,意圖朝著那平陽城外跑去。

“還好,那煞星自己託大,老子再怎麼說,也是凝氣境五重的武者,如此不放在心上,難不成真的以為老子會引頸待戮嗎?”

城門距離趙鴆的腳步不過還剩百十丈遠。

原本緊繃的心絃頓時踏實了不少,趙鴆的速度微微放緩,下意識的環繞了一圈,來往行人吆喝,並沒有那一道想象中的黑色身影。

趙鴆松了一口氣:

“不行,這乾國待不下去了,還是順著淮水江直接去海州那邊吧,這煞星太恐怖了,老子跑到這都能撞到他!”

“煞星?誰是煞星?”

驀的一道聲音彷彿是從身旁響起,趙鴆下意識的張開嘴: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陳......”

“......”

“當然是......”

也難為他了,趙鴆滿臉憋得通紅,看著彷彿是在城門這邊等著自己過來的陳,良久之後,這才磕磕絆絆的道:

“當然是那個殺千刀的東西了,破壞了小弟與陳兄的談話,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說是這麼說,但是趙鴆不斷抽搐的嘴角還是能看出他心中的真實想法的。

陳哪裡看不出這廝的這點小心思,微微一笑:

“原來是我想錯了,我以為陳某才是趙老弟口中的這個煞星呢。”

“呵呵...陳兄說的哪裡話,你我二人一見如故,關係莫逆,趙某怎麼可能對陳兄如此不敬?”

陳頓時一陣無趣,想了想繼續說道:

“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別動,晚上我再來找你,呵呵,記住了,再一再二,切不可再三再四!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不敢不敢!趙某也是突然想起有急事,不過陳兄既然吩咐,再急的事情小弟也得放下不是!”

趙鴆擦著額頭的冷汗,忙不迭的應答道。

......

當晚,陳獨自一人出門,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趙鴆的房間內。

趙鴆即便是做好了準備,可是看著地面上突然出現的一道黑影中竄出來一個人,那種驚嚇度還是讓他心裡發虛,這樣的手段,想要幹掉自己,實在是太輕易不過了,也不知道這位修羅公子,究竟是哪個隱世門派的弟子,又或者是得到了哪位陸地神仙的傳承?

不過他很快調整心態,沒有如同白日那般,而是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禮:

“陳......公子...”

陳饒有興致的看了這廝一眼:

“怎麼不叫我陳兄了?趙老弟?”

趙鴆連忙裝作露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不敢不敢,之前趙鴆無意得罪衝撞公子,已經是萬死難辭其咎了,哪裡還敢僭越。”

陳頓時覺得一陣無趣,擺了擺手道:

“這次我也不騙你,主要目的咱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況且我們也都是沙洲那邊來的,他鄉遇故知,不管怎麼說,咱們也可以算得上是同鄉了,這次你趙鴆只要幫我,上次在月華城的事情,便算是一筆勾銷了,如何?”

趙鴆苦笑了一聲:

“小弟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公子說怎麼做,小弟聽著便是!”

陳一聳肩:

“淮陽城內部情況,我瞭解的還是之前那些誰都知道的情況,至於現在如何,沒有人知道,而且也沒有傳出,具體該如何做,只能等進入淮陽城那邊打探清楚了才算可以!

當然,到時候這個重任就先交給你了,你也可以先找一些和我們目的相同的人,或是炮灰,或是馬前卒,到時候我們各自分肉吃。如何?”

趙鴆的眉頭一挑,那比起常人小一號的眼珠子快速的轉了一圈,然後開口問道:

“不知道公子的名號,可否借在下一用?”

“......”

陳剎雙眼微眯,看了這廝一眼,蹙眉想了想道:

“並無不可,不過要小心行事,另外,如果一旦訊息走露出去,不管是不是你的問題,我第一時間都會殺了你!”

趙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

“不會,絕對不會!”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我既然能找上你一次,就肯定能找上第二次!三天之後,一起上路吧......”

“上...上路?”

“去淮陽城的路!”

話音剛落,沒等趙鴆回話,陳微微一笑,就再次化作了一道黑影,重新消失不見!

只留下身體有些脫力的趙鴆無比蛋疼的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

淮水江,乃是穿過了整個平洲最終流入海洲的一條大江。

從起源,途徑整個平洲川流入海。

而淮陽,便是這條大江的起源點。

傳聞早先的時候,有武洲道宮的某一代天師看過此地,說是有祖龍抬頭的風水格局,龍脈中興,乃是上佳的風水寶地!

當然,是真是假,這玩意沒人曉得,不過道宮那幫人說話沒個準,這九洲的龍脈最起碼在他們口中沒有一百,估計也得有八十多個,個個都是中興之地!個個都是蘊龍之所!

