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女王的表情讓艾米很是疑惑，也更加擔心。很簡單，寒心女王顯然希望楊屹能夠以人類的身份為包括極境族在內的文明出頭，去對付三個一流頂級文明，讓人類聯邦再次成為銀河系聯盟的霸主，而楊屹的答覆卻恰恰相反，即便沒直接拒絕，也已經表明他沒有對付三個一流頂級文明的打算。
此外，楊屹的態度表明，他不會成為寒心女王手裡的工具。
顯然，這恐怕不是好事。
先不是寒心女王所說的這些事情是否可信，只是楊屹現在的態度，恐怕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別忘了，一千多年前，即便是天聖皇都被迫向寒心女王低頭。楊屹只是一個人類，哪怕是擁有強大的實力，也沒資格跟寒心女王叫板。如果激怒了寒心女王，就算有艾米在，也改變不了什麼。
只不過，艾米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
“當初，在他讓我們耐心等待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失去所有先進技術，而且連資源都不算充足的人類能夠再次發展壯大。在第一次格林尼治戰爭爆發之後，更沒人相信隨時可能滅亡的人類聯邦能夠拯救銀河系聯盟。四千多年來，我們已經絕望了，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也一樣？”
“顯然，我們低估了人類。”
楊屹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艾米很是驚訝的看著寒心女王，顯然沒有回過神來。
“必須承認，人類的本性如故，至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人類的善與美。很明顯，四千多年的等待並沒白費。”
“能夠得到陛下的信任，是我的榮幸。”
“能夠為統帥效勞，也是我的榮幸。”
“陛下……”
“顯然，你就是銀河系聯盟的統帥。其實，在見到你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織星族那個高傲的女皇會向你臣服，會聽從你的使喚。也正是在見到你之後，我才明白，人類為什麼能夠稱霸銀河系聯盟。”寒心女王淡淡一笑，又說道，“很明顯，人類擁有我們任何一個文明都沒有的東西。正是如此，哪怕時隔四千多年，人類依然能夠發展壯大，也必然再次成為我們所有文明的統帥。不管怎麼說，這已經證明我們當初做出了正確選擇，也證明有資格統帥銀河系聯盟的只有人類。”
楊屹暗自嘆了口氣，說道：“按照陛下所說，玉霆軒大元帥是來自第二紀元的人類科學家？”
“怎麼，你不知道？”
楊屹勉強笑了笑，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問了。
“當然，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為他是唯一倖存下來的人類科學家，而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人早就死了。”寒心女王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就我所知，他是跟隨昆陽族的逃難飛船來到南阿爾法星系的，而且在來到之後不久就受委託前往北部大區，尋找那裡的土著文明，並且設法跟土著文明建立聯系，取得土著文明的信任與支援，為人類等來自銀河系的文明尋找立足之地。因為第一批來到南阿爾法星系的飛船並不多，而且這些飛船上的大部分人類科學家得留在根據地為迎接後面的飛船做準備，所以當時被派出去的科學家並不多，基本上每個大區只有幾個。其實，後來將南阿爾法星系分成五個大區，每個大區又分成了幾個小區就是由當時的安排決定的。也就是說，當時知道他的行蹤的只有昆陽族的族長，因此昆陽族的人才趕在叛變文明之前找到他，並且向他說明了情況。當然，我之前提到過，他的使命不只這麼簡單。”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等著寒心女王說下去。
“其實，當時所有被派出去的人類科學家都攜帶了一個基因庫，以及一套重建文明所必須的裝置，他也一樣。就我所知，在找到合適的恆星系之後，他將利用攜帶的裝置與基因庫重建人類文明，而且這還是首要任務。雖然沒有一個人類科學家承認過，但是很明顯，人類科學家已經注意到了各個文明在逃亡旅途中發生的變化，也知道無法像以前那樣，只是透過技術等手段來控制其他文明，必須採用更直接的辦法，也就得發展壯大，成為銀河系聯盟實力最強的文明。”
“然後呢？”
