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

“嘖嘖,這是第三個了吧?”

一個漢子看著鎖天樓二層懸掛今日最新出爐的一些烈水國範圍內的事,咧著個大嘴笑嘻嘻的自語道。

“嘿嘿,第三個了,他娘的,那小子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啊,以前沒聽說過附近出來這麼一位狠人啊!”

“我不管這小子是什麼來頭,反正這小子現在過來,讓我給他跪下磕頭都行,好嘛,這十天是我在沙洲走商最他娘安穩的十天。不用管那些殺千刀的東西,這一趟賺了多少銀子,就是多少銀子!天底下哪裡還有這麼好做的買賣?”

“聽說這位莫少俠從小一家子人就是被沙匪屠了,這才對於這些傢伙恨之入骨。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於我們而言,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說來,現在咱們爍金城方圓百里估計都不敢再有沙匪來了吧,就算來恐怕也不敢大肆劫掠,哈哈!”

“那是當然,希望那位莫少俠可在咱們爍金城多待一段時間,好讓咱們這好日子多享受幾天才是。”

他們自然知道,這位莫少俠不可能在這地方待上太久,這自然只能算是一個奢望罷了。

而此時,他們話語中的莫少俠,正站在黃沙之中,心中極為忌憚,眼中卻看不出半點,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李業虎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個剛剛入城不過半月時間,卻已經掀起了大浪花的青年。

完美到了甚至有些精緻的五官,額頭上倒扣的黑色面具很難不給人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手中雪白色的大弓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吸引過去。

眼中雖然冷漠,而且極為具有殺意,不過想到此人的出身以及性情,李業虎不僅僅沒有想到別的其他地方,反而對於這小子更有興趣了。

“你認識我?”李業虎笑著問道。

陳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李業虎嘴角露出笑意:“也對,畢竟這裡是烈水國國都!”

李業虎目光一轉,手中一動。

利刃刺破肉體的聲音在遠方響起,伴隨著的還有一聲刺耳的慘叫聲。

“我幫你把他們清理了,咱倆好好聊聊,如何?”

陳剎心中罵娘,老子和你有個屁好聊的,但是臉上依然是那副如同寒霜一般的模樣,淡淡的點了點頭,從背後抽出了一根黑色箭矢。

‘嗖’的一聲,朝著那些仍然在逃竄的小嘍射去。

千丈之內,幾乎沒有任何一人出現在視野之中還能逃脫的了他這把大弓的鎖定。

即便李業虎也加入了這屠殺之中,但是仍然不時的讚許的看向陳剎手中的雪白大弓。

這青年的弓術著實是恐怖,弓箭這種東西的難度不光侷限於武學上,對於人也有著很大的要求,持弓者不能急躁,且要冷靜,要有耐性,同樣要學會抓住每一分機會。

眼前的青年不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都能夠稱得上是完美。

每一道箭矢的射出,必定殞命一人,應該還有著屬於自己的弓道武學。

李業虎倒是沒什麼心思,難得出來一次放風,緩解一下最近的壓抑心情,沒有想到就遇到了這個這十天裡彷彿一下子成為了爍金城被放在風口上最火熱的一位少俠,對於這種弓道的武功,雖然珍惜,但是他並不感興趣。

他倒是對於莫雲這個人有點興趣。

於是,在這黃沙之中,除了滿地的死屍之外,只有他二人的之後,李業虎笑著道:“小兄弟現在可否和我聊聊了?”

陳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前些日子剛把他小妾宰了,還把他栽贓嫁禍了的傢伙和他有什麼聊的。

不過這種時候,陳自然懂得取捨得失,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最近不能繼續行動了,要不然也不會遇到李業虎。

他自然沒想到李業虎只是出城放放風,或許遇到一些不長眼的也會順手宰了,兩人僅僅只是偶遇罷了。

陳雖然心中驚疑,但是其實根本不慌,他自信自己這邊不曾露出半點馬腳。即便呂那邊出了問題,自己現在可是莫雲!大不了直接將其推個乾淨,跑路就是了。

“小兄弟好身手啊!”

黃沙漫漫,兩人都不是拘小節之人,直接坐在了一處沙丘上,沙丘不到百米處,便是橫屍遍野的修羅煉獄。

陳沒有答話,畢竟莫雲的人設擺在這,自己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不過,李業虎半天同樣沒有在吭聲,陳心中嘀咕,不過想了想,臉上做出了一個懷念,痛苦,憤怒,仇恨扭結在一起的複雜神色,看著遠處那些已經沒了聲息的死屍‘喃喃’低聲道:

“它的代價讓你絕對不想要得到......”

