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都是第幾次了!?”

茶樓上,一人拿著茶杯問道。

“不知道,我聽那位許國主的聲音,恨不得扒皮抽筋了,嘖嘖,不過不得不說,這位剎公子,著實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

“廢話,若是簡單人物敢和越過了自己三個境界的許然這般叫囂?”

“可別提境界了,說起這些,我就感覺咱這半輩子活到狗身上去了,那枯木針木羅,可是凝氣境五重啊!最開始的時候不還是被第一個發現死在了府上?越兩個小境界斬殺一位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嘖嘖。”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有旁人出手呢?”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說,這些時日,已經有好幾位離開了月華城了,就當初那個鬼眼禿鷲趙鴆,好像就是第一個離開了。”

“擱老子老子也走,要是正面廝殺,水平不夠被幹掉了也就罷了,這他奶奶的,從頭到尾連人都沒有看到過一個,窩囊的要死,難不成繼續在這裡當活靶子?”

“也對,許老的那戰帖貼在那城牆上這麼多天了,人家那位剎公子壓根連管都沒管。”

“雖然如此,可是咱們看不到真正的廝殺,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過癮啊。”

“能這般輕鬆,幹嘛要正面決鬥,我倒是可以理解那位剎公子。”

此人說到這裡,也下意識的看向了茶樓外那矗立在月華城城中的王宮所在。

那青色砂石板撲就的牆身上,貼著一張黑色的戰帖。

這種沙洲內務的事情,一般而言,便都是這個做法。

只可惜,那戰帖貼在那邊,這好幾天的功夫,那位隱藏的如同根本不存在這世間陰鬼一般的剎公子,卻似乎沒有一點想要正面接下這戰帖的意思。

反而在夜晚孜孜不倦的獵殺著那些隸屬於月華城這方的高手。

這人原本僅僅只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這張戰帖現在是許然僅剩下的一點臉面,畢竟沙洲的遊戲規則擺在這,只要陳剎一日不敢接下這戰帖,即便是真的幹掉了這許然,恐怕也無法名正言順的入主這新月國。

可就是這麼一眼,此人的目光就挪不開了。

在那黑色的戰帖之下,站著一道身影,渾身暗紅色的長衫,給人一種怪異的刺目之感。

而更讓人印象深刻,一眼就挪不開目光的,是對方手中所持的那一柄碩大的猩紅色巨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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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有人用這種奇門兵刃嗎?”

此人微微托起下巴,看著那柄碩大的長柄鐮刀。

沙洲有著沙匪這種特殊的群體,他們更喜歡馬戰,所以一些長柄兵刃並不算是多麼太奇怪。

例如長槍,方天畫戟,斬馬刀,月牙戟,這種更實用於戰場上的兵器,在沙洲都不算是多麼少見。

可是這種巨大的鐮刀,此人還當真是頭一次看到。

“這東西要怎麼用?”

此人想了半天,大概只能用來揮舞,無法刺擊,沒法上挑,攻擊形勢單一,有些得不償失。

這人剛要出言與身旁之人開口調侃,雙眼卻猛然瞪。

只見那原本和尋常看熱鬧的武者的暗紅色身影,猛然一躍而起,單手持著那長柄巨鐮,對著那貼著黑色戰帖的牆頭,猛地鑿擊了下去。

“臥槽!”

他一聲驚呼,身體猛地站起,下意識的將上半身探出了視窗,死死的盯著窗外那王宮的城牆之上。

伴隨著他那一聲驚呼的,還有一聲沉悶至極的轟隆聲。

血鐮的尖端利刃刺入了城牆上的黑色戰帖,連帶著那一道高聳的城牆同樣被這一道尖銳的鐮刃整個破開。

無數道龜裂的紋路以這裡為圓心,朝外擴散。

湊近這邊的茶樓酒樓怎麼可能聽不到這麼大的動靜,況且一些接近窗戶的人第一時間就已經看清楚了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的心神一動,隨後便激動了起來。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要開始了嗎?!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似乎生怕沒有惹出什麼動靜,那個暗紅色長袍的身影手中巨鐮鑿擊了這一下後,竟然再度起身,又是猛然朝著那原本就已經龜裂即將崩塌的城牆再度鑿去。

‘哐當!’

一聲驚天的響動,隨著一塊巨石的轟然倒塌,這一面的城牆如同是從下方挪走了一部分的玩具,瞬間崩塌。

那黑色的戰帖不知道被掩埋在了哪塊巨石之下。

那一道暗紅色的身影似乎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缺了一角後,可以直接望到城牆內部的王宮之中,那幾道快速朝著這邊趕來的身影,

“愚蠢的宿主,你在侮辱偉大的拉亞斯特嗎!?”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偉大的拉亞斯特收割的是生靈的鮮血與靈魂,而不是堅硬的石頭渣和這鹹到令人作嘔的砂礫!”

“你在侮辱一名偉大的暗裔戰士!”

陳剎壓根沒理會,渾身的真氣鼓動,看了一眼那邊迅速接近的三道身影,想了想之後,身軀開始倒退。

他要為李月心的隱藏埋伏與攻擊位置選擇地點,而這空無一人的王城周圍,顯然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兩道重疊的影子跟隨在身下,他不能也不想直接暴露影分身這一底牌的存在,這是一個即便被神武境的陸地神仙得知,也會心神激盪的‘武功’!

