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月華城內的客棧價格比起以往翻了三倍不止。

即便如此,偌大一個月華城幾十家客棧,仍然呈現了一種供不應求的現象。

不過這對於從青洲黃山郡那邊遙遙趕來的楊家幾人沒有半分的影響。

得知他們要來,月華城許家那邊早早的就已經準備好了地方居住。

老爺子楊豐沒有來,但是大兒子楊中天以及楊業卻是趕了過來。

弄清楚那《落雪銜梅圖》的事情跟他們許家沒有半點關係,而且他們一來,雖然國主許然沒有親自上門,但是許榮卻禮物備齊,又是道歉,又是敬酒。

這一番做派使得原本心中怨憤的楊家諸人好受了不少。

畢竟如果按照這許榮的說法,這事情他們也是受害人,沒有看清楚那位‘剎公子’的狼子野心。

而且得知了那烈水國背後之人,應該就是這位剎公子之後,楊中天雙眼冒火,甚至提議他也要參戰絞殺此獠。

這廝當然只是說說,憑他才剛剛凝氣境二重的實力,估計瞬間就是秒殺的貨色。

之所以出此言,還不是為了表示一下與許家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決心。

至於真的迎戰?呵呵。

這日,

楊業與楊中天兩父子坐在這月華城青雲樓的第七層窗邊,酒菜擺滿。

富的流油的楊家不會在乎這點鋪張,兩父子一聲不吭,就這麼聽著這青雲樓上上下下的動靜。

“誒誒誒誒,聽說流沙國的羅雲刀夫婦都來了,他們兩口子早年好像就已經是凝氣境二重的高手了吧,沒想到這次竟然出了流沙國。”

“這算個屁,鬼眼禿鷲趙鴆聽說過沒有,以前有幸遇到過咱們天梟大人,在手底下學過兩手,三年前在青洲闖蕩出名號的時候,就已經是凝氣境四重的高手,前些日跟著我們商隊進的月華城。

嘖嘖,你們丫是沒有看到,過往的沙匪一聽說是趙鴆大人,二話不說掉頭屁滾尿流的就跑。那威名,那牌面,嘖嘖!”

說話之人感慨的搖了搖頭,恨不得以身代之。

“趙鴆!?嘶,聽聞他早些年與許國主有舊,想來是聽聞了許國主這邊的動靜,想要來償還當年的人情吧?”

“誒,你們說那小國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十字劍穆沉栽到那了,咱們許國主還這麼大的動作,恐怕不是易於之輩吧?我估計應該最少也是凝氣五重,甚至是凝氣六重的大高手才對。”

“嗤”

始終不吭聲的楊業突然嗤笑了一聲,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楊業這才輕咳一聲笑道:

“什麼狗屁凝氣五重六重的高手,不過只是一個凝氣二重的臭小子罷了。”

“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來,畢竟這些日子那烈水國那邊沒有什麼動靜,新月國也沒有提及此人究竟是誰,所以大多數人猜的都是一些成名已早的一些凝氣境五重六重的高手。

其中一位綽號為狂狼,早年與許然不對付,但是後來不知道去向的凝氣五重的武者是被猜測的最多的。

可是現在此人大言不慚,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興致。

“這位小哥知道?”

那個剛剛提及鬼眼禿鷲趙鴆的那個中年漢子看向了楊業。

後者點了點頭:

“這人年前在你們月華城可是出名的很,那位剎公子,知道嗎?就是與小劍聖魏長鋒拼鬥的那人。”

“什麼?”

“怎麼可能?”

“休要胡言,那位剎公子與許國主關係極佳,許大公子與其經常來往,乃是至交!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楊業冷笑了一聲:

“有何不可能的,這廝原名叫陳剎,心性暴戾,來我青洲之後,殺了我黃山郡無數好手。

不乏有一些聲名赫赫,其中一人還是遠近馳名的樂善好施的老前輩,搶奪我楊家之寶,不僅如此,還栽贓嫁禍給許國主。

行為之卑劣,手段之狠毒,人神共憤!令人髮指!”

說到這裡,楊業的臉色都有些扭曲了,畢竟當時在楊家,這位剎公子可是他親自迎進去的,未成想不是什麼貴客登門,而是進來一個不懷好意的惡狼。

在場之人一看這位公子言談似乎不似作假,紛紛對視了一眼,有些懷疑。

不管怎麼說,當日那位剎公子將那挑釁,態度囂張無比的小劍聖挑下,雖然並未取勝,可是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此人在大多數月華城本土之人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好感的。

“楊家?你便是前些時日,那黃山郡楊家之人?”