於是後來,這裡便成為了乾國的都城所屬。先甭管這龍脈是真是假,也甭管宋國和魏國的那兩條龍脈又是在哪來的,不管怎麼說,咱這淮陽郡,那也是天師親口宣下的龍脈寶地。

在此地立事,名正言順挾裹著大義。

只不過現在這淮陽,大義龍氣沒有,反倒是血腥味十足。

最起碼在踏入這淮陽郡的時候,陳剎就本能的察覺到了一股殺機四伏之感。

他渾然沒有在意,似乎壓根沒有察覺到一般,牽著一臉不情願,心中不住罵娘的趙鴆,走在官路上,看了一眼小家夥方夜,又看了一眼少女李月心。

方夜不用多說,只不過現在有了趙鴆這傢伙做前鋒,少女李月心的用處就少了很多,早知道如此,就不帶這個小拖油瓶來了。

但是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陳剎總不能半路給少女趕回去吧。

不管怎麼說,鏽劍上的那一道劍意可是讓少女平白無故的撿到了一個寶貝。

當然,就連李月心本人都是自己的私有物品,她的寶貝自然也是自己的,萬一要是回去路上被莫名其妙的幹掉了,那這一道珍貴的劍法豈不是沒了?

這次可不是在青洲的時候初次遇到這小丫頭的時候,投資並不大,損失了也就損失了,現在這可是潛力股,萬一出了事陳剎會心疼的。

淮陽郡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淮陽城,不過陳剎沒有絲毫耽誤的打算,進了這淮陽郡的範圍之內,沒有丁點耽擱,順著那官路正道,沒幾日的時間,就來到這整個乾國的權利中心。

出乎了他意料之外的,城內似乎並非亂做了一鍋粥,在他來到這淮陽城外的時候,穿戴整齊的兵卒甚至還在聊天打屁,絲毫緊張的氣氛都沒有。

陳剎沒有直接進城,雙眼微眯的看著那淮陽城來來往往的城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兄,如何?”

趙鴆回頭看了一眼陳剎,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一路上他的謹慎小心讓陳剎很滿意,這廝怪不得能在青洲混這麼多年,還混出了個人樣,人情世故小心謹慎又滴水不漏。

“沒事!先進城吧!”

陳剎微微一笑,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了這幾人一眼,想了想又繼續道:

“分為兩批,你與方夜先進城,我與月心落後你們兩個一段路程。”

趙鴆一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方夜倒是沒什麼反應,李月心似乎極為高興,原本這幾日因為趕路而有些睏倦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精神奕奕。

兩對四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進了城,沒有遇到想象中的入城銀錢,也沒有那些看守士卒的刁難。倒是讓其平白虛驚一場,也讓陳微微松了一口氣:

來的的確有點晚,城內的那些勢力應該已經整理到了一起,並且有了初步的接觸。但是顯然還沒有徹底合作在一起,一些小的細節方面還沒有到位。

就是不知道牽頭的,究竟都是哪幾家勢力了?

不過不管是哪幾家勢力,只要手中握有方夜這張王牌在,陳剎就不擔心計劃有什麼阻礙。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打探清楚,這淮陽城內的,到底都是何人,何種實力?

客棧這種地方,不論是在什麼鳥不拉屎的地界,總會有人開,更遑論這淮陽城。

整個淮陽四四方方,依山傍水,很輕鬆的就能找到一個並沒有多少客人的客棧。

四人圍坐在燈火通明的方桌之前。

趙鴆臉色有些發苦,自己這次是真特麼的上了賊船了。

原本只是想來撈點好處,現在看這架勢,估計這些人的謀劃恐怕不小。

陳剎可不管那個,這廝當時從自己手裡頭跑了,如果沒遇到也就罷了,現在遇到了,這傢伙欠自己的命,那就是自己的了。

如果不幫自己做事,直接拿回來便是了。

這就是他的價值觀。

更何況,有了‘滅魂劫’的幫助,對於影子掌控能力的大幅度提高,使得暗影分身始終潛伏在這傢伙身旁,但凡有一點對自己不利的異動,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幹掉。

因此,陳剎第一個吩咐的就是這廝。

“‘趙老弟’!現在這淮陽城內,我們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你收攏一下同樣和我們來頭和目的的傢伙,儘快的將淮陽城內的勢力分佈和底細弄清楚。”

趙鴆面色一苦,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畢竟這事情是當初就已經說好的。

“至於我的名號,儘量不用還是不用。左右其實用不上幾個人,那些個烏合之眾,靠人數也沒什麼意義。”

趙鴆咽了一口口水,只得點了點頭:“那到時候如何聯絡大人?”

“放心吧,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陳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等到趙鴆離開之後,這才笑道:

“行了,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們倆肯定累壞了,好酒好菜上著,吃飽喝足洗個熱水澡就睡覺吧!”

方夜與李月心有些發愣的眨了眨眼,原本以為安排好了趙鴆之後,就該輪到他們倆了,沒成想竟然只是這麼簡單?