長街的盡頭十字路頭,那些擺攤的商販們早早的見機不妙離開了此地,陳剎站在那十字路頭的中心,猩紅色巨鐮提在了手中,看向站定的三道人影。

如果只是許然兩父子,陳剎半句廢話都不會說,直接火力全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可惜,兩父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眉頭微微皺起,裝作一副根本不認識對方的模樣冷聲道:

“呵呵,竟然還有活口,你隱藏的不錯嘛。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離這兩個老匹夫遠遠地,留你一命!”

他手中巨鐮指向林逸塵,眼中的寒芒不像作偽。

與此同時,意識分割在腳下的其中一個影子上,本體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林逸塵,而影子的視野快速的掃視,看向了早早就已經讓李月心埋伏好的位置。

一道渾身水綠色衣衫,但是面容卻被遮蓋在了斗笠下的倩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陳剎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小友不用如此,老夫來這裡,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於年前初秋,是否出沒在青洲黃山郡歸寧山一帶......”

陳剎一愣,隨即心思快速的轉動,諸多個猜測閃過,這才完全確定:這人還不知道是自己殺了那滄溟宗的老頭,只是有所懷疑。

心思轉動的飛快,只不過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陳剎就眉頭一皺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山脈,僅僅知曉在那安吉府城的西南方向。”

林逸塵點了點頭:“如果是這個方向的話,那麼那山脈的確叫做歸寧山,老朽繼續問你,小友可否在那山脈上見過一個大約在五十左右的老人,領著一男一女兩人。”

陳剎心中大定,‘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林逸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的確見到了一個老頭,不過沒有你所說的那一男一女,反而是另外一個老頭和一個小童。廢話少說,你到底走不走?”

林逸塵點了點頭,心中算是有數了,此人並沒有撒謊,當時找到那屍體的時候,的確是只有楚寒山一人的屍身,而那兩個徒弟則是在半路上發現的。

同時,楚寒山的身旁也的確有著那個早早離開宗門的那位嶽北風。

對方如此誠懇,不管怎麼說,林逸塵對於此人是兇手的可能降低了幾分。

他挑明了身份繼續問道:

“那位,是我滄溟宗的內務掌事,而老夫,名叫林逸塵,乃是滄溟宗煉神境長老,此次出來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打探楚掌事是怎麼死的,既然陳小哥當時在場,我想請問一下,和你有無關係!”

陳剎‘雙眼一瞪’,‘不可思議’的看向對方,‘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出聲’:‘煉...煉神境...’

他這種反應是裝的,可是圍觀著這邊場面的一眾人確實實打實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煉神境!

這種超越尋常凡夫俗子的存在竟然會涉入其中?

林逸塵心中滿意這些人的動靜,卻仍然是那副世外高人一般的淡淡笑意緊接著說道:

“小哥先不用說,煉神境,煉的是精神,是元神,老夫會將精神力依附於你,你只要說的是實話,對你沒有半分的影響!”

他沒有說如果是謊話怎麼辦,因為貌似也不用多說!

許然兩父子從始至終沒有說過半句話,只是面色陰沉,雙目通紅地盯著這個相比起去年看到的時候,氣質稍稍有些改變的青年。

陳剎嘆了一口氣,原本想著只靠言語將這個恐怖的煉神境武者退去,未成想還是到了這一步!

念及至此,他嘴唇微啟,剛要說出提前給李月心的訊號,心中卻突然閃過了一道光芒,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好!”

林逸塵滿意的點了點頭,陳剎如此態度,讓他對於這小子的信任更加劇了幾分,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要驗明是非的。

“愚蠢的宿主,你在玩火!”

自打這林逸塵出現之後,便一直沒再開口的拉亞斯特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聲。

陳剎沒有功夫理會他,因為此時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鎖定住。

陳剎心思急轉,看向了遠處的林逸塵。

後者也看向他,微笑著淡淡問道:

“滄溟宗楚寒山的死,是否為你所為?”

話音剛剛出口,陳剎就感覺那龐大的精神力似乎要擠入自己的腦海之中,他想要窺探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

陳剎從始至終心湖沒有半分的波動,嘴角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

林逸塵愣了愣,彷彿自己剛剛看錯了一般。

可是見陳剎的模樣,林逸塵這才反應過來,雙眸瞪大,一股被戲耍的怒火瞬間燃燒!

精神力度猛然加大,就要直接朝著陳剎腦海之中鑿去。

“滾!”

就在這時,那個在自己精神力籠罩之下,安靜的如同一隻小綿羊一般的陳剎身體中,突然一道恐怖的吶喊尖嘯之聲從精神層面傳遞而出。

“滾!”

聲音嘶啞卻有一種怪異的磁性。

同樣還伴隨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林逸塵聽聞後,身軀下意識的竟然開始微微的顫抖。

只是瞬間,林逸塵的雙耳之中就流淌出了一道通紅的液體。

他愣在了那裡,眼神之中是迷茫和一種狂喜。

‘果然!’

陳剎心中暗道了一聲,看向那還有些發矇,還好像有那麼一些貪婪目光的林逸塵,目光閃爍,猛然出聲:

“劍來!”

‘嘎啦......’

拔劍之聲難聽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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