這是陳人生巔峰級別的表演,甚至念出這一句臺詞之後,他心中都在為自己喝彩。

他畢竟不是那種將自身代入進角色之中的體驗派演員,這種極高的表演才能,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李業虎從剛剛就注視著陳的神色,從極為細微的微小動作,到這個青年冰冷的眼底,他看到的只有陳想要展示出來的。

不過這也是李業虎想要看到的,他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

“這樣的例子,在沙洲數不勝數,事實上,你已經比絕大多數人,要幸運許多了!”

陳點了點頭,眼神中的那縷複雜之色漸漸的被清明與冰冷重新取代,他轉過頭,看向李業虎以一種莫雲的口氣淡淡的問道:

“李將軍前來,所為何事?”

李業虎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絲懷疑,看著眼前冰冷青年寒霜一般,但是卻極為英俊的面孔,唇上的鬍子一抖,露出了一個笑意道:

“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

“調查一件事?”

陳的眉頭一挑,他突然想到了某個戲劇性,但是卻極為期待的答案。

“恩!”

李業虎轉過頭,說起這事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事實上不單單是我,此事還牽連國主大人!”

陳心頭一動,強忍住笑出來的嘴角,雙眉微微皺起,做出一副不想幫忙也不想聽的模樣:

“李將軍,莫某平生惟願掃盡沙洲所有沙匪,實在是不能在爍金城久留,抱歉!”

“誒!”

李業虎收起那副模樣,笑道:

“小兄弟大志我等自然敬仰佩服,可是我觀小兄弟修為不過鍛體九重,恐怕卡在架設天人之橋的凝氣境門檻外久久不得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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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次小兄弟能夠幫我與呂國主解決了這心頭之患,不瞞你說,我有一物,不說保證,但是增加一二成的把握破入凝氣境,還是有的!”

陳心中暗爽,臉上卻露出猶豫神色。

“小兄弟的志向的確強大,可是說起來,咱們沙洲到底還是鷹王爪下的沙洲,鷹王便是整個沙洲最大的沙匪!

莫小兄弟實力比起尋常的鍛體九重武者的確強了不知凡幾,可是鷹王不說,煉神境不談,單單是到了上國境內,那些凝氣境的沙匪可多了去了!”

見時機成熟,李業虎直接道破了實情:

“我那東西是一株血脂玉珊瑚,在其旁邊構建天人之橋,足以增加一成成功可能,如果事成,莫小兄弟自然可以入我府內。享血脂玉珊瑚的血氣填補。”

血脂玉珊瑚,這傢伙竟然還有這等海洲至寶?

陳猛地看向了李業虎一眼,這東西可不一般,他就這麼放心的告知自己了?

不是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東西的效果說不上人盡皆知,可是東方婉兒在與自己說到這凝氣門檻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幾個增加凝氣成功機率的寶物,其中便是這血脂玉珊瑚。

陳控制著面部表情微微變動,瞳孔有些擴大,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李將軍所求何事,若在下能力足夠,定當傾力完成!”

“不是什麼大事!”

李業虎笑眯眯的擺了擺手,沒有任何的鍛體境九重武者可以抵擋血脂玉珊瑚的誘惑,這東西他的確有,不過到時候事成之後,此人有沒有那個福氣享受,就不得而知了!

“請小兄弟夜裡幫我注意爍金城的動向,前些時日的事情你應該也已經聽說了,我與國主都不知是何種歹人做下這種事情,不過我二人終歸事務繁忙,尋常人恐怕又不是那位刺客的對手,所以還請......”

狗屁的事務繁忙,陳心中暗自冷笑,分明是有所顧忌,不敢動手,這才找了莫雲作為探測虛實的那個替死鬼。

事實上有沒有什麼刺客,李業虎與呂侯遠其實都不太清楚了。

後者以為是李業虎想要替他妹妹的兒子鋪路,甚至直接自己將烈水國奪過來。

前者以為是呂侯遠對於自己容忍到了極限,心中發狠,舍掉了一個兒子作為想要對自己動手的引子。

兩人之間早就心中不睦,只是缺少一個事情的由頭。

而這個由頭,陳幫他們做了,可是現在,竟然要他這個幕後之人,出面自己去抓自己!

陳,哦應該是莫雲臉上露出了一個清冷的笑意,點了點頭道:

“兩個月,我只停留兩個月,不論在下是否抓到那人,李將軍都必須將血脂玉珊瑚供我一用!”

李業虎想了想沒有反對,如果兩個月都相安無事的話,那麼要麼就是沒有刺客,要麼真有刺客恐怕也都離開爍金城了,到時候這小子是死是活也就自己一念之間的事情。

看著李業虎笑著點了下點頭,陳面色不變,心中卻響起了一聲聲陰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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