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月色照映之下,雪白的沙漠與黑暗的天空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兩道身影行走在沙漠之中。

“大人,您認識那兩個孩子?”

齊雲鶴轉頭問道。

赤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一句極為不相干的話:

“我曾經也有一個妹妹,後來部落衝突的時候,她年紀小,被我弄丟了......”

赤河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從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到痛苦,有的只有更加堅定的決心和意志。

“可是,那也犯不上將那種功法......”

“隨便吧,反正我也用不到那種功法,那兩個小家夥有趣的很。”

齊雲鶴有些無語的摸了摸鼻子,沒再說什麼。

的確,或許對於自家這位首領大人來說,一個上品等級的內功心法可能不算什麼。

或者說是,前人的那些功法,別說上品,就是聖品,自家這位首領也不是太能夠看得上。

赤河信念的始終是那句沒有無敵的武功,只有無敵的人,至於最適合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好功法,品級而言,關係有,但是並不大。

他更傾向於自己見識諸多的武道功法會後,自己創造出一門只屬於自己的武學功法。

不得不說,這是很自信和值得稱讚的想法,當然也是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法。

所以對於他所到手的很多武學,或許在旁人眼中看來珍貴無比,可是既然已經印刻在了腦子中,對於赤河而言,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無疑,剛才的那一部功法,就很適合那兩個小家夥。

‘就是有些可惜了!’

赤河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那小姑娘的眼睛是先天性失明的,屬於自身的視覺都消失的那種,尋常草木很難醫治吧!”

齊雲鶴在一旁介面道。

赤河點了點頭:

“是一方面吧,還有就是那小丫頭年齡太小了一些,不到十歲的年齡,就貿然修煉那粗淺且野蠻的拳法,對於自身的發育會造成一定的阻礙,不僅僅身體很難在長大,而且如果武道境界無法達到煉神境的話,恐怕壽命都只有尋常人半數。”

說到這裡,赤河搖了搖頭: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可惜了她那不錯的血脈體質。”

齊雲鶴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算苦命。”

赤河一怔,想了想後嘴角同樣露出了笑意,跟著點了點頭:

“的確不算苦命了。”

迎著月色,兩人並未多做停留,快速的朝著天邊方向的風原國而去。

既然發現了這裡,其實兩人也就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前些日子留給他們倆的印象還算不錯,他也犯不上因此而和對方結仇。

那兩個小家夥不是傻瓜,赤河透過短短的接觸就能相信,那個有著野獸一般敏銳觀察力和習慣性思考的孩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

三日後。

將頭頂的破斗笠一丟,迎著來往絡繹不絕的駱駝,黃馬,商隊,人群,陳看著那如同平洲樣式的大城,松了一口氣。

三天的時間,終於到了真正意義上屬於新月國直轄的城都之內。

月華城。

體積比起爍金城,匈鄴城之流,大了足足三倍有餘,而且還有了在沙洲罕見的城牆,雖然說在陳眼中看來,這些城牆裝飾的意義更大於實際用途。

陳沒有直接誰都不認識就去見那位新月國的國主大人,那顯然有些蠢。

這種直接上門的,先不說對方瞧不瞧得起,就現在自己這種赫赫有名的聲望,如果做出這種事來,那不是與自己的身份不符嗎?

不是讓老刑也平白掉了面子嗎?

得找一種無意識暴露自己的實力與身份的方式,被請入王宮之內,好吃好喝的供著,最終酒過三巡之後,被問起來到這月華城所為何事的時候,然後順理成章的說出口,這才符合自己現在的身份嘛!

點了點頭,陳是這麼規劃的。

儘管其實他沒有太過於抱有希望,在這種地方能找到關於精神類武學的線索。

陳先找了一個客棧,將影子分身丟在了客棧之內,讓其繼續修煉著,而他則是走在了路上庇廕的位置,遮掩他沒有影子的事實,朝著城內正中的鎖天樓那邊而去。

不得不說,這上國的氣氛就是和那些小國之內的城市不同,最起碼在這鎖天樓內,陳就感覺到了幾股沒有掩飾自己真氣波動的凝氣境武者,雖然都是凝氣一重,僅有一個是凝氣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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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陳沒有感覺到,不過最起碼應該有一位樓主才對,一些例如鐵鹽城那般規模的小城可能有的沒有樓主,可是像月華城這種沙洲東南角最大的城市來說,不可能沒有一位鎖天樓主坐鎮。

而且恐怕實力不低!

別的州府陳沒有去過,不過就在這沙洲的城市之中,鎖天樓絕對是每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

新月國畢竟是挨著平洲的沙洲東南部唯一的上國,月華城可以說是那些正兒八經大商隊來往的中心地域,下屬的屬國之內沒有門路過平洲與沙洲交界線的,便只能來月華城貿易,雖然盈利少了一些,但是勝在安穩。

沒有人會注意來往的人中混進一個陳,鎖天樓的二層,一大幫子人站在那邊,看著鎖天樓窗外另外一個角度。

“誒誒誒,那位又來了吧?”

“第四天了,城裡那些出了名的高手們這下把臉都丟光了!”

“要我說,王宮那邊就該派一些凝氣境五六重的高手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打發了,這不是欺負我們新月國無人嗎?”

不得不說,這新月國的武者百姓們,還是挺有集體榮譽感的。

最起碼陳在那些小國內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話,這麼看來,那位國主管理的倒也還算是得當。

“誰敢啊?這位一路從武洲遊歷到咱們沙洲,聽說是那什麼落日劍宗的人,好像宗門內有著好幾位煉神境宗師,還有一柄次神級的神劍,乃是九洲上赫赫有名的劍道大宗,雖然沒有神武境神仙,可是煉神境宗師用那把次神劍,尋常的大宗師根本連一劍都扛不住,厲害的很呢。”

“誰說不是,人家都說了,同等境界,或是高出一個境界的高手都可以隨便來,可是若是玩一些齷齪手段,人家也不是沒有後臺的。”

“他娘的,這群武道大宗的弟子就是舒服啊,出山歷練都這般輕鬆。”

“輕鬆?你去試試?從武洲到沙洲你知道多遠嗎?橫穿青州與中州,這一路上這位號稱小劍聖的魏少俠,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只要和他境界相仿,不論是聞名已久,還是初出茅廬,哪個不是三劍挑下?”

陳聽著,眉頭一挑,來了興致,這不是碰到瞌睡來枕頭嗎?

他身形一躍,來到了窗邊的一個座位上,一眼就看到,隔著另外一條街的中心王城之前的空地上,一位一身青衣長袍,綾羅玉帶,腰懸劍佩的青年應對著自己這邊,坐在那裡捧著一碗大葉茶。

而在那青年的身旁,立著一個旗幟桅杆,白底黑字,上書:劍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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