“如果沒有發生叛亂，人類肯定能夠發展壯大，不但將繼續統治銀河系聯盟，還將掌握絕大部分恆星系。說白了，到時候其他文明都只能依附人類，別說造反，恐怕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雖然沒辦法證明，但是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也許正在這方面的擔憂，才促使三個文明起兵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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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
“一萬年的逃亡之旅，改變的不只是我們，還有人類。如果說，那些倖存的人類科學家從銀河系毀滅的大災難中吸取了什麼教訓，肯定跟對待其他文明的態度有關，也跟統治銀河系聯盟的方式有關。從某種意義上講，正是人類的仁慈與縱容，讓其他文明坐大，也才引發了後來的悲劇。雖然南阿爾法星系比銀河系大得多，有更多的生存空間，但是不對文明發展加以限制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南阿爾法星系就將成為第二個銀河系。我們能夠來到南阿爾法星系，可以說非常幸運。那麼下一次，我們還能如此幸運，還能順利到達下一個恆星系統嗎？答案很明確，而且我們也不可能把生存寄託在運氣之上。因為誰都不知道能在什麼時候突破技術的壁壘，掌握進行跨恆星系統的航行技術，所以必須對文明發展加以限制，從而獲得更多時間。如果有需要，甚至得犧牲一部分文明。至少在叛亂爆發之後，有一部分人類科學家產生了這種觀念。只可惜，在他們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是大勢已去，誰也無法挽回了。”
“照你這麼說，人類聯邦由玉霆軒大元帥一手建立，而且人類聯邦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他的後代？”
“可以這麼說，不過並不是完全準確。總而言之，在得知叛亂的訊息之後，他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此後，他在昆陽族的支援下，消滅了家園星系的土著文明，並且在此建立了人類聯邦。為了給剛剛誕生的人類聯邦爭取更多的時間，他只能跟隨後趕到的叛軍妥協，承諾不再參與人類聯邦的事務。當然，玉霆軒也知道，只是一個承諾根本沒有用，哪怕是織星族的智慧女皇。很簡單，人類聯邦能不能生存下來，只由實力與價值決定。因為人類聯邦剛剛誕生，根本沒有什麼實力，所以必須具備不可否卻的價值。也正是如此，他把一項至關重要的技術，也就是製造小型原能轉換器的技術交給了昆陽族，並且叮囑昆陽族的族長，務必協助其他對人類效忠的文明發展壯大，然後等待人類聯邦東山再起，到時候協助人類聯邦奪取銀河系聯盟的控制權。”
“也就是說，兵域族與狂獸族跟你們一樣，同樣效忠人類？”
寒心女王點了點頭，說道：“其實，當時起兵的幾百個文明都一樣，只是我們實在是太過弱小了，根本不是三個反叛文明的對手。更重要的是，如果戰亂持續下去，人類聯邦肯定會遭受滅頂之災。在權衡利弊之後，昆陽族的族長只能妥協，也就是保全我們三個文明，放棄其他文明。當然，只是取捨的話，並不能改善我們的處境。說白了，戰亂平息後，三個反叛的文明肯定會跟我們清算。因為實力還不夠強大，所以我們不但要隱忍，還要充分利用一切有利條件。為此，我們做了明確分工。在倖存下來的四個文明當中，我們極境族是主要的挑戰者，一直保持較高的戰備狀態，讓三個反叛的文明不敢輕舉妄動。只要有需要，我們還會根據情況採取一些行動，比如一千多年前向隱靈族發難，吸引三個反叛文明注意，減輕其他文明受到的壓力。昆陽族是真正的盟主，雖然很少挺身而出，但是一直在為我們提供決定性支援，比如用來增強我們實力的小型原能轉換器。兵域族憑藉寶貴的資源，主動靠向三個反叛文明，以此獲得信任。至於狂獸族，主要負責滲透與秘密行動，比如蒐集三個反叛文明的情報。總而言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這一天做準備。只要人類聯邦發展壯大，我們就將成為人類聯邦的左右手，協助人類聯邦對付反叛的文明，讓人類聯邦重新成為銀河系聯盟的霸主。”
“這麼說，你們已經為戰爭做好了準備？”艾米問了一句。
寒心女王看了艾米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朝楊屹看了過去。
“我說過，我只是我。”楊屹長出口氣，又說道，“此外，你說了這麼多，拿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呢？”
“顯然，你覺得我說的未必是真的。”
楊屹淡淡一笑，沒有多做解釋，不過態度很明確。關鍵就是，寒心女王沒有辦法證明她說的話。
只是，楊屹並不是在懷疑寒心女王。
“要不要相信，等你見過他之後就知道了。”（未完待續）