驀地,一道聲音從青雲樓下的樓梯上傳來。

隨著聲音的傳遞,一道身影緩緩的走上了樓梯。

渾身灰衣,長髮披肩,人生的極為高大,但是卻極為瘦削,年齡看樣子應該也就是四十左右。

長相談不上英俊,但也還算尚可,只不過此人的眼睛有些奇怪,相比起尋常人,他的黑眼珠要小上一圈,眼眸之中,白色眼球佔了很大的範圍,黑色的瞳孔顯得極小。

此人這極有辨識度的長相頓時讓剛剛還想要說些什麼的一些人中倒吸了一口冷氣:

“鬼眼禿鷲,趙鴆?!”

楊業同樣一驚,連忙與身旁的父親一同起身,看向趙鴆笑道:

“黃山郡楊家楊業,見過趙前輩。”

“黃山郡楊家楊中天,見過趙兄。”

即便楊中天的歲數比趙鴆要大上一些,但是實力兩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楊中天自然識趣。

趙鴆神色淡漠,但是眼底還是能看出頗為享受這兩人的奉承的,沒有看周圍人等一眼,直接走到了楊家父子的身旁,坐在了其中一個座位上:

“我曾經第一次前往青洲的時候,有幸見過楊老爺子一面,當時潦倒之際,老爺子人不錯,這份恩情,趙某銘記在心,只不過當日趙某還在青洲的崖郡,無法及時趕到,使得那小畜生竟然如此折辱老爺子,實在是讓趙某心中愧恨難當。”

楊業與楊中天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可以看清楚對方眼中的喜意。

他們還真不知道,自家老爺子還有這份善緣在,這位鬼眼禿鷲,正如先前那人所說,早年的時候去了青洲闖蕩,三年前聽到名聲的時候,已經是凝氣四重了。

這三年過去,即便對方實力沒什麼進展,那比起自家老爺子都是強上一籌的,而且正處於壯年,戰力也不是那些老掉牙的老家夥可以相比的!

“無妨!老爺子沒什麼事情,只不過因為受到驚嚇,而且心疼那副極為喜歡的字畫,這半年的身子骨倒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聽聞了許國主這邊的訊息,這才讓我們父子兩人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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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鴆冷哼了一聲:

“告訴老爺子勿要掛念,趙某這次回到沙洲,便是為了還當年許國主的一飯之恩,既然那個姓陳的小子不知死活,還惹到了楊老爺子的身上,趙某更是義不容辭!

到時候親自擰下那小子的腦袋,用這廝的頭顱作為沒及時給老爺子奉上的七十大壽壽禮!”

楊業與楊中天一喜,雖然他們兩個覺得處理那個只有凝氣境二重的小子,儘管那廝戰力極強,跟那些中州武洲的天驕一般,可以越境戰鬥,但是以許然父子的實力應該足夠了。

或者說是為了防範那小子身後應該還有的別人,要不然的話,兩父子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大費周折。

凝氣六重面對凝氣二重,這種境界實力的差距,如同天一般!

“如此,多謝趙兄了!”

楊中天連忙殷勤的倒上酒水,舉起酒杯敬了趙鴆一杯。

他一杯幹了,而趙鴆卻只是淺嘗輒止,微微抿了一口,將酒杯放下後:

“其實趙某著實是好奇,那廝要的那什麼《落雪銜梅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楊中天苦笑了一聲:

“其實也不是什麼,老爺子偶然從一個古董商人那邊淘來的,也不知道是何種年代的東西,只不過畫工極為精良,梅圖清秀,看到會使人心怡涼爽之感,根本沒有半分的神奇之處,也不知道那廝從哪得來的訊息,讓我楊家平白淪為整個黃山郡的笑柄!”

“楊兄莫要在意,到時候將那廝頭顱奉上,一切風言風語自然消失。”

楊中天點了點頭:

“如此,便勞煩趙兄與許叔伯那裡了!”

“義不容辭,如果有那個機會的話,我求許國主先繞了那廝的性命,到時候將那廝帶到楊兄和老爺子身前,讓你們先好好發洩一下心中怨氣,再行斬殺,也是未嘗不可的!”

楊中天眉頭一揚,他還真沒有想過這種好事,不過有機會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一想到當日那一道黑衣身影,在他們楊家如入無人之境,囂張至極的模樣,就讓他氣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只不過想了想,楊中天還是道:

“儘量還是以求穩為主,最好還是當場......”

楊中天話突然停住了......

眨了眨眼睛,似乎覺得自己看錯了,轉了轉頭看向盯著自己和一直自斟自酌的兒子,然後又轉頭看向那個方向。

趙鴆的身後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的長袍中,望著自己的面孔嘴角,還帶有一絲笑意。

‘咯咯......’

話語被其硬生生的從嗓子眼中咽了下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楊中天下意識的將身子後移,直接將脊背倒在了椅子之中。

此時,一道聲音從趙鴆的身後響起:

“繼續說啊,楊家主,最好還是當場怎麼的,當場斬殺陳某嗎?”

整個青雲樓第七層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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