不過看陳剎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而且貌似真的出去叫了酒菜進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倆當然有事做,尤其是方夜,可以說如果不是這小子,陳剎都懶得回到平洲來這一次,只不過有這小家夥,可操作性那就太高了。

幾年前乾國第一次謀反的時候,就是以常家與大乾國洗江王方平懷為首的雙方勢力。

可以說當初如果不是三蓮教的橫插一腳,那將已經退隱的李飛雲請出的常方兩家謀反勢力,幾乎就已經拿下了乾國。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那這方也,也就是方夜,估計最起碼也是乾國的一個正牌太子殿下!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而現在,風水輪流轉,三蓮教土崩瓦解,原本的乾國方家王朝也已經支離破碎。

而這時候,方夜的作用就該體現出來了!

當年謀反勢力之下,不可能全被清除的乾乾淨淨,即便常家與洗江王那一脈的一部分人遭受到了清洗,可是絕對不會連根拔起。

那些個早年的謀反勢力肯定還會有一部分隱藏了起來,等待著翻身的機會。

而之前聽何青花所言,隨著那個才剛剛上任不過一兩年的小皇帝突然暴斃,整個淮陽方家,已經沒有一個適齡之人接替儲位!

一旦到了某個時候,這方夜必然是皇室方家與當年謀反的那洗江王一脈都視為命根子的人!

想到這裡,陳剎的雙眼微微眯起,就看當年那些謀反之人所留下的實力,究竟夠不夠和現在已經被打殘廢的乾國皇室掰手腕了,也要看看這個小家夥是不是真正的聰明人。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勢力因為他而重新凝聚在一起,這其中的平衡點非常重要!

一個不小心,兩派人就會因此而再度大打出手,一旦他這個被再度冊立的儲君有所偏頗,為了自身的利益與榮華富貴,魚死網破乃是人之常情!

陳剎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這小家夥不是一個人,而自己,就是這小家夥中間最重要的那個平衡點!

就看這小子到底懂不懂得這個道理了。

於是,吃飽喝足之後,李月心回了自己的房間後,陳剎將同樣想要離開的方夜留下。

一大一小兩個就這樣坐在桌面上大眼瞪小眼。

“大人......”

方夜嘗試性的開口問道。

陳剎從心中盤算了一遍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和藹’笑容:

“方夜,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情況?”

方夜一愣,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能有什麼情況?

少年再度嘗試性的問道:

“什麼...什麼情況?”

“你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如果暴露出去的話,和被夾在火堆上烤也沒有區別,說實話,我現在對於先前收留你的決定有些後悔了!”

陳剎嘆了一口氣,雙眉微蹙,眼神之中有些糾結。

“這......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雖然是你父親洗江王的兒子,可是洗江王方平懷是何許人也?你應該知道最初的時候,你們這一脈在乾國的地位吧?你父親貪心不足,還想要再進一步,於是和常家聯手,覬覦皇位。

而現如今,你們家這一脈被殺了個精光,可是據我所知,現在原本的那乾國皇家一脈,也已經沒有了半個繼承人,說句不中聽的,你現在應該是這整個方家,唯一還存活的一個男丁。”

說到這裡,陳剎心中冷笑著暗自補了一句:就算不是,很快也就即將成為最後一個男丁了。

“那又如何?我恨不得他們斷子絕孫才好!”

方夜眉頭微皺,小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意。

陳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雖然說你原本是叛亂之人,可是說到底,還是他們方家的子孫後代,而且是後代之中現在唯一的一個男丁,這乾國雖然說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所以你的身份的確算是比較尷尬,但是也總比讓給一個外人去做的好吧?!”

“大...大人,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會讓我當皇帝?!”

方夜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了。

雙眼呆滯不可思議的看向陳:

這可是平洲!這可是乾國!

整個平洲三成的疆域!比起沙洲那些小國不用多說,即便是那些上國,也無法與其相提並論啊!

而聽其所言,自己似乎輕鬆的就能夠觸控到這個位置了?

觸控這個他父親生前做夢都想要坐上,卻到底差了那麼一點的位置上!?

陳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想想你那位之前暴斃的堂兄,在仔細想想你的身份,絕對比起你那位堂兄當時的處境,要艱難的多得多!再加上魏宋兩國的外在壓力。

這也是我所說的,將你吊起在火堆上烤的一個原因所在。

當然了,你還有另一個選擇,當做完全沒有來過這平洲,冷眼看著這大乾王國漸漸的被像趙鴆那樣的蛀蟲啃食的一片狼藉之後,再由魏宋兩國的鐵蹄徹底將其湮滅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這個也是最保險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當年滅你家族的那群仇人!你可以兵不血刃的看他們享受你當年所吃掉的苦果。”

陳故意這麼說,眼角餘光打量著少年。

果不其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即便只是小小的年紀,再聽聞了自己有可能觸控到那個位置之後,少年的眼神之中充斥著名為野心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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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陳的另外一個提議。

少年有野心!

陳笑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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